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让随笔】铁血岁月里的老陕群像---读长篇小说《白鹿原下》有感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5-11 15:01:20

本帖最后由 1149291047 于 2016-5-11 15:41 编辑

我和段恭让老师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他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

他是应邀回县上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我赴老师之约。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侯，我还是有点意外。因为别的参加会议的人都是西装革履，肩挎小皮包。只有他一身户外装，背着双肩包，最特色的是带着一顶形状跟草帽差不多的牛仔帽，这装束别说在蓝田县了，就是在西安都绝对是一种奔波的潮。和我一起等待的还有聚宝楼杨博会长，画家庞云阁老师。大家寒暄几句后，段老师就从挎包里拿出了他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下》,稍加思索题下了“你尊我恭，以言为上”将书赠给了我。我暗暗佩服他的才气。那一刻心里好想和他交流，遗憾的是段老师有急事在身，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他走后我一直在想，今天从图书馆出来的应该都是文人作家了，只有他最特立独行，最有个性，最不像个作家。反而像个刚从美国西部回来上世纪的牛仔，或者刚从蒙古草原回来的牧马人。这样的人往往不拘一格，想法奇特，见解独到，而且喜欢自由，性格豪爽，敢说敢干。具有典型陕西冷娃的生愣蹭倔的性格。于是我对抱在怀里的《白鹿原下》更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不知道这样的作家笔下会是一个怎样大气磅礴的世界。

毫不隐瞒的说，我都不知道上次完整的看完一部长篇小说是哪一年了？一方面是由于忙于生计，另一方面是没遇到让我走进去的书。虽然买的不少，都是看着看着就成了书架上的摆设了。段恭让的这部《白鹿原下》让我如痴如醉的看了将近一个月。并不是我看得慢，而是我那很少看书的老婆霸占了书，而且常常用书来打击我，她说：“你快别装模作样的写文章了，你看人家段恭让写的多好，你几辈子也撵不上。”

《白鹿原下》是一部恢弘的历史巨著，场面宏大，史料详实。毫不隐晦的深挖，再现抗战前直到解放后发生在西安南山县，白鹿原下一个叫穆二疙瘩村发生的一切。我固执的坚信书里所谓的南山县其实就是段恭让的家乡蓝田县，因为里面写到好多地名至今蓝田县还在用，好多事件也广为流传，许庙，山王，西寨，葛牌，闹红，抗捐抗粮，蓝田冷娃远赴中条山抗战，以及美食神仙粉，饸络等等。

每当历史走到十字路口，尤其处于动荡时期，一个民族生死攸关的时侯。也就是人性显露到极致的时侯。或升华，或沉伦，或为一己私利成为一方之害。或为民族大义，黎民百姓舍生取义。在民风强悍的穆二疙瘩村就生活着这样一群人。国家，共家，民团，土匪，先生，妓女，英雄义士，流氓豪强，纷纷登场。在这片深厚的黄土地上，在这片盛产美玉的山水间，以千年传承下来的倔犟，强悍，演绎着一场波澜壮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慷慨之剧。

在这部书里，段老师以他担当道义的侠客性格，冷峻的笔，毫不留情的将人性的丑恶，凶残，贪婪，纵欲揭了个底朝天。穆二疙瘩村，龚震川，龚敬山父子就是此类。龚震川以他的冷酷，大胆，一付好身手，在这乱世里纵横驰骋，得心应手。打对家，贩大烟，巧取豪夺，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疯狂积累财富。龚敬山则杀共党，瓮扣红军捞取政治资本，迅速从一个吆大车的变成南山县的风云人物，手握生杀大权。最让我感到残忍的是，当龚震川从身下呻吟的小姨子嘴里知道敬山跟他的小妾有染时，将她勒了个半死，又让敬山去埋了那女人。那可怜的“玩物”苏醒后还不忘叮嘱敬山“跑”，生怕龚震川杀了他。而敬山则一手搂着她，一手将刀送进了小妾的腹部。父子就跟没事一样。这种冷酷残忍已登峰造极了。

燕赵自古多慷慨之士，八百里秦川自古也不缺悲壮之杰。在段老师的《白鹿原下》就生活着这样一批犟种。穆柱国，孟葆志(二豹子)，八爷，孟秉坤，黑娃，赵迎春(毛娃)等等。当日寇已到黄河对岸的消息传来时，白鹿原下一声呼哨，土匪上前线了，民团上前线了，穆二疙瘩的十二勇士出发了，闹红的也上前线了。孟秉坤(二豹子的二爸)本是一个谨小慎微不荀言笑，只想老婆娃娃热炕头过日子的普通庄稼汉。当战争将他推上了生死之地的时候，所有的胆怯，懦弱都成了扯淡。他只有选择机枪，选择大刀，选择冲锋，选择向“狗日的鬼子”开火。在一次战斗中，身边的战友刘兴汉爬在他身上用生命挡住了爆炸的手雷，孟秉坤穿着沾满兄弟鲜血的军装，将悲痛压在心里，大喊着“刘兴汉没有死，冲呀！”抡起大刀就冲向敌阵。这种生死换来的兄弟情份是多么令人感动和惋惜。从那以后他说：“孟秉坤死了，我就是刘兴汉”。他要替生死兄弟干完未竟的事业，杀光倭寇。走完人生的路。战争将一些人变成了魔鬼，同时又将一些绑上战车的普通人，硬生生逼成了大英雄。中条山是生愣蹭倔的三秦子弟们用血肉筑起的一道屏嶂。他们背井离乡，抛头颅，洒热血只是为了这个国家，这片黄土，这些身后的父老乡亲。“凡事的忍让躲避，小能丧命，大能亡国。”(摘自《白鹿原下》）。

《白鹿原下》情节紧凑。故事跌宕起伏，环环相扣。喷薄处如火山爆发，万马奔腾，让人读来恨不能身临其境，跟着燃烧一把，沸腾一次。细腻处如明月清风，花送暗香，让人陶醉，忘情。段老师的小说驾驭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其大开大合，犀利老辣的写法，是继陈忠实的《白鹿原》后又一部蓝田人写的上上作。尤其段老师穿插使用的一些蓝田方言土话，更让作品接地气，增色不少。

“一声呼哨。人都走了，事都远了。”(摘自《白鹿原下》)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早已远去。掩卷沉思，耳边仿佛又响起《白鹿原下》里孟先生：“朝堂之上，为人在世，良心为贵，妇孺无欺。”的呼唤。仁人志士爱国护民正义公平的美好追求还在我心里激荡。

“玉在匣中求善价，钗在奁中待时飞。”真心的祝愿段恭让老师的《白鹿原下》走向辉煌！

作者简介：王尊让；陕西蓝田县人。喜好文学，书法，旅游。相信没有虚伪的文字，只有虚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