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冰花的记忆》

     极寒天气那几天，到处下起了大雪。因为天冷温度低，好几天没有出门去。窝在家里上网，看书，看肥皂剧。时间久了，感觉眼睛累，后背痛。实在没事可干，就想找事来干。再说也近年关了，干脆打扫卫生，权当锻炼身体了。
　　洗被，擦柜子，扫灰，用水管冲窗户。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走进厨房，到了卫生间一看，明晃晃的玻璃窗上，竟然开起了一朵朵美丽的冰花。
　　她晶莹剔透，绚丽无比，在窗子上灿烂着，优雅着，妩媚着，明艳着。
　　带有浅浅的的墨痕，淡淡的笑容。开出了圆的，方的，五角形的花朵。一簇簇，一朵朵挤在一起，谈笑风生，诙谐自如，尽情享受起极寒天气，给予他们的生命，欢乐喜悦和超凡脱俗。
　　细细观察，冰花的神态各异，茎叶分明。寒冷的天气，连晾台上的月季，蝴蝶掌，仙人球都冻得蔫巴巴的，一声不吭。只有阴面窗户上的冰花，笑得好阳光，好开心。
　　她让我瞬间想起了小的时候，每每冬天最冷的季节，一下大雪，房檐上，树上，晾衣服绳上，都会垂下一根根雪白雪白的冰凌，开启一朵朵璀璨的冰花，她也是形状各异，姿态优美。
　　有时出去玩，口渴的时候，就让哥哥姐姐敲下一根冰凌，放进嘴里吸吸，那种透彻寒凉，进到肚子，真是又解渴又倍爽。
　　小时身体羸弱，母亲三番五次告诉我，别贪太凉的东西，容易伤脾胃。可我这人偏偏记吃不记打，看到冰凌就嘴馋。这种情况下，就让哥哥姐姐偷偷进行。
　　不仅仅是冰花，冰凌，还有屋顶，地上的厚厚积雪，都让我们秀色可餐。用盆子，缸子，碗，再搭上梯子，和哥哥姐姐一起，一捧一捧把浮面上的雪，装进器皿里。这种雪最是干净，拿回家放进锅里，烧成开水，喝起来甜丝丝的。
　　还有，把用过的毛毡子，拿到雪地上铺平，两面敲打，不用洗就很干净。但铺过的雪地，一会儿就变的黑兮兮的。有时也会把冰凌，冰花带些回家，放在桌子上，小盆里，看着她慢慢融化，变成水，满眼都是快乐和惬意。
　　最最忘不了的八七年三月，窗外大雪纷飞，室内我们姊妹聚在父亲身旁，看着他静静闭上了眼睛。我们痛彻心扉，我们肝肠寸断。
　　记得那年的冬天也是格外寒冷，一个冬天，雪一连下了好几场。母亲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走了。是父亲一直带着我一起生活。
　　回忆几个月前还和父亲，姐姐说说笑笑，围在火炉旁，谈论着下雪的趣事。看我有点怕冷，父亲把他的暖壶递给我暖手。接过暖壶，手瞬间热乎起来。昨日的温情依稀还在，可转眼间父亲就离开了我们。一想到以后，再也没人给我温暖保护，我便泪如泉涌.。
　　还有我的母亲，一到冬天最冷的时候，为了御寒，闲时就给我和姐姐做棉窝窝护脚，棉通袖护手。到了晚上，再把炕烧得热热的，每天半夜起来，还要去窗外偎一次火，怕炕凉我们冷。等母亲回来再钻进被窝的时候，她却冻的浑身都是凉的。想想母亲，温暖依旧，身影依旧，人已走，爱还在，真是百感交集......
　　“水开了！你在想什么呢？”是夫君的声音，他不知啥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笑了笑，擦去涌出的泪水，赶紧去关火，往壶里灌开水。
　　此刻，灶间已是雾气腾腾，温度也明显上升了许多，身体顿时也感觉到了融融暖意。
　　向窗外无意间看去，阳光忽而明亮绚烂，金光四射。可窗台玻璃上，那洁白的冰花，猛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可怜的冰花，已经开始完全凋谢。一大滴一大滴的泪，就那样顺着玻璃明亮的脸庞，流成了海，汇成了溪。娇弱委屈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格外疼惜。
　　是啊，冰花的盛开，是短暂的美丽，是曾经的铭刻心扉。那绽放的记忆，也一朵，一朵，在流年的时光里，跳跃和闪烁。
　　所以有时不是所有的温暖，都能为生命带来光明，化解内心的忧伤哀愁。就像此刻的朵朵冰花，盛开在冬天的寒夜，清晨。而当阳光热浪来临的时候，她就会枯萎凋零，回归大地深处，令人久久回味......

     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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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花的盛开，是短暂的美丽，是曾经的铭刻心扉。那绽放的记忆，也一朵，一朵，在流年的时光里，跳跃和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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