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屋的长篇小谈]家的春秋 第三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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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582 | 回复2 | 2016-5-27 17:40: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李三上火了。    他的嘴唇裂了很多小口子,几处皮都燥了起来,喉咙也很肿痛,吃饭都有些问题了。
    中午吃饭时,我的曾祖父厦远发现了此事,急忙端着大老碗,和李三趷蹴在一起:“李三,怎了?上火了?”
   “哎,甭提了,不知怎了,没明奇妙地就上火了,咽东西都难受。”
   “甭吃辣子了。”
   “几顿都不吃了。”
   “今日个吃了晚饭后,让你嫂子给你舀一碗生浆水汤,热温了后喝了,泻火很。”
   “行。”
    听完此话,李三的脸及耳根子一下子烧了起来,他生怕厦掌柜看出了端倪子丑寅卯来,就急急地吃了饭,到牛棚去了。他要趁着今天很好的天气,准备下午起牛圈里的粪便。人常说,冬上金,腊上银,二三月上粪羞先人(意粪上晩了,使不上劲儿了)。他不用厦掌柜说,最迟在后天就要将牛圈的粪用手推车推向村子西边的一片麦田了。韩贵还没来,牛棚里的大小事情就要他料理了。
    他将六头牛及一头驴牵出牛圈,拴在了西边一块儿空地上的几个木桩上,午后的太阳有些暖意,不至于冻了牲口们。
    他用铁锨铲着,用推车将牛粪推出,倒在了包谷架东边,不一会儿,他就出汗了,所以,就甩开了棉袄,上身光穿了个黑色的衫子。由于用力,他的嘴和鼻孔都冒着热气,他想来一段秦腔乱谈,但嘴和喉的疼痛让他只好做罢。他又想到了冬梅,想到了前几天刚降生的他的儿子。更想到了今年二月的春天,杏花刚绽,乍暖又寒的月夜了。
    那天夜里,韩贵又回家去了,只有他一个人睡在了牛棚里的热炕上。他下午用推车在黑河的河滩往回推了一些风干了的细沙,准备给牲口垫圈,好吸附牲口的粪尿。跑了十几个来回,他已有些困了,就早早地睡了,几乎刚进入梦乡,牛棚前门的响动又惊醒了他。
    “谁?”李三一轱辘地爬起来,喊了一句,又仔细地听周围的动静。
    “三哥,是我,梅子。”一个女声,音不大,细细地,但李三听清了,的确是冬梅(梅子是冬梅的小名)的声音。
    李三判断清是冬梅后,未顾得上点亮油灯,凭着平时的记忆和感觉,摸着黑来到了门前,拉开了木门闩,吱吜一声,两扇门就开了:“梅子?你……”他欲言又止。
    “三哥,我有事找你来了。”冬梅说得很急切。
    “梅子,让哥先点着灯,你进来。”说完就转过身去,但此时梅子则从身后,双手环绕,一下子抱住了李三:“三哥,梅子想你了,受不了了……”
    李三停止了向里走,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猛地一猫腰,一双有力的双臂把冬梅抱起,并说:“梅子,哥天天想你。”就将梅子往炕上抱,梅子则双手挂上他的脖子,把嘴吻在了他满是胡子的嘴上。他将梅子放在炕上,就寻摸起火镰来了,正准备撇擦,让梅子挡住了:“三哥,甭点灯。我怕……”
   “那我关上门去。”李三又借着洒进来的月光关上了门,可从门缝依然泻进了丝丝细窄的光。到了炕上,他问梅子:“你都不怕韩贵在?”
    “我早上见他来着,问他,他说回去呀,他的二儿子有病,明天去终南镇,得找回春堂的大夫看看。所以,我的心就咚咚地跳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梅子一边说,一边脱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你怎还和小时候一样鬼呢,都不怕被人见了,任老四呢?”
    “到韩家湾的亲戚那里去了,有个丧事,晚上不回来。”
    “娃娃们呢,不怕狼叼了?”李三也脱完了衣服,钻进了被窝,猛地一接触梅子的身子,他似挨碰到了火盆,他的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但梅子已侧过身子,一对肥硕的双乳已顶到了他的胸口,他躺着,顺势抱住了梅子,梅子则乘巧地蛇一般爬在了他的胸前:“我锁上了门,他们都睡了。三哥,梅子知道你累了一天了,就这样,你躺着就行了。”说完就吻住了李三的嘴。
    “我胡子长了,扎吧?”
