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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下 文/睢子庚 老方丈是说过他禅房内有一把避邪的明刀,可是他却没讲是哪一把。 空念犹豫了一会,便取下那把亮银银的明刀。 出门时空念不小心踢倒了老方丈的禅杖,他惊得出了一身汗,抹了抹鬓角的汗水后轻扶起老方丈的禅杖,又将明刀揣到僧袍里,然后踏着满地余光下山了。 老方丈拈着空钵站在门槛后,望着空念在夕阳里的背影,念叨着,“这孩子,和我太像了……”随后微笑着回到禅房打坐。 等到空念到楚儿家门前的河畔时已经是夜幕了。 河堤上有一尊孤独的倩影,轻飘飘的头发就像摇荡的柳条一般。 “给……”空念从僧袍内取出一把亮银银的刀。 借着月光的光华明刀绽放着白雪一般圣洁的光环。 楚儿捧着明刀,沉寂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恬淡静逸得如那天桃林里飞舞的桃花片一样。 “你吃饭没?” “没……”空念搔着秃头。 “我给你去盛……” 空念望着楚儿的背影,他的心早已沉醉在流水般清澈和月光般明亮的孽海里了。 又一天下午,风琉师叔回寺了,他和以前一样,左手一袋米,右手一只鸡。 “胖师叔,”空悲兴奋地叫着。 “恶徒,”风琉师叔沉着脸。 “风流师叔,”空悲欢快地叫着。 “恶徒……”噗嗤一声,风琉师叔放下米袋,栓起鸡,抱起空悲就呵呵大笑起来。 风琉师叔放下空悲,从僧衫里摸出一包烧鹅肉,“慈子,你最爱吃的。” 空慈接过烧鹅肉啃起来,巴咂巴咂,他平淡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见的笑容。佛的笑总是那么慈悲,这是老方丈告诉空慈的。 “我的呢?”空悲扯住了风琉师叔的长衫。 “鸡爪啊……忘带了!” “胖师叔,”空悲哇哇大叫着。 “给你,”风琉师叔从衣袖内取出用纸裹严的鸡爪。 “师兄,”风琉师叔向老方丈施礼。 “拉不动就少拉些,身体要紧,”老方丈眯着眼说。 “趁着还有力,多拉点,好让寺内的瓦翻新。” “念子已经十九了,寺内也打理得很好,你应该交卸给他了。” “咦?念子呢?”风琉师叔将鸡和米递给老方丈。 “下山了。” “我回来了……” 夕阳下有个身影在摇动。 “黑师兄……”空悲抹抹油滋滋的嘴。 “念子,你是不是拿了我柴房里的刀?” “嗯,”空念低着头。 明刀可是镇寺之宝,空念明白自己罪孽之深。 没想到老方丈从身后取出另一把生锈的刀,缓缓地说: “其实这把破的才是明刀,只有把它珍惜好了,它才不会破掉。” 空念满脸愕然。 “拿去,给她吧!那把假的也不要了,给她砍柴用,”老方丈说得很坦然。 空念郑重而又吃惊地接过这把真正的明刀。 夕阳缓缓挪动着,寺前的古樟在残光里愈移愈大。空念带着师弟们下山了,他身后的影动折着弯步。 “我看柳姐姐不错,”空悲啃着鸡爪说。 “嗯,用书上的话说,灵慧漂亮,”空慈接过话,不过他的脸依旧很平淡。 空念的脸夕阳一般红,他踩着小沂山的佛光缓缓下山了。 寺里很平静,古樟如佛一般蹲在棋盘边。 老方丈在与风琉师叔下围棋。 “天色不早了,点个灯吧!”风琉师叔说道。 “有月有心,何必点灯呢?” “师兄,唉,你为何将那把砍柴的破刀给念子?” “对,那是一把砍柴刀,他偷的才是明刀。” “那你还让他去?” “我故意的。” “你常孽海孽海的念叨,那什么是孽海?” “什么都是。” “念子的算吗?” “算。不过那已不叫孽海,叫红尘,”老方丈将黑子缓缓落下。 “师弟,你输了,”老方丈敛起衣袖。 “我故意的。”
写就于甲午年三月二十九日,改稿于同年九月十六日
简介: 睢子庚,谱名高力,曾用名冯翊、天水,原名严遥。生于湖南省涟源市小村庄。 联系电话:13349675405 电子邮箱:Pingyitt@163.com 联系地址:湖南省郴州市苏仙区湘南学院王仙岭校区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邮编:4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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