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帅小说 《玫瑰回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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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925 | 回复1 | 2016-9-5 18:54: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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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上的那层细灰,白蒙蒙的,在声控灯应之所求的光线中,给扶手打了一层蜡,像一圈晕白的薄膜。细密的灰质有意打磨,而且很是细腻,停顿的视线只要稍稍停留片刻,便能触到一种推将的距离感,一种被屏蔽的亲昵,好像突然间将习惯锁定,从色彩转化成不咸不淡的味道,坦然的像你澄清自己的立场,别太亲近。“隔膜!可以抚拭的隔膜!”
    李说甁的脚在楼梯上停住了,鞋底在台阶的棱上刮了两下,力度很均匀,凭着下意识,她很敏感,就像那些轻微弹动的灰尘。出于不自觉的凝望,她的胳膊搭在了扶手的木柄上,深蓝色的袖口蹭了一缕灰,如同舔干净了一块枣红色的沉静,被她的小臂所遮掩,不让光过分的打过来,她接近发呆的心思并未发觉,裸着原始且安逸的眼神瞅着墙壁,墨绿色的墙裙是可以让她在此时满意的,也填充了精神上的一点抚慰。

她很享受这样的气氛,或者说这样的发现,促使着她的好奇,加强了她独自品味的尝试,而这样的尝试又在不断的吸引着她的内心世界,就好像无意中觅了一知己,看起来是那么偶然,但又是那么的契合。这是李说甁在下班后独自找到的一份遣怀方式,优雅,从容,惬意,自己个跟楼梯静默式交流,分享分享,在她看来这是值得缅怀的,尤其对一个他这样极少矫情的女子来说,颇觉庆幸。
    李说甁喜欢这样的时光,更加迷恋自己存在于这样的时光。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别于现实气息的境地,简直是杜撰出来的,而且无懈可击,无法拒绝。就像一块湖泊样的小心思,小情绪,能被这么一块地方收拾的妥妥当当,对不怎么矫情的,也不愿矫情,可是也变的矫情的自个,却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她的嘴唇上抿出了一条上扬的弧线,望着楼层窗户的光,像督见了一条空灵的隧道,把自己丢了进去……
     胳膊甘愿被这份闲适所沁染,悠哉晃悠着,她的头绕到折线回旋的楼梯上,从上面看下去,露出一大块完美的空隙,就跟一道道轮回一样,光线俯奔而下,向极点追朔而去,又好像朝她温情的熙返,她想丢一个东西下去,可是楼下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硬邦邦的,很反感,她细听着脚步声止住了,但同时又蹦出了一个声音,那不是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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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声而望,李说甁的心理抖出一股微颤的波动,这无疑是打搅了一个安逸的故作忧郁的生命个体,在之前无从体会的感觉,对,只能是这样的解释。方才楼下的声音有些挑逗的细碎,绝不是一贯闻听到的声音,显然很忸怩作态。她的脚步挪的很轻微,好奇总能拨弄人的内心,就像是冥冥中镶进脑电波里的诱惑,把她腿部的肌肉教唆的血脉喷张。
    她沉浸于方才的闲情逸致,被这种怎么听也觉奇怪的声音所吸引,又更想了解新鲜的诡异,她绞紧了身上的衣服,以探寻的步调开始往下走,楼下又传来几声粗糙的干咳,把空气颠的有些抖,就好像一卷卷波纹在空气里扭动,这是她脸颊上的感应装置凭借自身热量体验而来的。接着一股啤酒的味道撕裂式的被她的气鼻腔所截获,这是一种倦怠的浓郁之味,把空气浇灌的似是而非。
