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书散文】象山樱花揽风云

    黔山秀水，湄江河畔，象山上的樱花开了。她开得如此热烈，如此凄美，如此绝美，如此淋漓尽致！
    她的韵味，她的情调，她的通脱，倒使我意动神驰了！心想，哪天有空了，一定到象山去，亲闻她的韵味，领阅她的情调，感受她的通脱。这样，也不枉费了她追求极致的美了！
    其实，她的祖辈，其最早是生长在喜马拉雅山山麓，在那大高原的严寒之下，酿成了她追求凄美，绝美的秉性。不知哪朝哪代，被人们从大高原上，把她带了回来，移栽在了镐京的附近，终南山麓。她曾经在大明宫里，同嫔妃们如凝脂般的笑靥，交相辉映。惹得汉武帝，也在樱花从中流连忘返，此时此刻，曾对普天下发过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具有博大胸怀的帝王，却在想着“金屋藏娇”的私情了……
    后来，樱花家族，不知何时流落日本，反而成了那东瀛岛国的国花。日本的古典文学中，比如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就把樱花写得热烈而凄美，通脱而绝美。再比如，日本的当代作家，渡边淳一、村上春树等人的小说也是如此。我想这恐怕与日本的某种民族心理，特别是女性心理有关！
    我国的国花是牡丹，关于她，也有太多的逸闻趣事，据说，武则天特别喜欢牡丹，硬是让东宫洛阳变成了一个牡丹花城。清代.李汝珍的《镜花缘》里也有这方面的描写。她高贵典雅，雍容华贵，无论是紫色的，还是红色的，都具有一种花好月圆的情调，追求一种大团圆的局面。她也追求一种热烈、粲然、通脱，但是，她却没有那种让人心惊胆颤的凄美！
    而湄江河畔，象山上的樱花，大概来源于汉唐皇宫里，也可能来自于元明时的燕山脚下，或者，来自于南京钟山山麓下，她如同国花牡丹一样，开得热烈、奔放、豪迈、自然，完全洗去了凄美旳愁容。她带给人的，是一种柔婉温顺且羞涩妩媚的美，一种惊心动魄而赏心悦目的美，一种恢宏辽阔而豪迈奔放的美！
    对象山，对樱花，湄江两岸的人们，赋予了她太多的传说。1644年，李自成攻进北京以后，执掌大中华政权一共有276年的大明王朝宣告结束。这以后，从崇祯十七年（1644）到永历三十七年（1683），一共39年，为了反清复明，在南京又成立了一个南明王朝，仍是朱姓皇族的后裔做皇帝，这是一个流窜的朝廷，从南京一直流落到长江中下游，乃至云贵川一带。
    据说，在南明永历朝廷流落到贵州黔北一带的时候，后边有满清的追兵剿杀。一支由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指挥的军队，由于长途征战，他们早已疲惫不堪，溃不成军。在这种情况下，永历皇帝还要带着他人数庞大的后妃、太监，以及其他只能饱食终日的官员，一路向南方落荒而逃。
     当他们来到湄江河畔，象山脚下，不由得被象山上茂密森森的景象所吸引，正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一洗征尘。然后，以此为据点，复兴大明王朝。
     当天晚上，永历皇帝他们，就在象山脚下住了下来。正当大家正要吃晚饭的时候，忽然有人喊，满清的长毛鬼子来了！慌乱之中，大家就向象山顶上跑去。层层叠叠的大森林马上遮蔽了南明永历皇帝他们。偏偏事又凑巧，永历皇帝的爱妃，名叫樱花妃子的婉儿，由于天又黑，山路泥泞，加上又是金枝玉叶，一双小脚在毛狗路上走，如万箭穿心，这样就在黑夜中走散。为了不被满清的长毛鬼子发现，她胆战心惊地藏在一个古坟的狐狸窠中，才躲过了一劫。
    待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婉儿樱妃才知道自己早已是孤身一人的处境。正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从象山的山路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打柴小伙子。樱妃来不及躲藏，被他看见了，只见他和颜悦色的对樱妃说，姑娘，大清早的，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多么危险。樱妃也振作精神地说，正是！我迷路了。请问您个小哥，能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吗？小伙子就爽声地说，你要是不嫌弃，那就随我到我家去，给你弄点粗茶淡饭解饿吧！
    樱妃就随小伙子来到了他破败的房子里。小伙子这时才听出姑娘不是本地口音，就问她是哪里人？樱妃回答他说，逃难的！
这样，樱妃就同小伙子结成兄妹，在他家住了下来。樱妃看出小伙子诚实可靠，就把自己的身世向小伙子吐露了。小伙子先是吃惊，继而很高兴，激动地对樱妃说，要是你不嫌弃我贫穷，我请天地做我们的媒人，你就嫁给我吧！我如果对你不好，天打五雷劈！
