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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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677 | 回复7 | 2016-6-16 08: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程贤富 于 2016-6-16 10:33 编辑

  一
  轿车在高速路上飞奔,坐在副驾位上的老张,兴奋无比地与司机闲聊着。
  “张大爷,你看我酷吗?”坐在后排的小姑娘,听说老张是韩国归侨,便大声问。
  “酷,酷呆了!”想起小姑娘的一言一行,老张本不想理她。
  “张大爷,你看我像韩女吗?”
  “像,像极了!”
  “哈哈哈——”小姑娘乐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儿!
  受小姑娘情绪感染,归心似箭的老张,更嫌车速太慢。他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掠过重重关山,马上飞抵尘封已久的老家。
  二十年前,因做得一手好模具,老张被韩国老板相中,举家移居韩国。他在韩国奔奔波波二十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直没回过中国老家。这一次,他下了狠心。
  飞机一抵重庆,他就上了轻轨。在宽大的车箱里,一位身着韩服的小姑娘吸引了他。姑娘大大的眼睛,俊俏的鼻子,性感的身段,高挑的身材,比韩国人造美女,还漂亮百倍。
  中途又上来一拨乘客,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浑身不停地颤抖。她连伸几下手,也没抓住吊在空中的手柄。座位已无,看样子,也无人让座,老张便站了起来!
  身着韩服的小姑娘,见老张起了身,便把屁股挤了过来。老张顺势挡住她。老大娘明白老张的用意,便摸摸索索踱了过来。
  下了轻轨,来到汽车站,最后一趟客车已经离开。听亲戚介绍,此时还有黑车开往老家。老张正伸长颈子搜寻时,一个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项链,全身淌着油汗的男人开口了:“您回云阳?”
  “回!”老张急切地回答。
  “上车吧。”
  一交言,老张了解到,司机就是老家隔壁的,小名胖墩儿。老张迁居韩国时,胖墩儿还是个只知道瞎嚷嚷,只知道摸糖鸡屎吃的小屁孩儿。
  “变化多大呀?”老张说,“以前,重庆到韩国还要转机,国内航班也少得可怜。现在每隔三两分钟就有一架飞机起降,直通韩国的也有数趟班机。”
  “您说这些,我没有切身体会,还是以我为例吧!二十年前,我家穷得连裤子也穿不上。长大后,我借钱买了这辆轿车,打了几年黑车,就什么都有了。”
  “国强民富嘛!以前重庆破旧不堪,现在高楼如雨后春笋……”老张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感叹!接下来的话,老张不好意思出口了。“移居韩国,我大错特错了,错过了中国高速发展的二十年!要是不去韩国,我早五子登科了!”
  胖墩儿与坐在副驾位上的老张,一面拉呱儿,一面候客。就在他俩专注地交流着家乡的信息时,有人猛拍车门:“回云阳吗?”
  司机点点头。
  老张转过脸一瞧,没想到,她,就是在轻轨上相遇的小姑娘。
  紧接着,司机接了一个电话,有人通知他到一建筑工地去接两位男士。
  虽然在轻轨上,小姑娘给老张留下了坏印象,但老张还是担心她与两男士坐在后排,诸多不便,于是,他主动请求道:“小姑娘,我俩换换座位吧!”
  “假惺惺的说那些!”
  坐在副驾位上的老张,以为小姑娘会说声谢谢,然后高高兴兴与他交换呢。殊不知,小姑娘仍对轻轨上的事耿耿于怀。老张惋惜地想道:“毛丫头,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从此,我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个全车最舒适的座位了。”
  
  二
  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建筑工地。车刚停下,两个手提酒瓶的人,便从工棚钻了出来。走在前面的甲,边嚼食物边自言自语:“格老子,两箱啤酒还剩两瓶,一不做,二不休,我俩一人一瓶算了!”
  二人钻进车,嘴里还在大嚼。咽下食物,他俩又仰着脖子,相互比赛似的,咕咚咕咚吞啤酒。吞完啤酒,顺手将酒瓶扔出窗外。那酒瓶在防护栏上弹了一下,落到路边草丛。
  “高速路上怎能这样呢?要是碎在路上了,那多危险啊!”老张心想。
  这条高速路,是老张离开韩国后修建的。他勾着头仔细打量,这条路,各方面都优于韩国。他想,后来者居上,古人言之有理。
  “妹妹找哥泪花流……”
  比高音喇叭还牛的手机铃声,把陷入沉思的老张吓了一大跳!
  “喂,莫催,上高速了!把房开好,还有两小时就到!”
  老张听出,是甲在接手机。
  “妈的,人还没到屋,小三就喊开房了。”
  经乙一提醒,老张才意会到,“开房”,是老家近年来涌现的新名词,以前偷人养汉都是偷偷摸摸的,没想到今天却像订餐一样公开!