    酒瓶“哐!”的一声划过冰冷的地板,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在楼层里断断续续揉动。李说甁的敏感被揪了过去,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嘴里发出起泡的摩挲声,有一种哀怨,还有点惋惜,只是这种声音太硌应人了,像一个故作表演的配音,介于豹子的怒吼和飞鸟的沉鸣,谁能想象这是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的声音。李说甁全身顿时浮起鸡皮疙瘩,顿时又隐限陷到皮肤之内。她能感觉到喘气的惯性里有些淤涩,老是断片,使他不能彻底的发泄。
    男人的发丝有些乱,上面还有湿斑斑的酒水,歪着脑袋靠在墙上,像一个被压力推到在地,无力反击的弱者。李说甁心里有一丝恻隐之情,她躬身打量,那是一张还算占便宜的脸,年轻,精神,尽管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女人的感性出发,他在第一面坍塌的形象中还算是可以的。
    李说甁大着胆子叫了一声“喂!”男人迷糊的挠了挠脸颊,哼哼唧唧的粘糊的说着只有自己了解的故事,显然他需要这种疯劲过后的独立空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累”吧!李说甁帮他整了整外套,把敞开的衬衫露出的空荡胸膛遮好,踩着砖缝准备离开,可是脚下一蹭,被什么垫着了。

男人外套的缝隙里露出一枝玫瑰,被玻璃纸缠着,颜色是沉静的红,像一滴沉淀后干涸的血迹。男人似乎对于李说甁的存在很不适,就像有某种热感应的能力,焦躁的扭动着身体,玫瑰彻底的掉出衣服之外,在男人要用屁股砸压到的时候,李说甁灵敏的手指阻止了这个破坏性的场面发生,本来想放在男人睁眼能看到的地方,但是她却浅浅闻了闻,嗅着淡淡的余味,揣在自己的兜里,径自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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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说甁的心里有点异样的甜蜜,如同初恋者突然拾捡了一份偶然的礼物,不在乎对方的感受,带着强迫性的索取,搞得自己心里跳跃出一份莫名的悸动。那枝摸上去都有些强硬保护态度的玫瑰,在她的兜里居然能像火焰一样,溶到血液当中,这当中多少有点自我的一厢情愿,不太尊重别人意愿的个人主义。
     这有点不真实,就像这个空间里的褐色营造出来的暧昧的氛围,像电影里剪辑而出的某个场景,有一点新鲜的刺激的元素在左右她的情感圣地。李说甁一面迈着点动音调的步子,一面把自嘲的思考,思考出来的微笑填进齿缝,咀嚼虚化的但又真实的味蕾臆想。她默默的强调自己,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她得像藏宝贝那样,把它揶揄在内心的暗室里,等待药水将它冲洗出来,不让他过早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男人发出一阵嗫嚅的声音,从侧面翻过身来,把啤酒瓶踹出一小截。李说甁止住了自己的步子,未经修饰方才思索的表情,敏锐的转过身,做体操似的抡着胳膊,用脚及时压住了酒瓶,仿佛一不小心,酒瓶就会把她心里的想法拽出了,这会把自己吓一大跳,当然,同事更会拿她的这种想法聊到肚子疼,往她脚面上洒一杯苦咖啡。
    男人的后脑勺贴在墙壁上,一只腿成V字型摆在地上,就像一个logou,另一只腿卷曲状撑起骨子里的倔强。摊开的手掌放空了纠结。李说甁突然觉的这种颓丧的,甚至是落魄的样子,有一种自然蜕化而成的魅力,这是他见过的最为真实的男人味。错落的发型摆脱掉了那些俗不可堪的规矩,垂下的头颅,踏实的吮吸着难得的清静,专注于酣眠,却有一份深沉兜敛而出,让人心生怜悯。
    李说甁掏出手机将这个形象扑捉了下来。她不愿再过多的搅扰,但她又深深的迷恋不愿离开。
