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随笔】暖暖柏香

       当我用手机拍下熏制腊肉的场面，分享一下深冬里的暖意。却不知道居然还有许多地方的友友不知道腊肉为何物。那好吧，我且用时间与文字的经纬编制一幅川人熏制腊肉图。
        进入冬月以后，主妇们就开始从市场买回新鲜猪肉，用盐细细的抹匀，放上花椒、橘皮等香料，静静地放置在陶缸里，让盐分跑进猪肉的每一个细胞。大约一个星期左右，这些猪肉就可以起出来，清洗干净，晾晒干水分，制作腊肉的材料就算是准备好了。材料当然不只是猪肉，还有猪腿，猪头猪尾，猪的心舌肝肾以及排骨，另外也可以熏制鸡鸭鱼肉，又是一种不同的滋味。
         寻熟人找到山崖上的翠柏枝桠，再看一个好天气，就吆喝左邻右舍，开始熏腊肉了。
         今天下午，这个曾经独属于爬山虎的偏僻角落，迎来了少有的热闹。沉寂的深冬，被这缕缕柏树枝桠熏出的烟火气息照亮。
各家各户的主妇都聚拢来了。用背篓、用纸箱、用塑料桶，把准备了半个多月的腌肉统统搬出来，堆得满满当当，要为家人过个富足快乐年启动熏腊肉仪式了。不论是猪肉、香肠，还是心舌、猪蹄、排骨、鸡鸭等，都用具备各家特色的铁钩挂起来，又用竹竿或者钢筋挂得整整齐齐，依次序放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一层一层的码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就在灶下烧柏树枝桠开始熏。烧柴的人要有技术，既要烧出烟味，又不能烧出明火，只让浓烟滚滚，在这些腌肉之间流转盘旋，让柏树枝桠熏出的炭离子与腌肉充分结合，逐渐上色，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水汽渐干，变成金黄油亮的腊肉。
        熏肉过程中，能干的主妇们穿上格子大罩衣，戴上手套，有的烧柴，有的把柏树枝桠砍成一节一节的备用。熏灶前必须摆个小凳子，烧柴的人坐得矮矮的，便于加柴和观察火候。熏肉时间一般也是大半天，坐下来可以省不少力气。如果熏制的时候，再加一些柑橘皮，烟雾中又多了一份果皮香，腊肉更是独具风味。熏到一半时间，还要打开遮住烟雾的纸盖子，翻一翻，让腌肉均匀受热布烟。熏腊肉，在烟雾环境里劳作半日，熏的人也是满身烟火色了，一股腊肉味道了。如今的主妇们也知道爱惜自己，手要戴上手套保护好，还要戴上口罩，防止吸入浓烟较多导致咳嗽。远比我们的母亲时代的家庭主妇们聪明多了，也讲究多了。
         熏腊肉一般也就是四川乡下人家还保存的传统。原先人们发明的熏肉主要便于保管好一年所需的肉制品，如今每天可以买到新鲜猪肉，又有冰箱可以保存，熏腊肉的范围在逐渐缩小。我们一帮主妇熏腊肉，一是为了继承传统，也为了寻找年味，有那么一个迎接新年到来而做的实实在在的事件。熏肉过程产生大量烟雾，在乡下的广阔天地散发就比较快，但是城里人口密集，污染环境，影响远大，的确要受到禁止。也许远在他乡的游子，就更加思念家乡的腊肉美味了。
         刚好收拾完家里的腊肉香肠等，接到老妈的电话，说给弟弟他们家熏腊肉的材料已经备好了，等做好就给他们寄去。远在他乡的弟弟一家，吃到老妈亲手熏制的腊味，思乡的心念就不会那么迫切了吧。
        深冬腊月里，柏香阵阵里，有默默暖意，有融融亲情，有盈盈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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