  乙宛如得了软骨症似的,软塌塌地靠在座位上,仿佛疲惫已极,瞌睡已极。他时而连连点头,像在表扬司机,时而东倒西歪,像一根没有固定的木桩。一会儿,乙死猪一样从小姑娘身后倒下。小姑娘扯出压在乙身下的韩服,然后朝座位边沿挪挪。
  车内响起了乙震耳的鼾声。
  “我日你妈!”
  小姑娘这句刺耳的话,盖过了乙的鼾声,有如石破天惊。骂完,她指着乙的鼻子,哭诉说:“他躲在我身后,假装打鼾,却暗暗揩我的油。”
  甲噌地站起来,头撞在车顶上,“嘭”,一声闷响。他弓着腰,咄咄逼人地盯着乙:“都是一个方向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嘛!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要做那些事,下车了,我给你安排一个!你是垮山垮出来的,上无姐姐,下无妹妹呀?”
  甲气咻咻的,觉得骂不解恨,还狠狠踹了乙。
  乙不好意思地一手搔头,一手抽烟。浓浓的烟雾,不停地从他又宽又大的嘴里喷出。一支烟,几口就抽去大半,那白白的烟灰缀在烟头上,老长老长,却不朝下掉。
  甲没完没了地骂着。
  老张插话说:“胖墩儿,你消停消停,让小姑娘跟我换换座位!”
  “高速路上随意减速停车,自己车毁人亡事小,如果闹出连环撞车案,那就闯大祸了!”
  老张想想也是道理。他瞄一眼后排的小姑娘,双手抱肩,满脸无辜,眼含泪花,可怜兮兮的,心里实在不好受。
  高音喇叭又响起来:“妹妹找……”
  “格老子,先把房费垫着,等我回来了再付给你。今晚大干一场了,明天再回家……喂,莫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把身子洗干净,耐心等着……”甲唾沫横飞着。
  “龟儿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乙说。
  “我这是人合理合,裤子自己脱!你呢?”
  “龟儿子,重色轻友,以后不跟你混了。司机,刹一脚!堰塘关满了,快,我要放水!”乙命令司机。
  “格老子,不是刚上车么?高速路上停车放水,又要扣分,又要罚款,你晓不得呀?先说断,后不乱,扣分算我的,罚款算你的。说话算话啵?算话,我就蹬一脚!”
  “胖墩儿,真人面前莫说假话!干你们这行的,都有戴圆盘盘帽子的当靠山,到时酒杯一端,政策放宽,那些违章记录就像沙坝里的字——抹了。你把我们当傻儿哪?”甲说。
  乙双手捂着裤裆:“钱,身外之物,要多少给多少,只要不砍脑壳就行!”说完,见轿车依旧风驰电掣般飞奔着,“你停不停?不停我就撒在车上!”
  见乙要耍流氓,司机只好停车。
  乙连滚带爬下了车,一转过背就撒起尿来。甲也跟着下了车。车身外面,两个水笼头,哗哗啦啦,大声响着。冲起一大堆酒花一样的白沫,把路边浅草也淹没了一大片。
  小姑娘将脸别向一边,收拢韩服,押在屁股下展紧。
  “小姑娘,来我这儿!”老张再次发出邀请。
  小姑娘说声谢谢,然后与老张交换座位。
  二人撒完尿,轻松地吹着口哨,一边扣裤子,一边上车,如入无人之境。一上车,乙就摆起他们村长,睡了多少婆娘。他说话时,张开五指使劲甩动。老张明白这个动作的全部含义,如果只表示单数五,张开的五指会一动不动。
  乙脸不红,心不跳,口若悬河地讲述,甲若无其事地帮着腔。
  老张似懂非懂地听着,他身在高速路上,思绪却在老路上徘徊。
  二十年前,老张去韩国时,走的也是这条道。那时是土路,表面坑坑洼洼的,遇天下雨,大巴车就像一头老黄牛,在半人深的水田里,拉着笨重的犁。一身水,一身泥,吭吭哧哧直喘粗气。时人戏称,那样的路,才是真正的水泥路。司机双手紧握方向盘,左冲右突,满脸汗珠。行至半途,突然有人喊尿急。司机停下来,男男女女分站在大巴两侧。男人们一面尿还一面大喊:“屙尿莫看人,看人搞不成!”