    楼层的暗影完全将男人罩住,他的阴郁当中略带狂热,像一只窝在夜色当中的豹子,在白色的墙壁里洗刷自己的烦恼,用栖息的方式解脱自己的愁绪。把自己心里的不痛快烙在冰凉之中,躲在坚强的躯体之中,收拾自己的脆弱与无力,像极了城市中大多数人在喧嚣中褪去后落单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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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魔方般的大厦,街上的灯光通透的灌进黑色,妖艳魅惑的诠释着城市的标签。今天的李说甁不想挤公交,与过多的人进行肢体语言的碰撞,更不想钻进地下乘地铁,做一个贪吃蛇腹腔里的寄生虫。许是刚才的那个男人,或者说是他身上的某种气息怂恿了她,致使她不自觉的背绞着手,随性的晃着粉色的肩包,就像前面站着一个心仪的人刚把任性的她哄好。她多想占有一会这种被捧在手心的宠溺,她并不觉的这很虚幻,这个恰恰驳回了她一直骗自己,说一个人也挺好的并不真实的理由。
    一个不经意的人的不经意的一面,让她直面自己,她其实也像所有女人一样,渴望被在乎,也想被呵护,她不需要装腔作势,与那些视觉占据优势的人划清界线,压抑自己真实的情感,实在是太虚伪,太做作!这样的批判性,往常也只是在手机里瞅一眼,消磨上班时间,然后嗤之以鼻,把自己以为的例外扭向车窗外。但是经过这么仔细的分析后,她觉得自己的领悟还是蛮符合理论常识的。
    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李说甁并非都是空白的,她性格里有一种怯懦的自卑感,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听从时间的随机安排,一直对爱情抱有一个美丽的幻想,期待那个跟自己表白的人,突然有一天出现,却忘记了自己什么地方的凸现显能促使这种情况的发生。而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她从心里放大了这种感受,但那只不过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客气,友好,就像对周围不反感的人那样,她讪讪的笑着,看见另外一只手被牵走,在阳台上暗自怪自己傻。

这件小事,让她彻底放弃了被动等候爱情的渴望,这也锻造了她的平平无齐,使得自己还未被伤害,就在心里设置过多的自我原则,以拔高自己对男朋友的要求。比如看见校园里的情侣,她会挑剔的在心里评判一番,预测男女双方性格中理所当然的结局,然后用推想的方式画出自己未来男友的样子,凌驾于目睹现有甜蜜状态之上,无所谓的笑笑走开。
    李说甁不自觉的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每出现在校园的路上,在旁人眼里,她多了一层神秘感,仿佛变得成熟了。给人城府在胸,散发着情态圆融的韵味。还有点不知所谓的轻松愉悦,好比心里装了一坛美酒,散发着引动笑肌的酒香,对一切都是乐于接受和敷衍的。
     毕业那天,李说甁看似无意,实际上她少了一样东西,这是她自己认为的,少了一段初恋的情结,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没有那样一个机会让自己疯一把,也没有创造机会让自己无所顾忌的喜欢上一个人,带着一些零散的记忆从聚会的晚宴中潦草的结束了求学生涯。临走的时候,她在操场上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们永远在一起吧”算是形式性的给了自己一个交代,拖着箱子把一切都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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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修长的两条腿,也无过多性感而言,李说甁从未过多的将它们裸露,如同两只触脚,亦步亦趋,靠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记忆,不知不觉摸到了家门口。李说甁试着捻出钥匙串,想用一个比较柔美的动作捅开门锁,应该再加一句旁白“good ninght!”这才跟她现有的心情搭调。
    房子是和同事孟小芊合租的,要不是工资上的问题,她肯定不会和孟小芊合租,因为她整天话很多,还喜欢带男朋友回家,看电视剧能把膨化食品咀嚼的声音连续不断的播放出来,像一只耗子,总是悉悉碎碎的,让她好烦!她不喜欢听孟小芊的声音,总是刻意的捏着鼻音,装出一副可爱劲,霸道的使用撒娇,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恋爱过程,不加忌讳的倾诉自己对男友的埋怨,连台词都是定制的,模式就跟恶俗偶像剧一样。
