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婚(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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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583 | 回复5 | 2016-5-11 16: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蓦然回首 于 2016-5-12 14:08 编辑


                                                                                              买婚(小小说)

   她冲出门,直接向涝库跑去,身后一个大个子中年女人撵着来,“喔谁,谁在涝库沿子,快,快,快给咱拉住”。姑娘来到涝库沿子一个猛扑,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正在割草的男人一把拉住。中年女人到了跟前,一把拉住姑娘一副哭腔脸:“娃,你把人能吓死”。随后又来了几个人,硬是把姑娘拉了回去。
   她爬在床上哭了,哭得特别伤心,泪水浸湿了棉被,声音使得屋里的气氛凝结成一种恐怖,人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山林立,高耸如云,草茂树密,鸟啼猿鸣,溪流潺潺,山路崎岖。在大山的沟道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径,走来一群人。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大个头大眼睛浓眉毛大嘴巴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年龄在二三十岁的姑娘,姑娘们的后边又跟着一个男人比前边那个低些但壮实得多。他们一路昼行夜宿,饥餐渴饮,风雨兼程。
   这一群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滋水县城,又搭车上塬到荆峪沟曹庙河下车,大个头男子掏出手机,拨号:“喂,我们已经下车,到你村咋走”。对方回答说:“下了车向上走,我下来接你们”。姑娘们站在路上,花里胡哨的一帮,丑俊不一,各有风韵。不一时大个子和低个子又带着她们上路了。
   这一帮姑娘中有一个个子低些的,模样却特别心疼,白白净净的模样,重眉可眼的,小嘴唇红的如血,脸蛋就像是刚刚摘下的苹果,嫩姗姗的,水灵灵的,要是个头再高些那就十全十美了。她的脸部流露出不高兴的神态,懒洋洋地走着,不知是乏了还是有啥心事。
   她曾经出过远门,去过西安,受过老板的虐待。一个年轻女子能够走出大山,走向外边的世界,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家里很穷,兄弟上大学需要钱,父母就硬是把她们姐妹幺出去挣钱。到头来钱是挣了一些,罪也受了不少。最后还是回到了家乡,可是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吃的是从坡上挖的野地瓜,要想吃一顿好的,还得父亲砍些椽檩掮出山外换回一些粮食,日用品,来改善一下生活。
    空中几只白鹤飞过把她从回忆中惊醒。已经进村了。
    荆峪沟村是一个大村,两边是岭,河道很宽也很平坦,生长着各种树木,几处池塘,水中一群群的鸭子和鹅,传来一阵阵的叫声,树上各种鸟儿鸣叫着,就好像进入了神仙居住的地方,坡上到处开着红的白的黄的蓝的花儿,孩子们愁苦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把自己也融入了大自然之中,自己是来干啥的却忘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子,年龄在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见了大个子和低个子,赶紧伸出手去,双方握手亲切地相互问候,亲热一阵子后,中年男子引着他们向上走去。到了荆峪沟学校门前,只见几棵高大的柏树直冲云天,几搂壮的树身早已空朽看上去有好几百年了,路旁的古塔,更显古老而神秘,只见底座刻着大清光绪26年建造的字样,塔上的几只白鹤互相争执着要立塔顶,其中一个被挤了下来,快要落地时又扑啦啦飞走了。
  中年男子引着他们继续向上走,到了门口,招呼大家到屋歇着,他出去了一会,身后跟来几个男女,走进门各自打着招呼。姑娘们聚在一块也不说话,各自揣摸着自己的未来。一路上的疲劳这时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决定她们各自命运的时刻来到了,走进门的这些人眼睛不停地向她们打量着,姑娘们害羞地低下了头,大个子大声吼唠一声,“都把头扬起来”。姑娘们才一个个扬起了头,让这些人欣赏。
  这时一个女人走上前拉出一个姑娘,大个子和低个子一商量,又和这个引他们的男子在袖筒里捏码字,不一会,男子来到女人跟前说了价钱,女人好像还有些不愿意,只听男子说:“添钱不如看货,你再仔细看看”,女人又在姑娘群中看了又看,对价钱还是不愿接受。男子和那两人又商量了半会,才来到女人跟前,女人从腰里掏出钱一数,交给男子,各人又都数了一遍。女人引着自己挑选的姑娘走出门去。
   不一会走进门来的人们就把姑娘们引完了,只剩下一个模样丑的和这个低个子模样俊俏的女子。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没有办法地走上前去拉着低个子女子付了钱引回家去。
  最后一个女子不管俊丑也得引。剩下一个男人没啥引了,满脸的不高兴,往那两个人要他的路费盘缠,双方发生了争执。