  又一身水、一身泥地走了一会儿,又有人喊尿急,司机又停下来。
  重庆至老家,现在只须两小时,那时却要耗费十几个小时。
  而今,坑坑洼洼的老路,已被一尺多厚的混凝土所掩盖。路面上,布满各种线条,路两边,立着各种电子显示屏,它们法律一样规范着车辆的种种行为。
  
  三
  “爸,我要一套韩服,班上的女生都有了……”
  为了省事,甲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大胯之间,隔空对着话:“幺女儿,爸爸这回发了点小财,明天回家了,一定买。告诉妈妈,明天中午多煮一个人的饭……”
  一听到女儿的电话,甲就变了个人似的,把污水阀关得严严的,言语得体,显得极有涵养。
  “爸,说话算话哟!”
  “幺女儿,爸几时哄过你?幺女儿,你爸堂堂男子,三十六牙,说一句,当一双……”
  女儿的电话刚毕,小三又来电了:“狗日的,你莫撒谎,害老子白给房钱哟!”
  “格老子,今晚不把你翻来覆去煎成二面黄,老子就是你胯下钻出来的!”甲怒吼道。
  小三的电话才结束,女儿又打来了:“爸,为啥今天不回来?”
  “幺女儿,我说明天就明天,不为啥!幺女儿,外表美不算美。就是穿上韩服,如果骨子里没有韩女的修养,没有韩女的气质,还不是白搭?你说,是不是?……”
  女儿的电话一结束,小三又打来了。这次,甲更露骨,更肉麻了。乙偶尔也凑过去,对着甲的手机,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也许受他俩影响吧,司机也拿出手机,不停地与人说下流话。有时为了发微信,他甚至双手紧握手机,却把方向盘撇在一边,任凭轿车在高速路上放任自流。
  
  四
  老张一侧是高音喇叭,一侧是烟熏火燎。他的耳膜,好象被人划了几刀,木木的没感觉了,眼里始终有异物感,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司机的所作所为,又让老张心里拔凉拔凉的,背脊直冒冷汗。他善意地规劝过他们,可收效甚微。他感觉自己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坐在监牢里,而是落入了万丈深渊。他快崩溃了,他想跳下车,步行去老家!
  别无他法,老张只好求助菩萨:“愿菩萨保佑我,平安回到老家!”
  尽管老张定居韩国这么多年了,但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中国人。
  老张,个子壮实,脸比包公还黑,可脑子特好使。他对自己非常吝啬,对家乡人却异常大方。改革开放之初,他第一个闯深圳。凭借扎实的高中学历,以及吃苦耐劳精神,他深得韩国老板信任。韩国老板,派他去欧洲学习模具制作技术,回国时,他带回一大堆家乡人闻所未闻的东西:折叠雨伞呀,尼龙蚊帐呀,檐上安有小电扇的遮阳帽呀……给每家送一样。人们看西洋镜似的,无不啧啧称赞。
  带回的糖食,稀奇古怪的,家乡人从未见识过。凡来看热闹的,老张见人就发。以后每天,只要老张在家,小孩们便围着他,挤得紧紧的,掰都掰不开。
  家里来了抽烟的客人,老张便拿出过滤嘴香烟。递去一支,客人见了,连连后退,同时摆动双手:“哟,你烟屁股上安一枚雷管,想炸死我呀?”
  老张嘿嘿一笑,耐心解释道:“这是过滤嘴,不是雷管,它能滤掉烟里的毒素。”
  客人伸手接住,摸出火柴,猛擦几下,火柴受了潮,没擦燃。
  “嘣儿”,老张扣动打火机,将旺旺的火苗,恭恭敬敬送到客人面前,点燃。客人使劲儿抽几口,觉得不过瘾,当面掐掉过滤嘴:“这雷管不通气,抽起不带劲,还是不要的好!”
  老张一笑置之。
  村里第一部收音机,第一部录音机,第一部彩电,都出自他家。他成了家乡人的楷模。就连他端个凳子,坐在地坝当中,翘着二郎腿,高卷裤管,嘴衔香烟,手搓烂指丫的姿式,也被家乡人竞相效仿。就连搓下来的烂皮,也被家乡人视为时尚。
  韩国老板回乡创业时,把他作为人才引进到韩国。他答应了,这,更是在村里引发了一场地震。
  临走时,村长当着数千送行人说:“你的宅基地本来要交公的,但我们连房子也给你留着,等你发了大财以后,我们辟作纪念馆!”
