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云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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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湖水微蓝 于 2016-2-23 12:40 编辑

泡桐花2.jpg

泡桐花  :摄影:湖水微蓝

开篇

    鬼节的月辉,透过邻家别墅的楼角、还有院落中枝繁叶茂的芒果树冠;斑斑点点地洒落在我正乘凉的二楼阳台上。
    墙那边、叶簇枝头的缅栀子,白朵黄心的鸡蛋花;此刻、正陶醉在晚风徐摇的月光里,散发出阵阵幽香。那花、特美,五瓣旋转,看上去很像纸叠的风车;因其馥郁,又适合泡茶。那叶、却似黄色上的加蓝;越来越绿了。
相聚那些鸡蛋花不远,也就是在院墙的转角处,一簇竹叶浓密、密密麻麻的大佛肚竹、也沉浸在静谧的安逸里组织葱郁。
就在这浓碧似染的佛肚竹与风韵别致的缅栀子之间;独有一树节节生莲的大王棕榈,遒劲挺拔,与众不同、刚健洒脱地直立耸天。如果不是抬头可见,它深邃蓝空之下、婆娑曼舞的丝带飘飘的阔叶;你很容易把它的主干,误认为是一棵建筑物中的水泥柱子呢......
    月亮,神秘幽静的清辉,悬浮着阴柔朦胧的透冷,仿佛心伤凝重,冻裂绝底的寒冰;仿佛我郁郁寡欢的隐痛。
    ——当刻骨铭心的爱情,地裂山崩玉碎宫倾,当那个曾经、死去活来地爱我的“云儿”蓦然绝情;完全中断了彼此间的一切联系、大玩失踪。当亚当和夏娃,被逐出遍布金子、珍珠和玛瑙的秀水山屏、当我在无边的思念与默默苦寻中,落寞惆怅、痛不欲生。
    当昔日甜蜜的拥吻,携手长街、漫步草坪;都成泡影——最终,我还是动用了自省的宽容,原谅了她的心态变动,因为我相信,她之所以选择离开,一定是另有隐情。
    尽管残酷的现实让人难以接受,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因爱生恨、狭隘偏激地怀疑我万般喜欢的夏娃;尽管此前她曾对我谈过她父亲的观点,说他对我们的恋爱不太赞成。可是,我绝不相信;她会在令父金钱万能的开导、或辱骂嘲讽中意志摇动,低调地委身大款、不记前情,从此言欢纵笑于他人的怀中。
    我一直都未曾怀疑过蛇、送给她的那个苹果,也从未对蛇产生过厌恶或否定。因为我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如果一个曾经对你信誓旦旦,海誓山盟的人真的可以移情别恋,那么,我相信你们之间的遭遇、纯粹是一种阴差阳错的不幸......
    尽管从此人各天涯,可是,我宁肯舍弃生命,也不会相信她离开我;是她的自我决定。
    ——夜色凄美,一只孤单的宿鸟;它起伏中的泅渡,动感了时光中泼银溅玉的月辉,然后又梦幻般水入沙隐,它在夜色中出现;它在夜色中隐形。
    “湖水微蓝:我失眠了。不好意思,我一失眠就会打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一个先我喜欢云儿之前就闯进我生活的女孩宛桐,常常会在我倍感孤独的时候,远远地拨开隔岸花影;抛过来一两句令人倍感温馨的感动。
    “一个人在外边极其无聊地对月喝酒!”我懒散地回她。
    “哼!鬼节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快快回去休息吧;小心有不轨妖女看上你!比如琵琶精呀柳树精呀什么的。”
     ——这个我一开始就说明喜欢她,她却迟迟不肯接受;只会叫我哥哥的女孩,再一次发来短信。
     也许她真的还小。也许她还不知道一个人的孤独,有时、更希望寂寞的晚更有鬼,或者触膝相谈;或者静而疏远。或者可以互望,又互不影响;彼此在彼此的世界静静地默想自己的事情。
    林荫里橘黄色的街灯,似乎早已有过甜浓的承诺与无悔约定,所以,一直站在轻轻薄雾里等。
    丑时,朦胧中似有管乐一曲,或如《聊斋》中白牡丹花神香玉的轻歌;就在紫气缭绕的佳境中,引我思绪,一直飞往古诗云中。
    于是,我的眼前便有两个嬉嬉笑笑的执灯童子,轻轻、轻轻地为我打开了蟾宫上的拱门。于是,我又突然愕然于眼前的发现,因为我看见那一片山石溪水间,竟有一位模样酷似杜甫的老人在悠然挥扇。于是乎,他《清明》诗之二的那一句:“秦城楼阁烟花里,汉主山河锦绣中。”便清晰地响在我的耳边。
    “先生,恕晚辈斗胆冒犯,你这一句:‘秦城楼阁烟花里’中的烟花,是不是沿用了南朝梁沈约:
      弱草半抽黄。
      轻条未全录。
      年芳被禁籞。
      烟花绕层曲。
      寒苔卷复舒。
      冬泉断方续。
      早花散凝金。
      初露泫成玉。

