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布拉克还有一个汉语名字,叫“前哨”,即是前方哨所的意思,这里就有边境派出所,专门用来管理出入境人员的,因此,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边境、边疆、边塞,离萨尔布拉克28公里处就是185团边防部队驻地。边塞的生活,气候异于中原,边地生活苦寒,迥异在古代诗歌中俯拾皆是。比如,岑参诗中有“北风卷地百草折”,“一川碎石大如斗,风吹满地石乱走”等等。 这里虽是边境,但也是春风要“度”的地方,这里的风就明显的不同与内地,很奇特,我在这里第一次听到了风的声音,那是一种难以用文字来描述的声响。他很大,很响亮,也很锋利,不是南方的那中“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当然了,这里是很少见到柳树的,大多数是被茅盾在《白杨礼赞》里喻为“伟丈夫”的新疆白杨树,风象一头气势汹汹的狮子,咆哮,发怒,在房子里就能听见风在扯着嗓子吼叫,凶的让人后怕,即使到了晚上,也不会停下来,时断时续,你要是在晚上失眠,就能听一晚上的风声,曾记得陆游有句诗是“夜阑卧听风吹雨”,直到到了这里,我才更加深刻的体味和理解了陆放翁诗的真意。 雨也下了几次,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断了线的珠子,下个不停,不是“沾衣欲湿”的“杏花雨”更不是春日里的桃花雨,只是给人们通风报信的春雨,下过雨之后,我们就知道春天来了,马上也要走了,即使下一天雨,地上仍没有多少积水,被风一扫,地上干干净净的,水早随风逝去。 在大街上,遇到刮风天,时常可以见到飘忽不定,在空中随风飘摇舞蹈的塑料袋,如同风筝一样,学校校园里的地面,经过一夜的风吹,会留下一层纤细的沙土,很软,很细,还有纹理,就跟沙漠里沙丘的褶皱一样,细细的,平平的,还可以看出风向,据说,这里是一个风口,从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南下入侵我国的冷空气,必然会在此取道,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是一位老哈萨告诉我的。但我知道,刮风是时候,这里冷的出奇,即使你穿多厚的衣服,也冷,风就象长了眼睛一样,透过衣服,钻入肌肤,深入骨髓,让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感到冷,恨不得把火炉揣入怀里。披一床被子是不济事的。我们一般都缩在宿舍里,不出去,除非有急事不可。要是外面刮着风,宿舍里火炉又灭了,睡到半夜就冻醒了,那你今夜就别想再睡着了,只好缩成一个圆球,听着呼呼的风声,迷糊一晚上,我有时侯睡觉不敢脱衣服,虽说是三月了,被子里依然如同冰窖,最好是把外衣脱了,穿着毛衣毛裤睡觉。 这里的雨少,风多,雨虽少,水也缺,我刚来的时候,学生在教室里洒水,是把外面的雪洒在教室里,化了以后才扫地的,但是底下水却很丰富,据当地人讲,往下挖1-2米就可出水,地势高的地方至多5-6米就会冒水了,这里的人吃水主要是自己挖井,用压井把水提上来,你在村子里随处可以见到,但这里依旧很干旱,树也很少,北面还有大片的戈壁。 乡间的三月,梦也似的过去了,直待四月份,才会有春的气息,味道,在我们住的院子里,我就惊奇的发现了几片爬山虎的绿叶,给毫不知春天情的人们增添了几份色彩,也正是这里的雨,催生杨树发芽,小草冒尖,把刮风吹来的沙土固定下来,让这里的空气和环境变得更加新鲜和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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