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请问女生宿舍怎么走？” 许迁从厂长办室里走出来，却找不到厂长所指示的地方，他望着几条巷子疑惑着去向。当厂办公室走出一个女生时，他就连忙跑上前，微笑着问到。 这个女生打量了他一下，好奇地反问着：“你是要找谁吗？” “不，我谁也不找……”许迁面对着这个女生的打量，显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是要到那边去住。” “你？”女生好奇地看着他，惊讶地问到：“到女生宿舍去……？” 听到女生的疑问，许迁羞赧地低下头：“没办法。厂长说男生宿舍已经满了，说只有女生宿舍楼下空着一间屋子，让我暂时到那里去住着。” 女生一边细细地打量着许迁，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到：“我们楼下好像只有一间保安室空着？难道你是新来的保安？” 听到女生如此说着，许迁尴尬着再次低下头。女生看到许迁红着脸的样子，一扫办公室里的不愉快，就取笑着说：“还不错，挺俊的呢？” 听了女生的话，又看到女生的打量，许迁混身不自在了起来：“还请你告诉我一下怎么过去？” “不用问了，我正要回去。你就跟我走吧” “那就太感谢你了。” “谢啥？以后我们的安全都由你保护着，应该是我们谢你呢！” 许迁不再说话，拖着行李箱，紧跟在那个女生的后面。女生听见许迁拖着重重的行李箱的声音，就回转过头来，热心地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女生就将手伸了过来。可是，女生却在片刻间凝滞住了，她愣了愣，将许迁的行李箱放下了。“什么东西？这么重！都是些什么？” “书。” “书？”女生不敢相信似地说道。“要这么多书做什么？” 许迁拖着箱子，看着女生说：“没办法，就这么点爱好，走哪里就带到哪里。” 看着许迁认真的样子，女生惊疑地笑着说：“文化人？有文化的保安？” “没有，没有，你真会取笑。”说完，许迁也笑了。 那个女生笑着问：“你叫什么？”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许迁听到女生问起，连忙回答到：“许迁。你呢？” “咦？”那个女生听到许迁的回答，就又回过头来，惊讶地说到：“咦？这么巧！” 许迁往前走着，没有想到生回过头来，又站住了，他差一点撞上。他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茫然地看着回过头来的女生问：“什么？” “我叫芊芊，我们都叫芊芊，你是哪个芊？” “我是迁涉的迁，居家不定，四处奔波的迁。你呢？” “看你也不是这么木讷，居然也会开玩笑。”芊芊笑着说到：“我的芊是草字头……” “哦，树木茂盛……”还未等芊芊说完，许迁就抢过话来说道。 “……”说着话，许迁和芊芊往前走着，渐渐地消失在了厂办公区 二 “有文化的保安。”许迁正在屋内看书，芊芊轻轻推他未掩严的门，取笑地喊着他。他抬了抬头，尴尬地看着芊芊笑了。 “你看什么书呢？”芊芊说着话，推开门走进了屋。 许迁敷衍着说：“随便看看，你有什么事吗？” 芊芊合着手，摆弄着，显得格外的自然：“能有什么事？看你有文化，就进来和你聊聊天，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许迁看出了她的异样，就猜想着她一定会说一件特别的事，就关心地问到：“什么样的事呢？” “你说你，你也是有个文化的保安，应该也知道尽职尽责吧！窗户关得这么紧，就留一个门，能观察到什么？” 芊芊一面说，一面看了看门外，把门轻轻地关上了，又将窗帘给拉了下来。 “我还没有上班……”许迁迟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芊芊一脸尴尬地坐下后说：“昨天接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就觉得我可以和你聊聊天。现在，正是我烦恼的时候，所以……”她指了指窗户和门，恳求地说：“我需要一个主意。” 芊芊的举动，让许迁感觉到她将要说的话，一定不是平常的事，不然为什么要做那些举动？他期待地看着芊芊。芊芊将旁边的椅子往前拖了一下，轻轻地说：“我不想做了。我感觉这个厂是骗人的，他们骗着人进来，每天辛苦地做工，却不能按时发给工资。说好了每月按时发工资的，却生生地拖了一个多月不能发……”芊芊抱怨地说着，却不时地打量着许迁，她希望从他这里寻得一点主意：“昨天接你的时候，我就是刚刚从办公室里去问工资的事……你明白吗？” 许迁迟疑地看着她，惊疑着说：“这样的话，你怎么会问我这样一个新人呢？” “我不知道，就是有一种想和你说的感觉，我觉得你更让人相信一些。怎么说呢？这几天，厂里的人都纷纷议论着。我到厂里后，感觉没有什么朋友，而自己又不知道找谁说，已经没有了主意。” 许迁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事，他似乎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芊芊失望地说：“你可以去问其他人，他们也常常议论着这个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到厂里来。我和你说这个事，一方面，我是想向你请教下，看看我是否可以再找到一份工作？另一方面，我也是想让你心里明白。你来的时间不长，现在离开还没有多大损失，不像我们，我们来的时间久了，就不值了。” “你来了多久了？”许迁听了，冷静地问到。 “快三个月了吧！我来后才发过一次工资。” “确实是有一点不合适……”许迁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厂里有难处？” “不应该的。厂里天天都出货，会没有钱吗？” “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我才刚刚过来，对许多事都不清楚，你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芊芊失神地说：“我的朋友在别的厂里。所以我想……” 许迁没等她说完，突然问到：“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我不知道。”芊芊想着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能做点什么？” “那就再等等看吧！”许迁犹豫着安慰到，他说：“你问我，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对厂里的情况并不清楚。