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散文】回家成了一次旅行

      

         从小到大，一直到参加工作之前，都生活在秦岭山脚下的家。看到一些文章里写“家是人生的港湾”等等，具体到自己，尽管并没有认真考虑过家究竟是什么，但家在心中的位置是不容置疑的。尽管那个家并不富有，并不豪华，但是它是我的归宿，是能够让我心灵安宁的地方。天黑了赶紧回家，知道家里没有黑夜的可怕。下雨了赶紧回家，知道家里没有风雨吹打。天冷了赶紧回家，知道家里有衣穿有温暖。受委屈了，就想着回家，知道家里可以倾诉。孤独了，就想回家，知道家里有所依靠。至今心里还记得在师专上学时，因为经济和自己的原因，那学上得很艰难，常常就觉得郁闷和烦恼，一到周末就想回家。而回到家也没有什么可排遣的，甚至也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话。但是只要回家了，心情就好了，郁闷就化解了。这样的心理习惯一直持续到参加工作。有了什么纠结的、烦闷的，就想回家。回了家，一切就归零了，就从头开始了，再走出门，脚下的路就是新的了。
　　 那时候，感觉有家就是好。家是饿了想吃的饭，不一定是山珍海味，但是吃了就不饿了。家是冷了要穿的衣，不一定锦缎华服，但是穿上就觉得暖和。家是知心朋友，有了委屈和烦恼，就可以给他诉说。不一定他能够帮你什么，但是你说了，心里就畅快了，甚至什么也不说，见了，心里就安妥了，轻松了。家真的是遮风挡雨的地方，再大再难的事，似乎一回到家里或者就能迎刃而解，或者就能找到依靠和保护。即便是毫无办法，也有人和你一起承担。那时候，回家，不需要考虑呆多少时间，要带什么衣物。热了脱，冷了穿，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特别是秋冬时分，回到家里，天气变了，母亲做的棉袄棉鞋还在。甚至不冷不热，一回到家就脱下在外面穿的行囊，换上母亲做的鞋和衣。觉得在外面穿得再好都是给别人看的，回到家里穿上母亲做的衣服才觉得自然实在。家就是放松身心，回归自然本真的地方。
　　 然而，日月流转，事易时移，曾经的感觉没有了，淡化了。家回的少了，家在心里的份量轻了。因为回去的少，家里也没有多余的自己的衣物，偶尔回去，天气有变，母亲就翻出父亲的旧衣服让我将就着御寒。到山坡上走一趟想换双鞋更是奢望。于是，每次回家前，都要视计划在家里待的时间长短，考虑都需要带什么东西。看看天气预报，要不要多带衣服。想想回去都要干什么，要不要准备相应的东西。还有日常用品，充电器是首先想到的。手机时代，人一离开手机或者一旦关机，就感觉和世界隔离了一般恐慌，甚至魂不守舍，所以必须保证手机能随时充电。剃须刀、水杯、牙刷等等，一样都不能少。这么考虑着，就觉得，这哪里像是回家，简直就是出门旅行的节奏。回家，真的成了一种旅行。
　　 每次回到家里，母亲总忘不了先问，什么时候走呀？我知道她并不愿意我一回家就想着要走。但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回家之前，就已经确定了哪天要走。觉得就像旅途中住进一家旅店，盘算好有哪些事情要做后，就可以确定哪天离开暂时旅居的地方。因为回家少，和村子陌生了，和村人陌生了，有时甚至觉得，和家里也似乎隔着一点什么。平常回家，母亲也把我当客人一般，殷勤地给我弄吃的，帮我洗脏了的鞋袜。夏日回家，因为家里没有换洗的衣服，身上的脏了，母亲常在我睡下后，不打招呼把衣服洗了，夜晚晾干。家里有什么农事，父母亲总是不让我参与。尽管那些活儿我曾经也经常做，虽不算老练，也完全胜任。但每次去做，父亲就说“你做不了了”。总不让我去做，似乎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过年回家，我独自一个到村西的河边、沟坡上转悠。半天不见我在家，母亲便打电话，好像我是外地的客人，独自一人出去会迷了路、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甚至想，母亲是不是担心我会不辞而别，不到预定的时间就走了，心里不禁有一种不安和凄然。而事实上，在家的几天，人虽在家里，心却并不时刻在家里。总会想到自己的家里的事，想还有什么事需要做还没有做，想一些曾经的和收假后的日常生活相关杂七杂八的事情，颇有些“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更加觉得，家已不再是曾经的家，回家的感觉也不再是曾经的感觉。回家真的如一趟旅行，甚至连旅行也不如。旅行安排的行程不一定很紧张，相反心里更轻松、更自然。而回家却是五味杂陈，心绪难宁，总是没有到家就注定要离开，没有回去就想着回来。

浓浓的眷恋之情，欣赏佳作。

      回家真的如一趟旅行，甚至连旅行也不如。旅行安排的行程不一定很紧张，相反心里更轻松、更自然。而回家却是五味杂陈，心绪难宁，总是没有到家就注定要离开，没有回去就想着回来。

       回家确实是个沉重的话题，说不清，道不明。唉，有时真让人无奈。读老师的文章，让人联想，让人沉思。
老师的力作已分享至西部文学网微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