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犁散文】饺子

(文苑同题)饺子

---写给我喜欢包饺子的母亲

         作者  晓犁

       娘爱包饺子，无论是在贫穷偏僻的淮北平原，还是在飞沙走石的新疆大漠，娘对于包饺子的偏爱始终如一。饺子，娘很少吃，就是吃，也似乎是很不情愿的吃那么几个，俨然没有儿女们津津有味的吃相。
        说起我娘包的饺子，个个都像是一件艺术品。从和面、醒面甚至到擀皮，每道工序都是在有条不紊的忙碌中进行。对于饺子馅的选择也极其讲究，菜，要切；肉，要剁；油盐要拌，而且要拌的久，搅的匀。细细想来，这些对于任何一家包过饺子的都会有体会，相差无几。问题是我娘又如何把这个大同小异的饺子变成艺术品呢？
        在我国北方传统的生活习惯里，一家人团聚是要包饺子的，把包饺子的所有活计，根据每个家人的不同爱好和对于哪个程序的熟练程度来分工，一家人和和美美，喜乐融融。不仅干起活来有说有笑，吃起来更是满屋飘香。但是自我记事起，我娘都是自己来做这一切，尽管后来我也学会了包饺子，都是在旁边看会的。娘喜欢擀好饺子皮，拌好饺子馅后慢悠悠的包着，不慌不忙的拿起一个个面皮放在左手心，又不慌不忙的夹起一疙瘩肉馅放在饺子皮上，两手捏几下，又往回收起来，一个有边有沿有耳窝的饺子就包好了。饺子看起来像元宝，也像耳朵，不像饭馆里那种“角子”，折多、扁平，没有质感。
     其实，娘虽然喜欢自己包饺子，但是最喜欢儿女们都围在身边，你说，她听；你笑，她跟着乐；打闹起来，她依然不管不问，只要别把房顶掀起来就行。那种满意的笑都揉进了面里，拌进了馅里，也毫无疑问的掌控在她的手心里，这或许是她不愿意让大家都动手包的缘故，她怕包的人多了，那种团聚的时光会短一些。娘，也吃的少，或许会怕吃的多了，儿女们会很快吃完，又各自忙去了。娘的这个私心，只有长大的我们才体会到，所以，每次回家，总是放弃任何应酬要组织弟妹们吃娘包的饺子，尽管，那速度越来越慢了，但是，娘的笑还是那个慈祥、满意、疼爱满满的笑。
       儿女们的吃相不重要，吃什么也无需考究。只要让多一些的时间陪爹娘多待待，想必是老人们最大的心愿了。娘几十年那么坚持，无外乎是怜爱儿女们的身体，眷恋家庭的温暖、和谐罢了，那些过程都会在每个家庭的心酸和泪水里，渐渐冷却，变成下一个难得的团聚。娘，有时是个称呼。饺子仅是道美食罢了。至于，那些艺术品的饺子，都是在我无法舍得母爱的情感里，一朵灿烂的浪花而已，是我不多的泪雨里，一个无法忘却的记忆而已，没有对错，更没有好坏，饺子的皮、饺子的馅、饺子的滚烫，都在儿女们的每个失眠的夜里。
       我喜欢吃我娘包的饺子，不论饺子的馅，更不说饺子的繁与简，因为，我娘挂念儿女们，那不紧不慢、不慌不张的画面，那个不喜欢吃，只喜欢看的画面，永远陪伴着我，尤其是特别喜欢吃饺子的我……

母亲节里怀念母亲包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