我只是觉得，现在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到那边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嗯……”芊芊看着许迁的眼睛，突然间的信任充溢着，她奇怪着自己对他的一种特殊的信任，竟然相信了他。于是，她松了一口气地说道：“那就等等看吧！”随着，她又在屋子里四处看着，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就转移着说道：“咦，你好像还没有上班似的？” “哦！厂长说我初来，让我先对厂里的环境先熟悉一下……” “这样，你真的是保安吗？”芊芊看到一脸难色的许迁，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就笑了笑，说到：“谢谢你了。我上楼了。” “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嗯，先谢谢你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我尽量帮你。”芊芊欢喜地开了门，走出了屋。 许迁看着芊芊的背影，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三 “芊芊！”芊芊在路过许迁屋子的时候，许迁向前倾斜着身子，叫住了她。等她走近门前，许迁说到：“我打听了一下，工资这两天就发。” “你打听？”芊芊瞪着眼看着许迁，不敢相信地说到：“你的消息比我的消息还灵通吗？我都还没有收到消息，你倒先知道了？那你说说，什么时候？说对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应该是明天吧！”许迁没有理会她的话，他漫不经心地坐回椅子上说到。 “好，就当你的话是真的。至少这样，我就能开心一整天了。”芊芊说完话，微笑着离开了。只是许迁听到门外，两个女孩的谈话。 “你认识？” “嗯，他来那天，是我带他过来的。是一个有文化的保安。”随着传来芊芊的笑声。 “那……” “想什么呢？”随后又是一阵女生的笑声。 许迁听着，摇了摇头。 “原来你的消息这么准确！”第二天，芊芊再次来到许迁的门外，透着门缝惊喜地说到：“在我们服装厂，你还是头一个说得这么准确的。” 这一天，许迁照旧没有开窗户。他看着突然到访的芊芊，就一脸惊奇地说到：“是真的吗？” “嗯。”芊芊爽快地问：“说吧，想吃什么？” 许迁看了看芊芊，婉言拒绝着。芊芊一把推开了门，走进许迁的屋子，拉着他。许迁让芊芊的拉扯，弄得有一些不好意思，就跟着芊芊出了门，到了厂门外。 厂门口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市场，各式小吃餐饮一应俱全。在人潮拥挤中，许迁选择了一个卖米粉的摊位。芊芊看了看许迁，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好打发。你怎么不选一个贵一点的。” “我想，如果是我掏钱，你一定不乐意。你赚点钱也不容易，就省着点吧。等我回头发工资了，我再请你吃好吃的去。” 听了许迁的话，芊芊开心地拉过一根凳子坐下：“这话爱听，你记住了，到时候请我哟，我可是要狠狠地宰你的。”她说着，笑了起来。 “没事，到时候发工资了，你记得找我。”说着话他们的米粉端了上来。许迁尝了一口，微笑着说：“味还不错。” 看着许迁品尝着米粉的样子，芊芊好奇地问到：“我怎么感觉你和其他的保安不像？” 许迁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保安的事，也没有让你管，你的隔壁有一个保安管着。而你又不做事，好像一个闲人一样？你在厂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许迁听了，对着芊芊微笑着，然后夹起一筷子米粉，说：“味不错，得多吃一点。” 芊芊瞪着眼，看着许迁得意的神情，赌气地说：“我就不信，你永远不上班，你一上班，我就都知道了。” “嗯，说不定我会和你在一个班上。” “啊？” “真的。”许迁再一次得意地看着芊芊笑了起来。 四 “原来他真的不是保安呀?”芊芊看着走进车间的许迁小声地嘟囔着说。她旁边的女生看了看许迁，又看了看芊芊，小声地问：“你认识他？” 听了那个女生的话，芊芊解释着说：“他进厂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他了，他就住在我们宿舍楼下。。” 听到芊芊这样描述着，那个女生低着头，警告着芊芊说：“别说了，主管带着他过来了。” “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许迁说着，他看到芊芊瞪了他一眼，就停止了他的话。 主管听到许迁说了半截话，就奇怪地问到：“你以为什么？” “没，没什么？” 主管又问到：“你们认识？” 许迁点了点头，说到：“嗯！” “那太好了！”主管对着芊芊说到：“这是许迁，看你们很熟悉的样子，今天就让他跟着你们做吧！你们没有意见吧？” 许迁看着芊芊，微笑着说：“再好不过了，就请多多指教！” 主管离开后，芊芊追问着许迁说：“你真的是来做工的吗？” “难道还有假吗？你告诉我怎么做吧，我给你们打下手。” 许迁笑着说。 “别开玩笑了……”芊芊又想着主管刚刚的话，就问到：“你会做吗？” “不会，就是因为不会，才过来跟着你们学习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们学习呢？”芊芊指了指其他的女工说：“她们的技术比我们要好，速度也要快。” “工种都一样，去哪里都是学习，我为什么不找一个熟悉的人呢？” “那就是说，你以后也要跟着我们做了吗？” 许迁又一脸神秘地说到：“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什么叫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许迁笑着说到：“你没有听到主管说，‘今天跟着你们做。’这个意思是说，今天跟着你们，明天就不跟了，至于以后，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芊芊不相信似地问到：“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打杂的，什么都要会一点，所以我在每一个工种面前都得学习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就好好学习下吧！”于是芊芊熟练地打开了缝纫机，熟悉地做了起来。她细心地讲述着她是怎么做的，怎么做得更好，做得更快。最后，她谦虚着说。“我们也做得不好，但进厂的时候，主管就是这么讲的。” 这一天，许迁用心地和她们学习着，芊芊和她旁边的女生都热情地讲述着。当然，除此外，他们也聊着天，欢喜地笑着做着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