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听雨散文】拾梦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4-29 21: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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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的小路从村外一直延伸到大山深处。村外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包，小路就从这里经过。
春末夏初，枝头的花渐见稀落，浅绿色的嫩叶开始爬上树梢，虽然不甚浓密，却也显出夏日的旺盛。
绿茵茵的小草蔓延在小路两旁，梧桐树撑开的枝叶，掩映得小路有些幽深。
黄昏的落照斜斜地照在山包上，晚归的倦鸟起起落落，聒噪声引得人有些心烦。
曾几何时，进出山里山外的人们都要经过这条小路。可如今，走过这条小路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小路不在承受着往昔的热闹，显得那么冷清，近乎荒凉。通村的柏油路早在几年前就替代了这泥泞的小路。如今的人们有了代步的工具，害怕弄脏铮亮的皮鞋，弄脏光鲜亮丽的着装，谁也不愿再踏上这冬春扬灰、夏秋泥泞的羊肠小道了。即便是热恋中的情侣，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羞怯，若即若离地闪身在这小路林间，而是毫不掩饰地走在油路上，手挽手，肩并肩，卿卿我我，激情飞扬，尽情享受着青春爱恋。
此时，一个久违的身影，独自走在这条小路上。那神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归巢的倦鸟，停住了聒噪；山脚下的溪流还像当年一样，缓缓流淌；梧桐树不再疲惫苍老，仿佛受到青年男女的感染，也变得生机盎然了。
那个身影神情恍惚，目光时而黯然，时而闪亮，眼睛里一片茫然。恍惚间，他来到梧桐树下，尔后缓缓抬头望向树上。忽然间，他目光一亮，一对不知名的鸟儿正栖息在树枝间，相互间用尖尖的嘴，为对方梳理着羽毛，挠着对方的脖子，抖抖羽翅，不时地唧唧喳喳地说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他陡然间笑了——就是这个地方，就是在这个转弯的地方，他曾经历了此生的初吻。初恋时，她送他回家，就是此时此地，给他留下了一生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那次送别到此，他怯生生地把两手轻轻放到姑娘的肩上，脉脉之情如一溪春水，深情地望着姑娘，柔柔地亲吻了姑娘的额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姑娘瞪大眼睛，呆呆凝望，两颊绯红，心儿怦怦直跳，手里的南瓜“咚”地落在地上。这一声响，惊得林中窥视的小鸟扑腾腾飞出了巢，像是在为他的调皮喝彩，欢唱：小伙子真棒！树叶也莎莎作响，好像在为他们鼓掌。
原来，每次他要走了，姑娘都要送他一程，还让他带上他喜欢吃的南瓜。那年头并不是很开放，他竟敢亲吻心爱的姑娘，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对姑娘说：你真好！我绞尽脑汁想写首赞美你的诗，但我失败了，因为即使把全世界最美的言辞集中起来，也不能形容你美丽的万分之一。姑娘这时候才从里慌乱中回过神来，脸颊上飞起了朵朵桃花，幸福的光晕照得她有些昏眩，互相间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转弯处，没有人会看到。姑娘还是恍惚的把目光移开，他却紧紧地把姑娘揽入怀中，姑娘虽然挣扎，心里却甜得像灌了蜜糖，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他们不再晃动，静静地站着、凝视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一阵清风袭来，他从沉醉中醒来，脸上甜蜜的笑容消失了，渐渐溢出些许惆怅。他望望四周，苍穹迷茫，暮色迷蒙，弯月洒下清辉，眼前更见朦胧。
尽管他也知道，时光虽是公平的，却也会给每个人留下或多或少的遗憾和哀伤。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迷茫，不知未来的方向在哪方。他知道当年的两个人都不再是旧时模样。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当年的那位傻傻的姑娘。

敖玉芬，笔名树下听雨、豆芽菜。居住云南富源县后所镇迤后所小学【655501】邮编。大专，从事小学教育工作，喜欢旅游和文学创作、诗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