    “我爱,哥越扎,妹也舒服,受用。”说完,就吻开了李三的额、鼻子、耳朵、胸、肚脐。当继续往私处吻时,被李三挡住了,他猛地翻了个身子,把梅子压在身子下,双手抓住双乳,一边揉捏,一边用舌头舔,用嘴吮吸乳头及乳头周围的地方。心中的占有欲望使他生理中雄性激素数值瞬间的大量聚集排列,雌性的感官的强烈刺激使他的根翘了起来,他急急地的向梅子的私处插进。
    月亮顺着窗户照在了炕上晃动的被子上,几头牛在反刍着草料,有一头很响地洒起尿来,几只老鼠吱叽了几声就跑远了……炕上的男女似烂泥滩在了一起。
    鸡叫头遍时,冬梅又回到了自己的草棚里,她没有点灯,而娃娃们则还呼呼地大睡着,借着窗缝摸了一下被子,发现最小的老四因炕热蹬偏了被,她赶紧给其盖好,以防娃娃凉了,受了风寒。


    鸡叫二遍时,李三被肚子里地咕咕鸣叫和隐痛给弄醒了。他想大便了,就摸着黑,穿上棉衣,他还想擦着火镰,点燃清油灯,但肚子的剧烈响动和疼痛让他都不能穿了棉裤,就急急地下了炕,棉鞋都忘了穿,光脚片就跑到了拴牛的西墙根,在他中午刚推进来的干沙上机关枪似地排泻开了。这样一凡折腾,如释千斤,浊臭去了,就又摸到了土炕上,钻进了被窝。屁股及腿脚已冰凉冰凉地,在被窝里舒服多了。嘴唇也舒服了,褪了一层皮,人通体轻松了许多。
    狗日的浆水菜汤,这么厉害的,平时光知道吃菜,怎把这一茬给忘了?李三想。
    东家的西家的,近的远的鸡此起彼伏地叫着,粗的,细的。高的,低的。沙哑的,亢亮的。贫家的,富家的……在季节和生命的节奏中唱着鸣着和着。伴着西北风及廖廓的星辰。
    而此时,又传来了那声婴孩的啼哭。李三的心又猛地颤动了一下。那个娃娃饿了吧?尿介子湿了吗?做恶梦了吧?想他的父亲了吧?嫌土炕太挤?或许他的哥哥压了他的小手?……如此围绕着这个小生命的想法不停地生,不停地发。像细针扎,又像火烤,更似开沸的水在烫着他,一直把他折磨到天蒙蒙亮。他索性起来了,穿好衣服,寻来了一把铁锨,把半夜里他拉的东西铲出去,倒在了门外的那堆牛粪上。
    西北风小了些,他隐约见柴垛上的白霜似轻薄的细雪洒落了一下又骤然停了。他鼻孔呼出的气一尺外就散了,不见了。他想,何不趁此时,先去去村南的稻田那儿看一看,看能否拾到一些冻死或饿死的天鹅大雁等飞禽,给梅子家送去,让她补补身子,摧摧些奶水给他俩的儿子吃。所以,他就扎紧了腰带,把头上的用蓝布做的像长而大的毛巾做的头巾绽了后,又重新缠扎了一遍,算走算装了一锅旱烟,噙上无嘴的杆,打着了火镰,吧嗒开了。
    出了村十字,走了没百步,不远处冰冻的稻田里的雁的和鸣就能听见了。他很希望能拾到至少一只的大雁,不管他是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老死的或掉队的失了群的。他抽第二锅烟时,似乎听到了村子的西南方向有天鹅的叫声了,他心乐了,如能拾到一只天鹅该会有多好呀。在此想法的驱动下,他的脚步加快了。天已彻底亮了,狭窄地田埂上的枯草浸染着白霜。稻田的冰面和露出冰面的稻茬也挂上了白霜。雁叫声越来越大,他走近了,都能看到一群大雁了,再近时,雁群先是杂乱地鸣叫,继而一二只振翅飞起,又猛地一下,全部飞了起来,在他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后,就结群飞到南边更远的地方去了。他走近原来雁群聚落的地方,地上除了不少大雁绿草样间白的粪便和一些蓝色和灰色的羽毛外,什么都没有。再往前走,又发现了一个雁群,等他接近时,雁群又飞起了,但有一处黑乎乎地东西孤伫在冰面,再走近的时候,他惊呆了,原来是一只大雁还停在原处,一动不动。李三赶紧从田埂跳下稻田的冰面上,冰被冻得太厚,能撑住他的瞬间的重量。来到跟前,他用脚一踢,是只死了的大雁。从身上及颈脖的孔雀蓝羽毛上看,一定是只雄的公雁。他用右手捡起,但发现公雁腹部还有些许余温,他知道,这只公雁才死了不长时间。他提上大雁的脖子又上了田埂,将其放在一棵不大的柳树下,这个意外的收获使他很兴奋,他想再转转。就又向南走去。挂霜的田埂路,很滑,他索性走在冰封的稻田里,踩在露出冰面的稻茬上。
    嘎儿,嘎儿,嘎儿,前面又有一个大的雁群,他远远望去,有一大片淡淡的赭红色,他估计有一百多只。心想,这个群大雁多,一定有病死或踩挤死的。他又加快了脚步,嘴里喘着粗气,后背已暖暖地了。快有二十丈时,雁群在一阵乱叫中,一下子又腾飞了起来,他几乎是冲进了刚才雁落的地方。天爷,地上又有两个大雁,一只还扑腾着翅膀,欲飞起,但没有成功。见来了人,雁伸起长脖,一边叫一边摆起啄他的动作,两个翅膀又振举起。李三猛地一扑,将雁压在了身子下,随用右手握住了雁的脖子,这时赶紧坐起,雁已经累了,但翅膀已无力了。他用左手也握住雁脖,一个反方向的猛拧,他觉得,雁的脖子的骨头咯嘣了一下,断了,雁的全身抽搐了,双脚蹬直了,双翅垂了下去,他才松开了双手,将其掷在地上。
    狗日的,还想啄我。李三狠狠地骂了一句,用棉祅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等了片刻,他又提起那只大雁,从脖颈和双翅的孔雀蓝绒毛和羽毛上看,这还是一个雄雁,体型较大,一只翅膀处有血痂,他断定,此雁一定因什么原因而受了伤。箭伤?在什么地方的擦伤?亦或受到老鹰的袭击?他有些怜悲起这只雁来。你不该受伤?更不该碰上我李三。没办法,我也穷呀,一冬没见荤了,我的梅子的奶水不够了,她要养娃娃了……
    殷红的大圆球渐渐地跃出了地面,淡淡地雾霭慢慢地散去。雁群又各自飞远了,落了,诺大的连片的稻田又恢复了暂时的宁静。
    今日远气不错,再转转,多拾几只,拾只大天鹅才好呢。有了这个想法,他就提个二只大雁,又向西南方向的天井渠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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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清风 | 2016-5-27 20:37: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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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山 | 2016-5-28 13:38: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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