【忆江南小说】“钓鱼”日记（三十三四）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1-2 21:43:24

      2011年12月6日星期四阴
               今天天气寒冷，叫人干活的也少。来“钓鱼”的人在失望中期盼奇迹的出现，不甘的心支撑着人们没有离开。闲谈中，我们得知了两件事，听后让人感慨万千。
      第一件事是这样的:昨天早晨八点刚过，周陵镇贺家的大高个，骑电动车到二十局坡头的工地去干活，过坡下十字时，被一辆右拐的出租车给挂倒了，右胳膊的肌肉被碰了一个长约五公分的大口子，血流得满裤腿都是。好在大个子腿长，才没有酿成更大的车祸。
      出租车司机见状，吓得张大了追嘴，猛踩刹车，只听一声刺耳的响声刺过人们的耳膜，出租车停住了，车上后座上的乘客屁股离了座位，身子向前冲去。车后留下了两条黑黑的车痕。乘客顺口飚出了一句脏话“我靠！怎么开的车？”开出租车的是一个年轻女孩，人长得很漂亮。车刚停稳，女司机就打开车门，几乎是跳着奔出出租车，随手关住了车门。不管不顾乘客的谩骂。
      女司机三步并做两步，跑向大高个。弯下腰，使劲抬起了电动车。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怜香惜玉的。看到大高个流血的胳膊，吓傻了，一时不知所措。围观的人群中有好心人喊:“姑娘，还愣着好干嘛？快送医院呀！”女司机这才恍然大悟，忙扶着大高个，对大高个说:“大叔，我们去医院吧？”边要扶大叔上出租车。大高个摇摇头说:”孩子，无大碍，送我到诊所包扎一下就行了咧！”
         女司机那肯依大高个，执意要扶高大个上出租车。高大个无赖奈，只有上车。车门打开的瞬间，乘客不乐意了，大声对女司机说:“晦气！我不坐了！”
         女司机好为难。高大个这时发话了:”孩子，你就拉他走吧。我自个儿去诊所包扎包扎就行。”
         “你伤得这么重，一个人真的能行么？”
         “你到底走不走啊！？”乘客冲女司机喊道。
         女司机泪流满面，走进出租车，伸手从钱包里抓了几百块钱塞到高大个手里。
         “大叔，你拿着，看完后，再买些营养品。”
            女司机还想再叮嘱高大个几句，乘客又催了:”还磨磨蹭蹭个啥？再不走，我可就下了！”
         女司机无奈，转身坐进出租车里，发动车子。
         高大个只从女司机给的钱里留了一百元，紧走几步，从出租车驾驶室玻璃的缝隙中把其余的几百元放了进去。
         出租车走了，高大个左手推电动车，艰难地向诊所走去。身后传来阵阵嘲笑声。
      据知情人说，高大个到诊所后，黑心医生见是车祸伤，处理完伤口后，给高大个收了二百元。回家后，又遭到老婆的一顿臭骂。
好人啊，好人！真难当。
         第二件事是这样的:泾阳的小林租住在城中村，上个礼拜天，媳妇带着八岁的儿子来看小林，意外发生了。
         下午五点半，媳妇儿开始给小林准备晚饭，孩子一个人在楼下的院子里玩。
      孩子一个人玩着玩着，就走出了主家门，和几个小孩子一起玩。玩得正酣时，一条脏兮兮的巴哈狗冲孩子们扑来，吓得孩子们四散而逃。别的孩子跑得快，都跑回家了。小林儿子慌了，忘了主家的门，一时不知往哪儿躲。巴哈狗怕是欺生，只追小林儿子。小林儿子被巴哈狗逼到了墙角，眼泪都流出来了。眼看巴哈狗就要咬到小林儿子了，小林儿子的手下意识地往墙角抓去，这一抓，救了小林儿子。小林儿子抓住了一根立在墙角的半截木拖把，这下，孩子躁了，当巴哈狗再次向他扑来时，孩拿拖把把向巴哈狗头部戳去。巴哈狗凄地惨叫着，夹着尾巴跑走了。心有余悸的小林儿子，扔掉拖把把，哭着跑回出租屋找妈妈。找到妈妈，一下子扑倒在妈妈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噗噗落下。
      小林儿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给妈妈含混不清地讲自己被狗瞎的经过。好大一会儿，妈妈才弄请事情的来龙去脉。
      谁知，刚刚安慰好儿子，就听到楼下一片嘈嚷声。接着，就听到有人急匆匆上楼的脚步声。小林媳妇没在意，还以为是来找隔壁住户的，没在意。逗儿子玩。
      待听到哐哐的踢门声，小林媳妇这才意识到儿子闯祸了。开了门，一男一女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男的，光头，长得很恶，一进门，就下了小林媳妇一大跳。女的，也不嫌脏，把巴哈狗抱在怀里，像孩子似的爱着，一口一个:“宝贝，乖，别怕。妈妈给你讨说法。”
      男的冲着小林媳妇问:“你家小孩打伤了我家宝宝，你说这事咋办？”
      小林媳妇忙赔笑脸说:“小孩不懂事，打伤你家小狗，你说咋办就咋办。”
      “说的轻巧，你先拿两千元，让我给我“儿子”看病去。”女的说。
         听到这儿，小林媳妇怕了。小声嘟囔道:”该不会是个金狗吧，这么贵？“”
         “你说啥呢？”女的厉声问。男的满脸狰狞地用眼睛瞪着她。