  本次回老家时,老张诚心诚意请老婆一道回来。
  老婆说:”我两块老脸没地儿搁。娘家人,大半在县城买了房,村里人,也大半去县城安了家。别人认为,你来韩国发财了,暗地里却租房住。你几时买房,我就几时回中国老家。“
  老张吃了称砣铁了心,他决定单独回老家。他想带点韩国土特产,让家乡人开开眼界。他想起一样东西,在电话里征求意见,亲戚说:”吃过,免了吧。“他又想起一样,亲戚又说:”世界各国有的,当地超市都有,你就别费心了。回来个人,让我们看看就行。“
  他便空着双手回来了。
  
  五
  乙睡得死死的。甲迅速伸手揪了一下乙的鼻子,又迅速缩回手。乙没有醒。甲冲乙骂道:“像你妈头猪,吃白食!你说,你不跟我混了,马上滚吧。凭你这笨脑子,不跟我混,你就是想吃屎,恐怕也无人屙给你!老板吃支票,经理吃发票,保管吃材料,龟孙子,你懂不懂?鱼死不闭眼——只许吃不许攒,龟孙子,你懂不懂?只要我在公司当保管,只要你龟孙子不背叛我,与我里应外合,我包你天天啤酒洗澡!”
  甲正说着时,乙侧翻了一下身子。
  甲脸一红,赶快转移话题:“司机,刹一脚,老子也要放水。”
  “你几个狗日的,一唱一合的,成心跟我作对呀?要是停车惹出事来,还不是我背时?我一家四口,全靠这车求生活。今天,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听你的了!”
  “胖墩儿,你这是什么话?哪条法律上写着,活人允许尿憋死啊?管天管地,也没人管屙尿放屁嘛!今天中午,我俩喝了两箱啤酒,这时候水路才贯通,每隔十来分钟必放一次。我喊一二三,喊完,你还不刹车,我就开门跳下去!”被吵醒的乙,手拉车门,威胁司机道。
  二比一,老张准备加入混战,以压压这邪气。但司机很快就认了输:
  “明知要坐车,为啥要喝那么多呢?跟啤酒有仇吗?你们的钱上糊了大粪,生怕花不掉吗?好,本次算我倒霉。下次,你们就是给双价钱,我也不干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司机找个僻静地方,唉声叹气地停了车。
  甲先下车。乙脱下汗衫搭在肩上,也光着身子下了车。
  司机趁机打开所有车门,敞了一会儿风。听放水声渐渐减小,司机抽抽鼻子,“阿——雀——”,他仰着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完喷嚏,他说:“这烟气酒气汗气混在一起,臭得过几个省!”
  说完,司机关了所有车门,拿出香水,肆意喷洒。
  二人回到车上。
      乙屁股一落座,便摸出香烟,递一支给甲。甲摆摆手。乙收回手叼在自己嘴上。掏出打火机,“嚓”,火苗窜出一尺多长,“烘”,车内火光一闪。一瞬间,人们的头发都着了。大家双手抱头,只顾乱挠。乙顺手扯起肩上的汗衫,挥向小姑娘,将小姑娘头上的火扑灭了,才赶紧挠自己的头。
  火像电弧光一样,一闪便熄了,除头发外,并未引燃其他物品。
  火虽然熄了,但甲仍惊慌地推开车门,人还未来得及跳,便突然传来“咣”的一声巨响。轿车猛地一颠。人们眼前一黑。待各种声音都沉寂下来之后,大家才发现,一辆飞驰而过的货车,已将轿车车门刮落在地。
  一车人都暗自庆幸,货车未从轿顶辗过。
  胖墩儿下车捡起变形的车门,放进后备箱。他启动轿车,听听声音,还挺正常。他坐进车,迅速逃离了这个充满危险的是非之地。
  经过这次风波之后,甲的手机依旧响个不停,但他始终没接听。乙叼在嘴里的香烟,也一直叼着,没再点燃。哪怕脸憋得通红,他俩再也没要求停车放水了。司机也从此不玩手机了。仍一头秀发的小姑娘,安静地坐在副驾位上,矜持得比韩女还韩女。老张呢,似梦非梦的!此时的他,真以为自己乘坐在韩国的公交车上呢,心情爽朗得有如万米高空的月光!他兴冲冲地想象着,老家屋檐下的家雀,迎风摇摆的竹林,胡乱扑腾的斑鸠,田间乱蹿的野猪,都在欢迎他的到来。
  受伤的轿车,发出尖利的咝咝声,行进在高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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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个人认证 企业认证 | 2016-6-16 10:15: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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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贤富 | 2016-6-16 10:33:53 | 显示全部楼层
长风 发表于 2016-6-16 10:15
意犹未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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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山 | 2016-6-16 13:43: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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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山 | 2016-6-16 13:43: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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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贤富 | 2016-6-17 05:51: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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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贤富 | 2016-6-17 05:51:58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了,向编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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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贤富 | 2016-6-17 07:49: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徐玉虎 发表于 2016-6-17 07:15
一辆车就是一个社会。欣赏作品。

是的,现代的物质文明在高速路上行驶,思想却仍在旧路上徘徊。悲哉!感谢,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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