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征文](畅青散文)一些记忆涌心头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10 10:00:47

本帖最后由夜雪于 2015-1-10 10:28 编辑

           一些记忆涌心头
                        怀念母亲而作

元月六日小寒天，正逢母亲生辰之日。屈指算来，母亲已离我远去八年了。时光流逝再久，母女之情却随岁月推移愈浓。很多时候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会涌上心头。昨晚入睡前擦洗蒙上煤灰的头发，想起了幼年母亲给我洗头的事来，也想起了母亲年迈时我给母亲洗头的事来，回忆起来，有无限的温暖朝我飞奔而来，敬爱的妈妈，你在天国过的可好？给女儿托个梦吧，我想你了。
小时候，家徒四壁，清寒困扰，只有八个儿女是母亲最宝贵的财富了。那时候年幼不懂人间亲情和思亲疾苦，朝夕相伴却傻傻呆呆的执拗。一到星期天，我放学闲下来，母亲便拉动风箱烧一大黑锅水，三个唐瓷盆舀好，一溜儿放开，拿一大高杌子(也叫高凳子)，放一盆水、香皂、洗头膏、一把木梳，大声呼唤我来洗头。
一头卷发的我生性倔强贪玩，总嫌耽搁了我玩耍，于是母亲派两个哥哥“押解”我归来，我弯腰低头在水盆边，母亲叫我闭上双眼，轻轻柔柔的手温软的在我头上磨揉着头发，夸我有长大福气，唱着歌谣哄我洗头就范:“黑毛卧猪圈，黄毛卷毛坐金殿。呵呵，五女子有福，长大嫁个好女婿不用日日啃红薯，天天都是白馒头就大肉。新洋洋新裳白皮肤，婆婆女婿放心口。”
姐姐们年龄大我很多，一傍窃笑应答，一会儿，母亲便洗净我的头发，三盆水全用完，洗净的脸红润白晰了，黑脖子黑“爪子”变雪白了。回头看清洌洌的三盆冒着热气的水有两盆已变污浊了，母亲笑着砸着她的酸疼的腰，那时候母亲已经四十五六了，因为三十七岁生的我，母亲自然疼爱胜过哥哥姐姐。给我洗头'反倒成了母亲的一种享受，而我那时却认为是受罪折磨，面对母亲的擦洗头发和耳朵窝、额头、脖颈，低喊高叫的不听话，母亲也不生气，含笑望着我这个胖乎乎的傻女儿爱意无限，流于眼眸。
岁月如梭，时光流逝，等到我成家有了女儿儿子，给冤家们洗头时，才体会母亲的爱母亲在我身边的幸福。不由泪水流落，女儿吓的说妈妈我乖乖听话，你洗吧。想起这天下唯有母亲的手最温柔，母亲的眼神最温暖。
母亲年迈了，百病缠身，一天天的胳膊穿衣都僵硬的弯曲不到袖子里，脖子和腰也弯不下去，我和姐妹们轮流在身边陪伴，让母亲面朝上横躺在床边，我们给母亲轻轻的洗头洗脸，望着母亲的花白发丝和满脸皱纹而心疼，给母亲洗完头擦干了头发，母亲乐呵呵地说自己成财东娃他妈了，有福享了，以后这泰式洗头多来几回。竞惹得我们哈哈大笑流了眼泪。母亲为了我们给她洗头方便，忍心让我们剪了她留了七十多年长发，短发飘着母亲虽保守不习惯，为了儿女她老人家竟然笑着说自己也时髦一回当个城市老太太。
没承想，再给母亲洗头，已是为时不多了。2007年农历3月7日，母亲走完了七十七年艰难的一生，撒手人寰，那是最后一次为母亲洗头，迷离中心里清楚的母亲却已说不出话来，用手摇摆着示意我们不准再哭了，手拍着胸口微笑着像是说满足了。那一天，那最后的分别，早已在无数的纸灰飞扬中，无数的晨钟暮鼓中让我铭刻心头，一种痛楚浸入骨髓，一种思念肝胆寸断。
母亲在时，儿是宝贝，母亲离去，儿为浮萍。千万里，隔山隔水，望断云水路，回回梦里念母亲，夜夜泪水湿锦被。妈妈，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