         小林媳妇立刻被吓傻了，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声音像蚊子的嗡嗡声似的，说:“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多钱。你先给你家狗看病，娃他爸回来把钱给你们送过去。你们看，行吗？”
         “你孩子他爸在哪儿上班？打电话，把他叫回来！”男的凶神恶煞般地说。
         女的抱着巴哈狗，像哄小孩睡觉似的在男的的周围转来转去，不时亲亲小狗，宝贝长宝贝短地唠叨个没完。
         小林媳妇从桌上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孩他爸，是我。你快点儿回来！”
      小林这时正在架上砌墙，忙放下手中的泥瓦刀，从腰间的手机套里取出手机，接了电话。“喂，有啥急事？我就要下班了，回去再说好吗？”
         “你赶紧回来，家里出事了！”
         电话那边传来小林媳妇嘤嘤的哭泣声。
         “别怕，我这就回来。”
      小林跳下架板，找到领工的，要请假回家。领工的不让。小林对领工的说让他看在平时他的表现上，就准了假吧。领工的还是不肯。说眼看就要下班了，急慢也不在半个多小时。再说给你假了，以后我还怎么带工？小林无法。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媳妇又催了。小林对领工的说，你就少给点儿工钱吧。领工的见小林确实有急事，就对小林说:“我看你家里确有急事，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可以先走，可是，你记住了，下不为例。我扣你二十元，这是一百元，你拿着回家吧。”
         小林接过钱，跑到电动车停放处，顾不得骂领工的，骑上电动车，往出租屋赶去。
         小林到家时，那一男一女还在发横。小林生气地对那一男一女斥责道:”干啥呢？有事冲我来！”
         小林媳妇见到小林后，扑到小林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林轻拍着媳妇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小林劝罢媳妇对那一男一女说:“娃把你家狗打了，你说咋办？”
      那男的对小林说:“你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为难你呢。咱看狗去。”
   小林又安慰了媳妇几句，让她管好孩子。就和那一男一女下了楼。
      那男的取了小轿车，女的怀里抱着她的宝贝狗，坐在副驾驶位上，小林坐在后座上。那男人见小林做坐好了，就发动了小轿车。小轿车出了巷道，拐上东西向的马路。七拐八拐，来到了抗战南路上的一家宠物医院。
      走进宠物医院，里面的医生主动和那一男一女打招呼，看来他们很熟。只见那男的凑近宠物店医生，耳语了一会儿，医生回头往里面喊了一声:”小曹，出看来一下，给小菲的狗拍个片子。”
      随着喊声，从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穿白大褂，走到我们面前，伸手抓住那女的的手，亲热地说：‘’小菲姐是你啊，我还当是谁呢？你家宝宝咋啦？”
      “我家宝贝被他家孩子打上了。你快给看看？”边说边指小林给小曹看。
      小林这才知道那女的叫小菲。
      小曹让小菲抱好巴哈狗，用剪刀剪去了巴哈狗额头到鼻根处的毛。小林这时才看清了巴哈狗的伤口：伤口小小的，没有流血，里面有木屑。小曹又让小菲把巴哈狗抱进里间，拍了三张CT片子。
      医生这时过来了，将片子放在墙壁上的看片处，恩亮灯，CT片子清晰地被放大在墙壁上。医生招呼小林和那一男一女来到近前，讲解道：“你们看，狗的额头的骨头里，被插进了小木楔，末端已伤到大脑，如不及时取出，时间不久，狗就会痴呆。”
      那一男一女听完医生的话，看着小林等答案。小林只好说："医生，都听你的。“
      ”好吧。“医生说罢，低下头，拿笔在处方上潇洒地写下一大篇字，递给小林说："到小草哪儿交费去。”
      小林去交费，医生去配药。
      小林边看着小曹算账，边伸手到口袋里掏钱。
         “总共一千八。” 小曹公事公办似的板着脸说。
         小林数数自己带的钱，一共才四百元，不够。就对那的说：“我的钱不够，我又没银行卡，现在银行门都关了。我去不来钱，你能不能先垫上？我明天去了给你送去。”
      男的看小林确实没有带那么多钱，再刁难就太不够人了。就点头答应。
      小林在宠物医院呆到医给巴哈狗挂上点滴，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宠物医院。
         后来，小林还了钱，还领着孩子提着礼看了一回巴哈狗，这才算完事。
      听完这件事，“鱼市” 上的人都为小林愤愤不平。这事要是个在农村，狗主人会给小林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