    李说甁不喜欢过亮的色调,她尽可能用一些素雅的视觉效果搭配自己的生活,外加几本可读性书本和小件的瓷质艺术品,把自己的起居风格定化成小资情调。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杜绝了孟小芊的粉色,还有那些渲染可爱的维尼熊,一间屋子,两种格局,尽管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是她的独立,不容任何人侵犯。
    李说甁把怀揣的玫瑰掏了出来,这种火热的颜料盖过了屋子里其他的颜色,像一只跳蹿的火苗,在她虚握的手上舔着什么。去掉玻璃纸,把它放在了镜子托底的小玻璃杯上,斜躺在镜框底部,以红绿的简约点缀着屋子热烈。
    抬起头的一瞬间,李说甁刚好碰到了此时此刻的自己。那是一张洗面奶练就的白皙的脸,托在玫瑰花瓣之上,映着一圈薄薄的红晕,把普通的脸部轮廓描摹出一点少女的青涩与害羞。而那双未经加工的眼睫毛,少了一丝张扬的主动,眼神里成熟的回味之音,让她感觉自己颇具女人味。一直精心培养的长发,现在已经了结了耳部下面那部分跟潮的累赘,干练的配合着自信。她不由的摸了一下脖颈下点状的水晶坠子,就那么轻微一晃,将她撩的很温柔。她侧着脸大打量自己,的确,有司空见惯的静默式抗拒力,很拽的的潜台词。
    往自己脸上补了一点水,脸蛋如花瓣上结满了露,削弱了所谓的矜持。幸好孟小芊不再,否则她肯定要翻着眼皮审视这一臭美的行为,还会把那一堆高档香水届时炫耀一番,那就真是大煞风景了。李说甁在心里默语着,顺势拿起一瓶香水朝自己身上喷了,用手指往玫瑰上弹了几下,美美的朝自己的床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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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柑橘调的香水在空气里游荡,李说甁往手背上抹了一些,觉得很刺鼻。像是把维生素都从果肉里拔了出来,将原本温馨的橙色,调和成化工原料,把一个人原本的气味主题篡改,达到不真实的诱惑。一个女人喷香水,要不是因为对本身的芬芳不自信,那就是想要告诉别人她的芬芳到底是什么!李说甁觉得自己很开悟,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一个庸俗者是什么样的香水都遮挡不了的。要是孟小芊听到自己这一番言论,肯定以为是故意在调侃她,这种思想上的超越,大概就是小姑娘和女人真正的区别所在。
    靠枕变成了一团棉花糖,在李说甁的脑子里腾旋缠绕,甜丝丝的抽调着她脑子里总结的概念。翻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她的手指像镊子一般,把清晰度和画面尽可能的挑大。看他的样子,身着深色休闲装,那里面有她喜欢的稳重,若不是光线的吝啬,他会比现在看起来轻盈俊郎的多,她的指头把脸部细节扣的很紧,从他微长的睫毛来看,她能想象,这个人笑起来时候,肯定很迷人。还有稍窄弧线勾勒的下巴,能聚集一点明亮的精神气质,李说甁最喜欢的是他俏扬的额头,还留着一层凌厉的短发,让人能感觉到走起来特有自信,做事专一的态度。
    许是对照片的过于紧张和在乎,她往窗外瞅了一眼,缓解自己费劲周折的猜想。谁说男人是典型的视觉动物,女人对于能够缓解视力疲劳的相貌也是一点不含糊。李说甁在心里调侃了自己一句,凑到了窗户前,让不知所谓的犯花痴状态暂停一下。
       疏落有致的树影,拖着裙摆,轻轻的把窗外捂住,朦胧的月光闪着皎白的光,在遛弯的人与绿化里浮动,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视线中漾泻,徜徉。像一传流动的梦呓,绮丽的绽放在夜空之中。她把胳膊伸出窗外,挠着轻柔的晚风,看见了一粒红色的不知名的花,犹如督见楼道里的那个男人,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李说甁盘起双臂,用一种寻觅的思索的匍匐的方式爬在窗户上。看他的样子,应当属于白领一类,应该跟她在一栋大厦里上班。但是有什么事情至于半夜一个人躺在楼道里喝的酩酊大醉。除了感情,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或者说她自动的排除了其他选项。