     象山上的山花，开了一遍又一遍，湄江河里的水，流了一趟又一趟。小伙子同樱妃结合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们一道经历了艰难困苦的生活，吃惯了风霜雨雪孕育的果实。樱妃不负小伙子的希望，哗啦啦十几年下来，樱妃为小伙子生育了五男四女。
    小伙子姓马，五个男孩，他们就以他们屋前的五座山来取名。意为他们的儿子要像山一样的壮实。五个儿子依次叫：马良、马仁、马义、马孝、马忠，取“良、仁、义、孝、忠”之义。这就是象山“五马朝”的另一个故事版本。意为五马都朝向大明江山。他们的四个女儿，各以花来命名，取名为：马兰、马梅、马桃，他们特别把小女儿取名马樱，算是对婉儿樱妃的一种纪念。这几种花都各具特色，又有各自的秉性。
     由于樱妃的独特身世，孩子们稍微晓事一点，她就亲自教他们学习四书五经，五个男孩都没有让他们去参加满清的科举考试。而是做了大明朝忠实的遗民。一直到民国初年以后，马樱嫁给陈家的后代，才在选拔县长的考试中一举夺魁，做了孙中山国民政府的外放县长，后来一直做到高官，做大使出使印度尼西亚。
     樱妃死后，她的丈夫、儿女们，在象山上挖了许多樱花、桃花、梅花、兰花等花卉，栽在她的坟周围，以表彰她的养育之恩。
这之后，樱妃的坟边，四周围，满山上下，一年四季，梅花开了是樱花，总之，花卉不断，清香扑鼻。好像要让人们记住，那美丽、善良、勤劳的樱妃。
     正因为如此。我每次上象山，心中总是充满了一种愉悦欣喜的心情。我知道，我是同美丽、忠贞、坚守的秉性的一次邂逅、洗礼。看着如此热烈的樱花，开在路两旁，茶树间，与茶海一道，连天连片，奔流到海不复回一般。我也禁不住向樱花，向茶海，向山上的各色花卉，孩子般地手舞足蹈，扯长嗓子欢呼，樱花，茶海，你们还好吗？樱花、茶树们回答我的，除了温柔和面的春风外，再有就是那浓郁的樱花香味，混合着茶叶的清香了！
    是的，我这次上象山，是跟随着如潮的人流，去欣赏那开得如此热烈的樱花，还有那连片的茶海；还是去发思古之幽情，探寻340多年前，樱妃与打柴小伙子相遇的地方，到底他们当年居住在“五马朝”的什么地方？我的心中是很矛盾的，也是很复杂的！
人都是有寻根情结的。据说，樱妃和那小伙子的后裔，鉴于他们母亲的特殊身份，后来大部分都搬迁到他乡去了。
    在上世纪80年代，樱妃和小伙子的第17代子孙，还特别到象山上来寻根祭祖。他们来的时候，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除了看见，那满山满岭五彩缤纷的樱花外，再有就是那一望无际的茶海，那阳雀叫着“归桂阳”歌声了！那歌声，从远处，或近处传来，伴随着阵阵花香和茶香，使象山显得如此的空旷，如此的悠远，如此的深邃。这声音，似乎在回答他们，他们那第17代老祖母樱妃的坟茔，杳无芳冢，杳无芳迹，早已不知湮没在象山的哪里去了！
    实在寻找不到他们老祖母的坟茔了，也想不出其它办法了，他们每人就用盒子装了一盒象山上的泥土带走，以表达他们对心爱的老祖母的怀念！
     跟随着游览的人群，我在遍地繁花 ,满山茶园 ,到处飘溢着花香、茶香的坡上漫无目的走着 。心中却继续想道：  像“五马朝明”这样的故事，表明了在满清统治中国的268年里,华夏民族没有真正归顺过。就像樱妃的子孙们,世代不为满清做事，只愿在乡间僻壤终老一生。
    其实，在整个有清一代，知识分子，特别是汉族知识分子 ，都没有真正服过满清，这从当时几次大的文字狱，就可见一斑。那几次文字狱都曾经株连到几千人，甚至上万人。这说穿了，就是清代统治者的心里是虚的，他们深知，中原文化，汉文化的博大精深，早已深入华夏子民的心坎里、骨髓中，这是任何力量都摧毁不了的！在孙中山闹辛亥革命的时候，他就顺应了这种民众心理，响亮地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口号。因此，很快就推翻了满清王朝！
    就拿南明永历皇帝来说，他是南明朝廷的最后一个皇帝。据顾诚的《南明史》记载：南明朝廷，在短短的39年时间里，一共经历了24位帝王，平均一年半多一点就换一位帝王。可见帝王更换之频繁，足以看出朝政之混乱。而当时，南明朝廷以南京为都城，占据了江南一带广大的富庶地区，人丁兴旺，文化发达。可惜，南明统治，没有吸收他们的父辈灭亡的历史教训，励精图治，重振大明江山。从某种程度上，他们辜负了江南一带老百姓，特别是那里的汉族知识分子的希望。而是把宝贵的时间放在窝里斗上。完全是一副皇族破落户子弟的脸貌，在生活上，他们骄奢淫逸，纵情声色。在战略上，他们又不能联合分布在他们北边、东边李自成的大顺政权，举优势之兵力，重挫清军之臂掌！
     如果这样，当时清军刚入关，统治的范围，只能触及东三省，以及河北北部一带。他们的触角，远远还没有变得丰满起来。他们的势力连中原和江南都不能达到，更不要说，广袤的南方和大西北了。而南明小朝廷，在这样的战略拐点上，首鼠两端，坐失良机。最后，他们只落得如丧家之犬，被清军追得惶惶不可终日，到处流窜，从南京一直流窜到云南。这就是他们的悲哀了！
     樱妃，她虽然生活在南明皇宫里，最后落到民间，偏居在大西南的这个大山里，这到底是她的不幸，还是她的幸运，这只有她知道了。我们后人也只能做某些推测了。