      一诗里的‘烟花’?。”——我一边吟诵《伤春曲》全段,一边向老者请教。岂料,他却仿佛目中无物一般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温怒了!“看你这怪怪的老头,死木头瓤子;别在我面前装了,是不是你和那个嗜酒如命的李白,都爱引用别人的句子?为什么他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中也会有‘烟花’的句子出现”?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
      孤帆远影碧空尽, 惟见长江天际流。
   “想当年你们身在那个开元盛世的唐朝、挥毫成诗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不负责任?为什么不给后人留下明确的解释??知不知道现在这烟花“神马”的都成无人能解的浮云了?”
    老者奇怪不解地望着我,然后用手指了指我的双脚;我顺着他的指向低头一看,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因为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纷纷散淡的云朵上;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的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井口似的深洞,并且深不见底;随后,我便来不及叫喊一声,一下子从云空中跌落下来......
    ——我做了一个梦。睁开双眼看看旋转的墙壁,还有地毯上散乱的纸笔,始觉自己竟从疲劳的笔耕中睡着了。
    若非与伊的爱情,果真就是一颗不可尝试的禁果?谁会告诉我:伊甸园中知善恶树上的秘密果实,它应是大千世界的哪一类树种?
    突然之间感觉自己累了。有时,甚至希望出现一种直接性的了断;不知为什么,近来一段时间、总会自我迷失;深陷于种种死亡性的幻觉、幻影之中——


