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桃花桃树,都会想起李白在《山中问答》中对桃花的描写“桃花流水窅(yǎo)然去, 别有天地非人间”,李白诗句中的桃花,应是毛桃的花吧。 我的家乡在金沙江畔的大山里,大山,将村民与外界隔绝,同时也馈赠着崇拜它、依赖它的一方百姓。 每年秋冬时节,山村里的村民都要砍柴。约莫上三年级那年深秋,父母在离家不远的荒山里砍柴,专门砍那种不成材的、七弯八翘的杂木,那种长得笔直、能当木料使用的要保留着,攀爬上去剔枝桠。 一天下午,父亲正在一棵树上剔枝桠,突然指着小溪对面对我们喊道:呀,那窝(棵)毛桃熟了。 我和妹妹循声望去,一个个硕大的桃子在枝头摇摇欲坠,红白相间,像猴屁股似的绯红,惹得我们直流口水。 我和妹妹在密林里,踩着平时不敢触碰的毛刺向小溪对面爬去,我在前面,妹妹在后面,像是两只在草丛间嬉闹的小宠物,为了满足口服,也顾不得怕蛇、怕老鼠的心理了,母亲不停的招呼我们:慢点,慢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两终于到达桃树下,树下到处是已经腐烂的桃子,有的爬满了小虫子,有的只剩桃核。 树干有成人的大腿那么粗,根部长得笔直,约1.5米高处,开出三个匀称的枝桠,也长得笔直,可以砍下来制作干农活用的锄把。 忍着恐高,将树上的桃子摘得所剩无几,只有最高处的树梢上,有几个桃子可望不可及。 妹妹拿着桃子在旁边的小溪里胡乱洗搓几下,已经吃开了,看着地上的桃子,怎么带回去,犯难了。 最后在父亲的提醒下,将身上的T恤脱下来,用草绳把袖子扎紧,把一地的桃子都装进去了,鼓鼓囊囊一大包。 绕着山路到家时,母亲正在晒席上缝被子,我将桃子倒在晒席上,美美的吃了一顿,迄今为止,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毛桃,同时也是记忆最深的一次摘桃经历,傍晚时分,天气转凉,我将T恤穿上,被毛桃的细毛扎的难受,后来经过一番折腾,但也着实难受了一个晚上。 去年,那颗毛桃没能抵挡住泥石流的冲刷,根部悬空,干枯了,父亲经过多番测量和计算,将它锯成材料,主干做成了一张上好的方桌。桃树根部经过简单的雕琢和加工,做成了一个天然的凳子。匀称笔直的桃树枝被加工成了几根锄头把。山里人真的很会物尽其用。
最后信口来几句。
露宿山涧无人睬,一树桃花引蜂来; 待到深秋摘果时,枝枝末末垂脑袋。
2016年7月4日 于新疆喀什疏勒县
作者简介:马驰北,1986年11月生于云南永善,因学新闻结缘阅读,喜欢短文,不喜欢长篇大论,看完过的长篇小说不超过10本。发布过校园生活叙事集《青春张扬故事录》、短片小说《暖冰》、《面试》以及一些短文。因为崇拜记者,弃理从文学新闻,毕业干过记者(实习生)、房产销售员,现为一名基层小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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