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影散文】柳意深处，静隐的时光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3-30 22:48:35

   清晨的空气是一首诗，轻轻的风，芬芳的泥，偶尔的几缕花香时远时近依稀在空气里浮动。人们还没来得及从冬日的萧杀落寞中缓过神来，春已满载希望悄然驶来。柳树枝头的鹅卵黄，是春的广告语，娇嫩的枝条随风轻盈摇摆，朦胧清丽，如少女般纯净无暇，灿然微笑，娇嗔中自带一份柔美和清新。此刻正处在季节的转角，枝头的那一抹新绿所焕发的勃勃生机，让春以轻盈、柔美、和婉的丽姿从时光深处缓缓走来，入眸入心，也入了时光的画卷。
   此时，走在大街小巷都能感受到那一抹清新亮丽的柔嫩。无论是湿地公园河堤两旁随风舞动的婀娜，还是草坪深处和迎春黄绿相间，交映生辉的柔媚，亦或是小区丑石旁独自舞动的俏丽。柳始终以明净、婀娜的雅致和风韵，唱着春天的主旋律。
   无柳何成春。自古以来，柳在文人骚客的笔下熠熠生辉，成就一篇篇千古绝唱。柳如此受宠除了它本身字韵上的意味外，它的诗性，浪漫唯美的特质也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柳叶的茂密青翠，柳条的纤细绵长，柳枝随风摇曳的曼妙轻盈，别有一番情趣。柳的美，美在烟雨中的那份诗意和朦胧。春雨绵绵的下着，细如牛毛，洋洋洒洒，每一滴落在脸上都清凉与温润。雨滋养了睫毛，长长的睫毛在雨中抖动，视线在移转，在浮动，终落在了柳条上。柳在烟雾中尽情的舒展，每一枝都在轻盈的舞动。远处也静隐在雨雾中，昏暗一片。路上零星的几个行人如蚯蚓在蠕动，只有那满树的柔嫩让人感受到春的姗然。烟柳的美，美在缥缈与微妙，雨雾中的那份随意与安然让人浮想联翩：鲜嫩的鹅卵黄合着悠悠的青草，还有远处绵延的高楼大厦呈现出一幅色彩斑的立体画面，虽静默无声，脑海里波澜壮阔。此时人的大脑是活跃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的嗅着春的气息，烟柳深处总是氤氲着醉人的诗意。甜甜的，青青的，如初恋的味道。心里总是惦记着雨巷深处撑着纸伞的姑娘，那份温婉明媚，婀娜清丽总是沉醉了时光，荏苒了红尘。
   在杨柳依依，充满温情的日子里甚是怀念大学导师家花园清泉旁的那一抹新绿。导师家楼顶有个小花园，老师别有创意的种植了形似世界地图的草坪，草坪旁人工造了一弯清泉，水流缓缓，水道迂回，几条红白相间的金鱼自由自在的游弋。几块青石板清浅水底，偶尔的几朵青苔附在上面。清泉旁一纤细的柳条随风舞动，亲吻着水面，为鱼儿挂一身绿云，渲染了一片诱人的荫凉，鱼儿在柳条深处游来游去，好生热闹。在清泉的尽头，几块青石版为鱼儿搭建了避风港，上面还覆盖了青草，还有几株嫣红的神秘果在不远方。河道蜿蜒，曲径通幽，景致错落有致。假山、小亭、竹篱仿佛让人置身于田园农舍。在艳阳高照的南国闹市里感受到故乡的那一抹清凉与暖心。每每此时，我总朝着北向家的方向深情凝望，想象着海的那边————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此刻也应该柳絮纷飞了吧。那浅浅的海峡承载了我儿时的期盼，那些快乐与忧伤。
      故乡此时依旧有丝丝凉意，然田地里有了忙碌的身影，人们正忙着整地准备着播种玉米。那随风舞动的嫩绿为田野增添了几分生机盎然。故乡的柳总是长在河提边乱石堆里，纤细绵长。河水周而复始依旧缓缓流淌，风夹杂着迎春、山庾的花香盈盈袭来。枝头是婀娜的柳条在尽情舞动着春的舞曲。孩子们总爱折柳条编凉帽或花环。在记忆中故乡似乎并未真正热过，有的只是醉人的清凉。睡在绵绵的草丛中阳光洒落在树叶上泛起微微的幽光，柳条倒映在河中，和云彩交映生辉。在柳絮纷飞里幻想着山的那边，孩提时梦或许就是那浮动的柳絮：纯粹、美妙却易碎。
   柳在故乡有一个不解的用途：挂猫的尸体。从忆事起，河岸旁的那棵嶙峋柳树不知已挂过多少只猫了。一只只经历了风干，再到销声匿迹，直到疏朗在记忆里。
      阿黄走的那天正值周末，我和以往一样唤它进食。然很久过去依旧没有回应，一种不祥之感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怕万一。。。。。。我就急忙顺着房檐后的草丛寻找，在远处的一柴垛里发现了阿黄。此刻它已经闭上了双眼，身体还有着余热，毛发依稀还有光泽，头静静的朝着家的方向，嘴边还残留了白沫，断定是误食了毒物。就差几步就可以到家了，阿黄终究还是抵挡不了死亡的召唤，就这样匆忙结束了自己不到两岁的生命。
      我抱着阿黄向河边缓慢移动，心堵的发慌，总有一口气在心口憋着，两腿酸软，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送它走完阳间的路。阿黄的身体一点点凉下去，在我怀里慢慢僵硬。耳畔是风吹玉米杆的呼呼声，有风不时从耳边拂过，耳膜阵阵作响。阿黄就这样在我怀里沉沉的睡着，那光滑柔软的毛发在身体僵硬的那一刻，似乎一下子就干枯了，如枯草般夹杂着灰土呛鼻味刺激着我的鼻腔。阿黄被我挂在了柳树上，它静静的躺在树桠上，如睡着了般。当农舍里老鼠乱串时我就料到总会有这么一天，然这一天就这么猝不及防来临时，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半天都缓不过神来，脑子里依然是它毛茸茸球般的柔软。
每一次路过河边，我都要看一眼柳树，寻觅着阿黄的影踪。时间如流水般漫过，它如同一块黄色的抹布紧紧的缠在树桠上。当绿荫漫过河堤，浓密遮住我远眺的视线时，我再也无法扑捉到那一片苍黄，但我相信它一直都在。它永远的留在了柳叶密处，留在了岁月阑珊里，也定格在我灵魂深处。
      岁月如梭，往昔如云烟，在时光打磨中我们也一天天老去。缱绻流年里，我们一直在经历，在遗忘。遗忘当下的美好，追寻过往的云烟，暮然回首曾经的美好依然在我们遗忘的地方。那些静隐的时光，那些悠悠青春往事总是在不经意泛起，在眼前翩跹徘徊。青葱岁月里，我们所经历的无论是美好亦或是悲伤都将永存于我们的生命里，不曾远离，也不被遗忘。
作者：程琳笔名：东方兰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