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丹水情韵 于 2016-7-1 10:31 编辑
“嗨——嘿嘿——嗨——” “喂——喂喂——喂——” …… 粗狂、高昂的声音划破黎明的上空,格外刺耳。 我被这一连串的声音惊醒,顺手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打开一看还只是清晨五点刚过了一点。顾不得穿衣服,浑身就只着一条内裤,翻身下床,拖着一双凉拖鞋,急忙来到阳台上,想探个究竟,到底是谁搅了我清晨的美梦? 循着那一阵阵粗狂、高昂的拖腔,原来声音来自于运河对岸一幢三层楼房旁的一丛绿荫处。 他还在那儿旁若无人的甩着高腔,根本就没有顾忌别人的感受。 “发神经啊!是不是!”我自言自语的说。 我无言,起床还早,只得返身又上床睡觉。 从周六、周日,清晨都是这样。 平时在单位工作,早晨起床都很早。本想放周末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期盼也很难如愿以偿! 哎——,我叹了口气! 又一个周末到了,周五,乘坐另一位老师的私家车回到了家里,说实在话我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能与一家人团聚,担心的是每天清晨太吵、太闹。 的确如此,星期六清晨,运河河面上飘着一层薄纱般的轻雾,朦朦胧胧。空气清新、绿树成阴的运河两岸,伴随着小鸟清脆的歌声,从那栋三层楼房旁的绿荫处。激越、滚动的高腔,穿透空气,划过薄雾,刺破运河四周围市区的上空。 哎——,我又叹了口气! 在以后的日子里,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清晨五点刚过,那栋三层楼房旁的绿荫处,那粗狂、豪放、铿锵有力的声音,照常如故,一如既往的准时降临到你的耳旁。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渐渐地习以为常了。 奇怪的是,最近一连好几天这种声音怎么戛然而止了呢?引发我的种种猜想: 这位每天练声的,我从声音中辨别得出来,他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他或许是一位京剧爱好者,或许是京剧中的老生,也许是旦角…… 对于京剧来说,我还是一二十岁时曾经扮演过《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子荣、《红灯记》中的李玉和……也曾习过“练声”,其实“练声”确实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花脸一般比老生的喉头要低,但是也有个别,比如周信芳虽然是老生,但是我估计他的喉头比一般的老生可能要更低。旦角的喉头来说可能更加复杂,但是程派的可能更低一些,即使都以梅派论,我认为梅兰芳的喉头还是比较低的,到了梅派三代四代弟子,喉头高的越来越多,这可能跟功力有关。明显梅兰芳的声音更有字字珠玑的质感和圆润感。 那位银发飘逸的老者,常年坚持、从不间断,真的令人敬佩、折服。 我进而想象,他平时喝水,吃东西,咽口水的时候,每做一次这个动作,喉头都会上提一次,而且每天要做很多次上提喉头动作,并且我已经见证,他做了很多很多年,这才导致他喉头上提的肌肉力量很强。而让喉头降低并稳定在较低位的肌肉力量却非常薄弱。所以喉咙打开喉头稳定需要很长时间来练习,因为对抗喉头上提的肌肉能力太弱了,要形成绝非一日之功。所以他一定要经常做上述几个练习。由此我还想到,他能坚持深吸气下喉每天练五百次以上,吐舌头三百次以上,长年坚持,耐得住寂寞,不怕枯燥,而是用坚强的毅力和很大的耐心去做。 从每天清晨那老者发出的“嗨——嘿嘿——嗨——”我敢肯定他在舞台上一定扮演的是京剧中的“武生” 武生在京剧舞台上会武艺的男角色。分为长靠武生、短打武生、勾脸武生,还有扮演猴戏的武生等几类。长靠武生就是指背上插有四面靠旗的服装,头上戴盔,足穿厚底靴子,使用长柄武器,如枪、戟、长刀等。如《界牌关》中的罗通使用长枪,《古城会》的关羽使长刀等;但也有少数长靠武生使用双锤、鞭等武器,如《火烧裴元庆》中裴元庆,在最后表现裴元庆被火焚烧的痛苦时,他要从山上翻下。所谓的“山”一般是约三张桌子那么高的一个木架子,裴元庆站在上面,手拿双锤,身上的穿戴一样不少,从山上翻腾而下。紧接着他把锤丢掉,还要翻一排跟头,或“小翻”或“扔人”,然后又是“倒失虎”又是“扑虎”,还要“摔叉”,即两腿撇成一字型,飞起来再摔下去,其难度可想而知,但观赏起来这一套动作非常漂亮。演员每演到此,总会引发一阵阵掌声、叫好声。 我想,那老者短暂的终止“练声”,有可能是去参加全国性的、或者随国家京剧团出访外国在某一地演出。 我衷心的期待“练声”的银丝飘逸的老者一定会载誉而归! 从这位老者身上,我算是明白了人生的大道理: 无志之人长立志,有志之人立长志。 【湖北省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高家堰镇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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