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让随笔】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1-13 01:27:18

   西安下雪了，从昨晚十一点左右开始就飘飘洒洒的漫步而来，于是就满心期待着这一场冬日的胜景能快些到来，可是等来等去雪花还是那样的懒懒散散，索然无味。我心想这那是雪花？这是韩愈笔下无才思的杨花榆荚，在作雪花飞呀。所有的欣喜，惊艳黯然失去。只好期待着一觉醒来后能看到一片“雪粉华，舞梨花，再不见烟村四五家”的美景。
      一觉睡醒已是十点多了，拉开门的一霎那我失望了，雪花还在漫天轻舞，左一片，右一片，地下也湿漉漉的。可是雪在哪里？我四处的逡巡着，下了一整晚下到哪里去了？我看到的依然是一面面贴满小广告的水泥墙面，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行人。当我打开微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城市的这场雪都下到好友圈里去了，一张张雪景图，一篇篇关于雪的美文，诗歌刷爆了屏；讴歌！期盼！赞美，极尽渲染。看来这场雪只有在微信好友圈里欣赏了。
      中午时分在蓝田葛牌干工程的儿子发回了几张照片，照片里是漫山遍野一望无际的白,并打电话说他们今天休息，雪大的没法干活。我这才明白同样的一场雪下在城里，下在农村，下在山里是有区别的。
   我理想中的雪景最美的是农村，就像偶像说得那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村庄，房屋，树木，田野，小路，远山，天空浑然一体，整个一个“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记得那些年看过一部电视剧《雪山飞狐》,当胡斐一个人怀抱一把弯刀，身披一件黑色的斗蓬，头戴黑色的棉帽孤单的走在一片西风雪花漫天舞的洁白世界里时，那镜头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黑与白的对撞，复杂的心境和纯洁雪花的对撞，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和一片白色世界的对撞，没有配乐，没有画外音，只有呼啸的西风和踩在雪上时发出轻脆的响声。孤独，决绝，义无反顾。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喜欢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带上我们家的笨狗阿黄去野地里踏雪。当然像今天这种敷衍的雪我是不会去的，没劲。还有就是雪后初霁的日子我也不会去，因为那时整个田野会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面巨大的反光镜，晃的人无法睁眼。脱了铁链的阿黄一到田野里就放肆嚣张到无可救药了，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身姿在雪地里奔跑跳跃，卷起的雪花落满一身，不由我想起史上最牛的那首打油诗“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一身白,白狗一身肿”。白茫茫的原野里就一人一狗放纵着，奔跑着，追逐着，喊叫着。看着阿黄“雪尽马蹄轻”的潇洒劲，我是徒生羡慕。莫来由豪气顿生，迎着凛冽的西风，在漫天的雪幕中声嘶力竭的吼起一首首的摇滚，不在乎走调，不在乎破音。我就是这西风呼啸,惟余茫茫的世界里的主宰，王者！我就是“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的将军，勇士！那一刻所有的烦恼，梦想，未来都烟消云散。
   关于雪的回忆和故事总是说也说不完，写也写不尽，甚至胜过了关于春天的回忆。希望下一场雪来的时候能认真一点，再大一点，别忘了这座城市，让这美丽庸俗的城市也幻化成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王国，沐浴一场来自天空最纯净的洗礼。最少够我在雪地里打个滚，撒点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