  低个子女子被引着向村南一家屋子走去,她低着头跟在后边,来到门口,一看是三间破土房,心中就吃了醋,一阵心酸。进了屋一看,家里没有一个像样的东西,炕上睡着一个中年男人,脚地站着一个傻乎乎的小伙,年龄在三十好几。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
   随后就发生了前边的一幕。
   她叫魏晓霞,人们都叫她“霞”。霞今年才二十岁,家在柞水县的一个深山老林里,这天村里来了两个男人,说是招工,厂就在山外,平时想回家还可以回来。他俩说得很好听,待遇如何好,居住条件也不错。说的姑娘们动了心,就跟着他俩出来闯荡闯荡。谁知到了半路,她们觉得事情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就想跑。这下他两个的凶相露了出来,逮住一个就往死里打。吓得姑娘们谁也不敢动弹,前边一个后边一个,看着她们。
   霞哭着,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谁能知道她心里的伤更深更痛。那天晚上,来到一个村里,山里的村也就是三两家人,住进了一家店里,这两个人把她单独安排在一个房子里,到了半夜,大个子男人钻进了她的被窝,她想喊叫,被塞进了毛巾,另一个男人绑住了她的手。她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在那天晚上她失去了贞操。给她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这种痛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痛苦也只能由她一人分担。
    走进门看见这家的房子这家的人,心如叠雪,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闸门,痛苦伴随着泪水尽情地流淌。往后的日子咋样过呀。
    从此后霞连门都不能出,他家人看守着她。不过吃的一家人尽量满足,什么好吃的都给她买。也是从那晚后,她只要一见男人就胆怯,就发抖,做梦几次都吓得她大喊大叫。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稚傻的男人一次也没有沾她的身,可是她却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身世只有她知道。这个孩子成了她唯一的依托,是她生存的希望,但也是她永远的伤痛,就像是用刀刻在心的地板上一样无法抹掉。
    可是一家人却异常高兴,在门口响了几串子炮,还摆了宴席,洋溢在欢喜之中,她却沉浸在痛苦里。她几次想跑,都被劫了回来,她不走哪能行呀,阿公瘫痪在炕上,送水火都要人伺候,男人又是个傻子,只有婆身体健壮一些,一家人就靠她养活。
    有一次,她趁人不注意跑出家门,婆婆打着手电一声声地哭喊着:“霞,你回来,要不妈就不活了”。她也无法跑,虽说来了几个月,那也没去过,到底向哪里跑呀。婆婆一声声凄惨的喊声震撼着她善良的心。阿公为了儿子的婚姻,进山掮木头,跌倒崖下也没有钱看就成了残疾,后来伤口化脓。截了肢,从此后就成年卧床不起。婆婆成了家庭的支柱。走一家人就完全丧失了生活的希望,不走跟这个傻子就等于要在此葬送自己的一生。
   婆婆几次跪在她的面前求她,东倒西借地满足她,成天殷勤地伺候她,她人也瘦了。尽管婆婆这样的伺候她,她的心碎了,人更憔悴了。
   一块来的几个姑娘先后都走了。


   作于2013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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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清风 | 2016-5-12 08:02: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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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 | 2016-5-12 14: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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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的松 | 2016-5-12 14: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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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的松 | 2016-5-21 19:06: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块来的几个姑娘先后都走了。

小小说不是短篇小说,面面俱到,最后一句就可想到姑娘们的反抗,她们都走了,难道这不是反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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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的松 | 2016-5-21 19:07:24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不见别的姑娘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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