梦之二

      屁股摔得好痛。鬼节过后的第二天;有一个似曾前世相邀的女孩,穿过上界彼岸花殷红似血的山峦来到人间。
      那时,我好像正在江南水乡、一个叫做梅花寺的庙宇中,与一和尚临棋对弈;和尚知道女孩必有此劫的经历,立刻拉住我的手;攀向山顶。
      透过红尘迷雾,那和尚指我看遥遥山崖间一命系枯藤的女孩,并云:“此乃你今生伴侣,以后她会几小时几小时持续不停地为你抄写诗稿;不过,她会问你古文“烟花”的含义,并且在你没有彻底弄懂之前,此情不定。”
   “那你快去救她呀,你没有看到她就要跌落山涧吗?”
     和尚摇头叹息:“此乃天意!”
    ——言毕,和尚竟变成一帖剪纸,在惬意山岚的吹拂中一飘一飘地飞走了。徒留我迷惘地站在山巅猜疑。匆匆间已把万卷书籍读成巉岩绝壁。
      如此害怕寂静,害怕寂静中回想起与她有过的种种曾经;可是,内心深处似乎又在寻找寂静,仿佛只有身处寂静的追忆,才能重温旧情,亦如昔日里的轻拥抑或无倦地欣赏她妩媚花容......
       回想当初不辞而别,离开她与她父母,与其说是无言的分手、还不如说是离家出走;因为那时包括我自己连同她的家人,都把我当成了她们家的一员;即众分子团中的一份子。毕竟与她们家人有过无数次的共进晚餐,闲谈共步。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忘记她妈妈待我的好处如亲如爱子。那时身上的衣衫或西裤还没有脏,才穿过一两次;可是,只要脱下放在衣柜里、她妈妈看到后都会默默地帮我清洗,然后就是晾干,熨叠的整整齐齐。
想想与云儿最初相恋的日子里,那时俩个人经常会用对方在互联网上注册的账号上网。
       水很深,有很多人在浑水摸鱼;有时遇到色狼,聊没两句,就约见面或开视频;打开视频看到对方的惊讶或窘态倍感刺激。
       那时常常在云儿的空间流连忘返,欣赏她空间收藏的也是唯一收藏的背景音乐《天使的翅膀》: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曾飞舞的身影/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那熟悉的温暖/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若生命直到这里/从此没有我/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那熟悉的温暖/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 ...... ......
       与云儿最后的一次视频,感觉她看上去好像漫不经心,又很机械木讷。仿佛复制品一般毫无激情,就连打字都显得心不在焉。那一次,她告诉我以后不许向她家里打电话,也不许给她们家任何人打电话;理由是我离开她们家不作任何解释,这让他们家人在亲戚朋友面前很没面子。
       后来无论我怎样说、怎样对她解释;她都置之不理,我们就这样从此分离......
       与云儿一起到他们家,是提前经过他父母的邀请与允许;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云儿并不开心,问她:她只是回答说她爸爸对我们的恋爱不太赞许。虽然她不说,可是从她的闷闷不乐中;我渐渐感受到了她所承受的、来自她父亲一方的精神压力!这样的发现,带给给我的感觉、就好比时时刻刻在忍受煎熬,在我产生离开的想法时,曾经几次向她提出暗示;或半开玩笑,或者给她讲一个类似的故事
可是,也许是她太爱我的缘故吧,她却根本没有在意——
    ——云儿,你在哪里?在哪里??
       在接下来唯有怀念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沉浸在相思中询问:我所有的困惑迷惘,以及她离开我的不近人情、不合逻辑,这一切的一切我都需要得到信服的解释。
       就这样苟活于世,像换了另外一个人;表面的我看上去平淡冷静,内心的我,却早已被痛苦思念的刻刀刃伤得千丝万缕。