    她懊恼自己,应该等他醒来再走,这样的话,就可以和他名正言顺的邂逅,说不定还会在西餐厅就着轻音乐呆一会,也许他会诉说自己的苦恼。她甚至能够想到自己的情愫掺进红酒里,慢慢溢出来的样子。当然这只是前奏,他们会互相留电话,逛街……

7

   
亮的很不真实,在这足够高的空间,有种走进某个容器,被一种冰凉的,虚化的优越感所审视的局限。踩着不太接地气的地板,光尽可能往返其中,不自然的述说着一种上档次的豪华,就像墙壁上镂空的花纹,很强势的在炫耀。李说甁觉的进入了一个陈列高贵的温室,这种氛围修饰着人们面子,地砖的缝隙里塞满了钱的味道,人民币的棱角在得瑟。

鞋和地面接触的频率各有不同,生硬,有力,匆忙,如果稍稍停顿片刻想象一下站在马路上等车,你会发现挤上公交占一个座位,比道德观念里的谦逊更重要,尽管他们的表情疲软,麻木,注意力牢牢的被手机拴住,但是却很执拗,甚至有些疯狂和恐怖。如同硬邦邦的地板,永远带着与结实对等的脆弱,它们联合墙壁与屋顶,塑造着花屏般的光鲜亮丽,实则是索然无味显摆,她避开了鱼贯而入的电梯口,踩着楼梯的空格键向上走。
    仅一门之隔,白天的热闹与安静中间像划了一道清晰的警戒线,电梯的纷杂和楼道的清冷同存,像是从一个剧场走向了一个储物室当中,尽管还是有一些零星的细碎之声,但对李说甁来说是难得的,就像面对着一个冒着雪花点的银幕,已经奠定了讲故事基调,演绎人物性格的背景地,只待脚步的缓缓推移,便能很快进入一种自然而然的安静当中,它是一种切身的本分,安守的感觉,听起来有些做作,但实际上并不是。
     两截完整的楼梯,化身成一只错位的夹子,张着大口,露着洁白的口腔,吞噬着空气里的潮湿,有一股被虫蛀过的碎木头屑味,很扎鼻。真不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是那样一种美的感觉。李说甁仍是走的慢,收着自己内心的疑问,她满心期待在哪个死角会碰上那个人。直到续接情节的念头碰上保洁阿姨,她急切的问了一句:“这有个人,您看见了么?!”保洁阿姨撇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到:“看见了!”“他在哪呢?!刚走?还是……”保洁阿姨颠了颠簸箕,厉声回到:“不是一个?!是两个!”保洁阿姨故意拿扫帚往她裤子上撩了一下,白了她一眼走掉了。是的,保洁阿姨误解了她的意思,她的心思有些虚妄了,举止显得有些荒唐,她问了自己一句:“这哪跟哪啊?至于吗?真幼稚!”李说甁跺了跺脚,气恼的摔着包,保洁阿姨的话像一支尖利的发簪,把处于美梦中的她戳醒。女人的任性总是因为遇到了与她们意识倾向相反的顶撞,害怕丢失不切实际,回到循规蹈矩的理性世界当中,她们比谁都清醒,但她们更看重浪漫的意思。
    声控灯在李说甁脚踝的肆虐中,时间差很不规律的跳着,像是踩着欢快的步调,流落出一点分享朋友囧事的窃笑,很调皮,也很讽刺。她咬着舌头,费力的搅动舌头上的无厘头,有一点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意味,下巴抻的很矮,暗暗下定决心的样子,她抵触的情绪在暴走,嘀咕着,然后无奈的保持着沉默思考状,无从理会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李说甁扣着脸上的痘痘,仿佛自己的内心真实意愿的芽,毫无知觉的破土而出。她很不舒服的望着昨晚那个墙角,那里到底有什么值得这样空守相望,一句话,“缺少爱,费力争取,却还是一败涂地”这就是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东西,这种共性逼迫她靠近,像磁场隐秘的力量,没人看得见,但确实感觉得到。
     进公司前,她特意去了趟洗手间,把自己脸上的浮躁冲进水池,让毛孔里的胡思乱想尽可能的收缩,否则她会坐不安稳的,长吸一口气,使自己尽量平静。她带着和平常一样的神情跨进玻璃门,身后有个人拍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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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山 | 2016-9-7 08: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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