    但是，樱妃从她后来的一些做法上，比如，他叫她的儿子们终生不仕满清，宁愿在莽莽森林之中终老一生。我们从这可以看出，他对大明朝还是忠贞的。为什么忠贞？我这里就不好为她推测了！从另一方面讲，她流落民间后，生了五儿四女，子女们一代代相传，人丁兴旺。这又是她的幸运了。
     这就犹如象山上，那满山盛开的樱花，白色的、紫色的、红色的，总给人一种繁盛、热烈、纯真的美感。给我一种大团圆的感觉。我就想，莫不是上天给樱妃的一种褒奖！这就正好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在漫不经心的游览中，我登上了，象山的主峰――轿子鼎。我站在宝鼎上俯瞰义泉取全城，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如顶天立地的男儿一样，直博苍穹。湄江河环绕着老城缓缓而行，我心想，县城所在地还是叫“义泉”好！
我慢慢地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浑厚而博大的象山，上上下下一片青枝绿叶，一垄垄的茶树，如同绿色的长龙一般，整齐地爬卧在那里，一种生命的冲腾聚集在那里，要把象山来装扮。茶树与樱花互相交织，彼此不分，形影相依。采茶姑娘们，窈窕的身姿，秀丽的脸庞，与茶树，与樱花，交相辉映，互为映衬，却也具有了一种生活的真味！
     远处，还是阳雀“归桂阳”的叫声，清脆而动听，伴随着采茶姑娘们鲜灵脆嫩的歌声，引得远山上下，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这倒也增加了象山的热闹和兴旺！这就是大自然赐予了人类活动的一种纯美，一种旷达，一种博大！
    此时此刻，象山上的樱花，无论是红色的，还是白色的、紫色的，正开得热烈妩媚，正开得纯粹妖冶，正开得心花怒放！一阵阵柔和的风吹来，让人有一种亲柔舒服的感觉。有几瓣急于想亲近大地的樱花花朵儿，从树上翩然而下，融进了泥土中，躺在了茶树上，落在了行人的肩上。我细想一下，“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看来，这也是樱花的最好归宿吧！
    我甚至还突发奇想，要是把掉在地上，茶树上的樱花，小心地捡起来。自己就在象山上，采几棵鲜嫩的芽茶，把他们一道制成毛尖。再把他和樱花混合起来，拿一个玻璃杯泡上，那美味，一定爽的可口，香的可口，亮的可口！
    我看着，想着，听着。是的，象山上的樱花，与其他地方的樱花，长的还是不同的！其他地方的樱花，都是开在庭院里、园林中、校园里；而只有黔山秀水，湄江河畔的的樱花，开在野外，开在莽莽苍苍的大山上，沟谷里。她们历经大自然的阳光雨露，春寒料峭，在痛苦的挣扎之后，开出了妩媚，开出了气质，开出了灵性！看来，当年樱妃也一定是被那独特的气韵所吸引，而留下来繁衍生息的！
    好几百年过去后，这些也只是留给我们后人的一段段美妙的传说，想当年象山上的樱花又不知被砍了多少回，又长了多少回！这些，都如同历史的烟云一样，洗尽铅华，任凭雨打风吹去了。而樱妃，到底是酣睡在象山的哪处角落里，还是成仙飞升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我知道，现在而今眼目下，象山上的樱花，是二十一世纪初，也就是在2000至2005年这几年间，由有眼光的人士主张栽上去的。因为那几年冬天时，我到象山上去漫游，就曾经亲自看见一些园艺工人在栽樱花树。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象山上的樱花树也成形了。但是我始终怀念那当初主张，或亲自在象山上栽樱花树的人！这也就应了那句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享福）了！

               

                       作者：陈学书
                       地址：贵州省湄潭县
求是高级中学
                           邮编：564100
电话：13511857079

黔山秀水，湄江河畔，象山上的樱花开了。她开得如此热烈，如此凄美，如此绝美，如此淋漓尽致！
她的韵味，她的情调，她的通脱，倒使我意动神驰了！心想，哪天有空了，一定到象山去，亲闻她的韵味，领阅她的情调，感受她的通脱。这样，也不枉费了她追求极致的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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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仲祥 发表于 2016-8-20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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