       春华若一曲流沙,转瞬光阴逝去,这一段时间我人间蒸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其实,我好像被那个地球人熟知并称之为“UFO”的发光体带走了,带到了一个更遥远的星系,被迫接受研究实验;我看不到那个星球人的形体——好像他们是隐形的......
    起初,我一直猜想那些传说中的天外生物:一定是《西游记》中特想长生不老,要吃唐僧肉的那一群面部狰狞的食人妖孽。起初,我一直等待它们挥刀舞叉解剖我的大脑五脏六腹。
       可是,二十几天过去,当我被宇宙飞碟从那个遥远的星系送回人间,我才知道它们所掌握的高科技技术的真正含义。这时,我好像接触过一个——酷似我在梅花山庄见到过的、那个挣扎在悬崖峭壁间的女子。
       但是我又不敢肯定是她,因为天书上说我们还要再等四年才会彼此感应,就像枯木发芽,铁树开花。萍水相逢。
如此在期待中懵懂度日如年,忽然又记起和尚临别前曾对我说过的:她要问我的“烟花”一事。忍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此时此刻见不到她并不痛苦,因为最起码我还可以知道,在这个人山人海的滚滚红尘之中,还有另一个人、在像我等她一样痴痴等我。
       带着种种思虑,就在那些灵魂之中,宿体之外的灵性微子离开我身的时候;我又开始了凡尘苦跋,我和我所有喜欢写诗的朋友一样写诗,用一半天真或童心未泯的幼稚,用一半傻气。
        呵呵,对了;我亲爱的读者:我差点忘记告诉你,天外来客把我带走之后所发生的故事,那时我好像站在一片长满野花与披碱草的原野上;忽然看到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紧接着便有一阵强大的气流、旋转着把我带走......
       医学界承认,有一种无法解释的人体特异功能现象,虽然无法测试;但是它却真实地存在着。就在外星人把我带走准备研究实验之际,我的智商开始自动调节下降,减退停滞在一般婴幼儿初期的思维过程。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感觉地球人的存在毫无价值,或者完全不会对他们的生存构成威胁等等等等。这极有可能就是天外生命没有加害于我,并且重新把我送回地球的主要原因吧?。
       在它们构思别致的、用作生命研究与实验的实验室里,我就像宇航员接受训练一样,被捆绑在一个不停旋转倒转的假设舱位上,我的头部、四肢就像一位重量级人物接受新闻记者采访那样,不间断地陷落在被拍照中。后来我在眩晕终止时,在一面屏幕墙壁上,看到了我肌肉发达五官端正体形健美以及并未勃起的生殖器连同胸毛耻毛。我很奇怪,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它们那些繁忙中任意挥舞伸展的金属机械手,并未脱下我的装束,可是,我身上的每一细节每一痣点都被展示的淋漓尽致......
       一个让我欣慰的问题就在于我虽然被绑架了,白白浪费掉好多寻找云儿,还有烟花的宝贵时间;可是我依然没有气馁,神采奕奕。用这样一种精神状态走向回归;对于任何一个劫后余生的生命来说,都可谓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到目前为止,尽管我到宇宙空间游走了一回、可是,我依旧没有得到有关于“烟花”词组的圆满释义。
      “烟花”,那果真就是一片看得见摸不着的雾霭之花吗?那古怪的先知先觉的梅花寺里的和尚,是不是在骗我?
       他为什么会说那个身悬半空的女孩,就是我未来岁月中的伴侣?大千世界,那可能性很小的相遇,想起来都让人头痛。
       ——生不得志,事业,爱情的一事无成;人世飘零;或许每个人累了、都会想到轻生厌世。
       深夜里醉酒,一个人趔趔趄趄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向回走;在半路的桥头,险些被擦身而过的小汽车撞到。
       不知道当年唐.李太白——写此:“烟花三月下扬州”时,是否果真有过酒后的飘然?
       杯光斛错间,流年,已惊鸿般飞去的太远;一千年后,怀揣一颗平常之心、去猜一千年之前文人笔下的“烟花”指喻。总觉得猜谜般如醉雾里云中,如理乱麻般找不到头绪。


