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快乐 一一夏夜、纳凉 文/贯愚 炎阳,终于从树稍上坠落。天边的红霞,在村西的山梁上落暮。燥叫一天的知了,安静了。雀鸟归林,羊进圈、鸡上架。炊烟,裹绕着树梢,弥漫整个村庄。如钩的下弦月挂在南天。东城角的石碾盘上、老青槐树下,碌碡,门蹲、破席片、肥料袋,坐满了端着饭碗的男女。顽童们吃着饭,也不消停,追逐戏闹,不时惹大人的轰骂、撵打、、 夜色渐深,清水河道的出山风,把秦山深处的凉爽,送到各个角落。酷署的燥热,漫漫退去。纳凉的老碗会,在习风里开场。"哎,狗剩他爹,我给你儿盯拾个俊媳妇""她春花姨,今晌午你给娃吃奶半晌才回来,队长咋就没骂你?得是你俩???哈哈哈哈、、、"有人眼尖,一声"德胜爷来了"老少即时消停。古今根到了(满肚子故事的人),有人让座,德胜爷摇着蒲扇,勾着腰身,坐在别人让给的马扎板登上,长长一段咳嗽"娃儿们,今晚想听啥?狗屁拔橛,寡妇嫁女、冷女婿,"一时间,众口嚣嚣,热闹非凡。这时,有人高喊,"爷,你看着讲。"老汉摇着蒲扇、捋着胡须开腔了:"话说,古上,有一群姑娘,去南天门上打猪草,看见一个石人,想耍弄一个不会说话的呱女子,约定,用打猪草的笼圈,套石人的脖子,谁套上,谁就给石人当媳妇。结果呱女子怎么也套不上,出点子的俊姑娘,一个师范,套中了。"你给石人当媳妇、你给石人当媳妇、、、俊姑娘哭的象泪人,呱女子笑的最开心、、、、、、"
老碗会刚开个头,顽童们把饭碗,俏俏放在家人的屁股后面,溜下河了。水塘傍、河道边萤火虫繁星般萦绕,沟河塘渠,蛙鸣声,此起彼伏。磨渠棱上的钻天杨,摇一片,哗哗的掌声。顽童们用下河时,早已准备好的罐头瓶,抓满了发蓝光的萤火虫,拥纸蒙上口,放在河边的石头上,玩起了用光诱蟹的把戏。一会儿功夫,一大堆肥蟹,簇拥而来。伙伴们一齐动手,用岸边的马莲草,把螃蟹绑定在草滩上。"走,偷甜瓜去"莹莹的月色里,几个小黑点爬上棱坎,甜瓜、西红柿,手雷似地落在草滩上。顽童们窃笑着跳下河岸,脱了衣裤,每人抓一颗果实,下了水潭。精皮溜掉{关中方言),你追我赶,水仗正欢,手里的甜瓜、柿子才啃了半截,家人的叫骂声,从崖头传来。"还不赶紧回家?明早还要上学哩、、、"顽童那个管他,已是半夜。很不情愿的,匆忙上岸,套好衣衫。把甜瓜、柿子往胸煎的汗衫里塞满,每人提一串螃蟹,在家人的责骂声中,朝坡道奔去。
此刻, 上弦月,微笑着挂在中天,天色,如洗涤过般湛蓝,北斗七星,已改变了傍晚的方位。清水河,已归于寂静,偶尔有几声,不甘寂寞的蛙声,万物亦时乎入睡。明朗的夜空和凉爽的微风,传递着明天,仍会使一个晴朗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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