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丹水情韵 于 2016-5-17 23:43 编辑
松三爷,在三兄弟中排行老三,在我的家乡“丹水河”那里,所有的人都这么称呼他。 他,姓向,名和字合起来叫青松,姓名的全称向青松也。 他典型的瓜子脸,鼻子高而挺,鼻梁两旁有一对眼睛呈亮呈亮,眼珠子看上去略带棕色,嘴有些大,且说话声音洪亮,赛似洪钟,稍带着娘娘腔。 他身材修长,估摸约一米八二,高挑、清瘦、矍铄,一天到晚就像有使不完的劲,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松三爷,看上去和善、慈祥,说起话来非常小意,彬彬有礼。 一旦把他惹毛了,那他也是不好惹的。按我们这里的人说得,他要顺毛摸,倒了他的毛,那就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的。 在我的印象中,记忆最深刻的还是那一次,他与本家兄弟老二向配道吵得一场恶架,惊动了四邻八乡。 本来向青松爷爷家住在“丹水河”北侧的下坝,他家与本房兄弟老大向素云,老二向配道都相距不到两百米“牛行子”旁边的“牌坊”处,用土砖垒起的房子,房子不是很大,屋顶盖得是茅草。离我们中坝若走街心大道相距多不过四百多米。而且我住的家山墙旁边,还有一条近道,不过要穿过成片的玉米林,估计相距松三爷家两百米足够有余,站在我家山墙旁,看得见松三爷住的房子。 在松三爷屋旁,有一片新绿衬着的瓜架。种着些丝瓜,或是些黄瓜,那些手掌型的叶子,绿得青翠,或浓或淡。长长的藤顺着竹架,蜿蜒地向上爬,一直爬到他家住的屋顶。瓜架上虽然并没有那些青青的瓜,但也有着不同的风格。青绿的叶,弯曲的藤,给整个房子镶上了没有雕琢过的天然花边。 他家住的菜地旁边是一块玉米地。挺拔笔直的玉米秸已长到一人多高,如同一排排整齐的士兵站立在田野上;玉米还未长熟,玉米须还是那种淡淡的紫色,玉米棒外面裹着几层绿纱衣,在阔大的绿叶中间若隐若现,微风轻轻吹拂,玉米叶“沙沙”作响。我此时正在玉米地旁伫立良久,那似有似无的玉米香味直扑我的鼻羽,让我陶醉不已。 正在我深度陶醉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吵闹声,我便张着耳朵仔细辨认,吵闹声是发端于松三爷那儿。我急忙从我家山墙旁边抄近路,钻进茫茫的玉米丛林中。因为这条小路,不是直线,而是曲折迂回状,在高过我头的玉米林中穿行,就像钻进在茫茫的青纱帐里,蛇形行进,但不多会儿就来到了松三爷爷道场的高坎上,松三爷爷家前面是一条住在下坝人们下河挑水、洗菜、洗衣服、被子的必经之路,等我来到这儿,这里已经有二十多个人在那里看稀奇。 你看:老大素云在旁边劝架,松三爷爷和配道吵架,他责说配道打他大儿子胡红庆太狠心,配道急红了脸: “我打我儿子,关你什么屁事。” “胡红庆是我的侄儿子,你下手也太重,你看,你看,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松三爷一把拉过侄儿子胡红庆,手指戳上了他老二的鼻子尖了。 “哦,哦,你行茬找茬儿。”配道也不示弱。 “你跟我说清楚,行什么茬?找什么茬?”松三爷听他老二说他行茬找事,火爆脾气终于喷发出来了。 老大素云一会儿去推老二,一会儿去推老三,想把他们推开,但试了几次总没办法扯开他们。也只得站在一旁任哥哥和弟弟们去吵好了。 “老辈子走后,留下来的几十根杉木桐子是我搬回家了。但是,我是跟老大说清楚了,才搬的,不是偷偷摸摸,是大明齐白搬回家的。我晓得你老三一直把这件事记恨在心里,所以行茬故意和我吵的。”为这件祖上遗留下来的财产,配道与弟弟向青松曾经杠过好几次祸。所以配道陈狗屎翻酱巴,把这一死结也抖出来。 “亏你说的出口,你个混账东西!”松三爷一听,气儿不打一处来。只见松三爷在原地蹦三下,蹦得老高,还一边用双手把屁股连拍直拍。 “谁混账?”配道见老三骂他,也来气了。 “你混账!你看我在说谁。”松三爷又故伎重演,双脚蹦得老高,一边蹦还一边不住地拍着屁股,只听得阵阵“砰——砰——”声音,震天加响。站在旁边的人们是哭不是笑不是。 一个粗鲁的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地斥责,一个像咬红了眼的疯狗在那里拼了命的撕咬。 …… 现在,道二爷早就归西了,松三爷骨头早已打得鼓了。但他们两兄弟吵的这场恶架的情景,深深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几十年都过去了,怎么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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