第三梦

      “哥,我饿了;带我去吃提拉米苏?”
       ——任性的宛桐、有时候给你的印象总是不计时间,不讲道理;无论时间多晚,只要她想出去吃东西,她都会动用这样不容否定的口吻邀请你。
   “你别做梦了好不好,你又不喜欢我;这半夜三更的我凭什么要陪你出去吃东西?”我在电话里回她,假装不去。            
    “嘻嘻,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说喜欢你总该可以了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破例陪你吃东西、而且还要请你!大哥我今天豁出去了。”

       宛桐在人潮拥挤的时候挎着我的胳膊,她吃得很饱,她一吃饱就开始不认账了:“告诉你呀,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是反义词,比如说吧,如果我说我爱你,其实那就是说我不爱你。”
       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那里有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美女,因为情场失意,在火车站内含泪卧轨。听大人们说:她们的分手,是那个她曾经一度喜欢过的男子提出来的。
       那时年少,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爱恨情仇;只是出于好奇的心理,背着大人偷偷地跑到事发地——当时铁路上有一个惯例,那就是一旦列车碾了人、便会长久地鸣笛。
       在现场,看到一个泪流满面,双手沾满鲜血的男子,好像疯了一般,有时跪在地上,有时匍匐着捡拾散落在地上、或者粘贴在列车车轮上的那美女大块大块碎裂开的皮肉。他先是把那些肉块捡起来,放回美女的尸体,然后又在一位老人的指导下,不听地挥动他颤抖在手里的针线;去缝合那美女被碾压得皮开肉绽的尸体。一针一悲戚,一针一叹息;那一声声喋血的凄凄惨惨戚戚,不知感动了多少围观的女孩;陪他一起落泪哭泣......
     “唉——既然都说不喜欢人家了,为什么还去做这样的蠢事?如果两个人一直好下去,哪里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一个看热闹的人说。
     “你那里知道事情的复杂利害关系,如不是女方家里大要彩礼,那男子又一贫如洗;才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另一个看热闹的人说。
        人,其实是很怕痛的。有时候不小心,手指上扎入一根小小的木刺;一碰到就会感觉疼痛钻心。可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一个人如果选择为爱情去死,原来多么可怕的疼痛都可以置之不理。
        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大街小巷满世界的人都在传唱很火很火的网络流行歌曲《丁香花》。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当花儿枯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飘啊摇啊的一生/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就这样匆匆你走了/留给我一生牵挂/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你看啊漫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你听啊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尘世间多少繁芜/从此不必再牵挂。”......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那首歌曲;便深深地爱上了那种痛彻肺腑的忧郁美。于是,便把它放在自己的空间;作为最喜欢的背景音乐收藏起来。
       记得同云儿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对我说的话就是“美味不可以多用”,所以,按照她的意愿,这背景音乐也只能选择一首,否则,就会被她说成感情不够专一;可是起初我并不赞成她的观点,于是,我便经常地一选再选,她看到则是一一根除,而且非常生气;。后来,我们之间就形成了共为和平努力的墨守成规,她有她的《天使的翅膀》;我则有我的《丁香花》。
    再后来每每在夜阑星稀时孤伫静思,总会感觉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
    那一天,站在高旻寺后院的望江楼上,于“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漂漂雨尘中;感叹扬州郊外金黄迷人的油菜花花开迤逦。
    忽然看见梁山伯与祝英台,闪动着他们空中芭蕾的舞姿联翩飞来。一年不见,祝英台修长的发丝更长,虽然在炫舞中稍显紊乱;但却恰好地映衬出她顾盼中灿若桃花的笑脸愈发美轮美奂。
    ——苦夏,一天比一天近了。
    这一段时间,迷恋上了摄影,水湾附近的泡桐树开花了。有一天、我起来的比较早,一个人带好相机、爬到水湾那边一棵高高的泡桐树上,准备拍下泡桐花大片大片的云霓。忽然就又看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对对的影子,只不过梁山伯风吹雨打的长袍已经破旧,并在长长的衣摆之下裂开好多好多长长的口子;是冰霜雨剑的侵袭,还是旅途中遭遇强敌的战绩,一切的一切都不得而知。这样看他的样子,倍感贫穷潦倒,衣衫褴褛。好在有祝英台一路相伴、不离不弃。
      他们在树丛中环绕穿行,他们掠过树梢;又隐入草地。在我看不到他们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一对幸福恋爱中的大学情侣。
      他们的头靠在一起,他们的脸贴在一起;他们的唇和唇黏在一起。
       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衣服,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裤子,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胸罩,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在树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雪白粉嫩的裸体。他把他不停摸索的双手放在她圆鼓鼓的柔软上,他像一个面点师,在精心地搓揉他的设计。
       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短裤时,不远处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接下来又出现几个人影;于是,他们便开始慌乱地一边穿衣一边逃逸,像贼,在销赃灭迹。
       这时,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从草地上飞起来,在经过我身边的半空时,不慎与一只急速飞过的红鸟遭遇,那鸟突然间扭转尖喙,啄去祝英台半边袖子。
       男孩子与女孩子向草地的的更深处走去,那里有流动的小河,有茂密的竹林,那里更加隐蔽。
       他们是我比较熟悉的一对大学情侣,带着平常学子固有的清贫、以及必须忍受的困苦;有好几次我看到他们站在路边的烧烤摊旁,挑选他们很爱吃、但是因为手头拮据只能购买少许的烤串,聊以充饥。
    为了相爱,为了大学时光美好的回忆;有时他们也会大开胃口,倾囊奉献或AA制拼凑全部的积蓄。
    树下踏春的来者渐渐多了起来。
   “喂,老大!半年前我们还在风光旖旎的黄鹤楼聚饮,怎么现在又一个人跑到扬州来啦?”一个胖子眯着笑眼问一个瘦子。
  “嗨!别提了;烦死我了。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挑灯夜读,月下舞剑的李白感慨抒情的一笔:‘烟花三月下扬州’那里面的‘烟花’触发了兴致;我才想到前来这苏中大地一赏暮春景致。说来惭愧呀,想不到孩提时代就耳熟能读的这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中的烟花,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竭泽而渔的完美解释。”瘦子颇为感慨地回答。

   “嘿嘿,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李白那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其实是交代当时‘繁花似锦,柳絮如烟’的季节时令。你没看到好多书籍上对‘烟花’的解释都是‘雾霭中的花’吗?”——胖子接过瘦子的答复这样反问。
   “看是看到了,可我总觉得‘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一句中的‘烟花’根本就是一个实物明喻;绝对不应该是后人注解搪塞的:‘雾霭中的花。’”瘦子说。

    “不就是‘烟花’二字吗?你管他是明喻还是暗喻、地球人都能接受那种解答;为什么唯独你不能接受?好啦,别烦了,老大;要刨根问底,就去现代人最流行的网络中去‘百度’一下嘛。”
    俩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时,祝英台与梁山伯又翩跹起舞地绕回来,看看他们非常认真的样子,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又什么都没有找到;如此循环了几周过后,梁山伯轻如薄纱的广袖在祝英台眼前舒展了几下,俩个人便双双远去,一转身消失在小雨初霁的茫茫天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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