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南小说】温暖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9-13 06:09:38

本帖最后由易之于 2016-9-13 06:10 编辑


                                                         （一）

      早晨六点半，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斜挂在东边的天空，照得大地暖洋洋的。星期六的秦城还沉浸在沉睡中，非常寂静。大街上静静的，街边除了几个卖早点的摊主在忙外，偶尔有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刘国庆今天起得特别早，因他要到省城办点事。路过小区门前的包子铺时，年轻的老板娘满脸堆笑，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大哥，起这么早，有事？””
   “是啊。到省城办点事儿。包子好了没有？”
   “这就好，您先找个地方坐。” 老板娘边说手里边熟练地包着包子。
      刘国庆在露天的桌子旁坐下，看着老板娘身边不远处正在冒着热气的蒸笼，在心里猜测包子熟的时间。边等边和老板娘拉家常。
      渐渐地，等包子的人越聚越多。
      很快，包子熟了。只见老板娘熟练地封了火炉,踮着脚尖，右手抓住笼盖顶端的把手，往上用力地一提，笼盖飞也似的划过一道弧线，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股白色的水蒸气冲向天空。
      老板娘一屉一屉的把所有包子都取下,放在火炉旁的桌子上。老板娘的脸已被水蒸气熏得红润如雾中桃花。
老板娘刚想喘口气，呼啦一下，买包子的人围了上来，纷纷喊着自己的包子数，生怕买不上这一笼包子。老板娘卷起围裙下摆，擦了擦查双手，从桌边撕下一个白色的塑料食品袋，右手抓住一个包子，飞速丢到食品袋中，一下一下重复着这个动作，够数后，递给买者，接过钱，娴熟地扔到旁边的纸箱里。
      十几分钟后，刘国庆买到了包子，没有坐下来蘸油泼辣子吃，拎着包子，边吃边向车站走去。
   太阳已经升高了，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脚步匆匆。去省城的21路公交车站边上，一个六十多岁的环卫工阿姨，猫着腰，挥舞着竹扫帚，清扫着站台前地面上的果皮纸屑。老人刚扫过，一位长相俊美的女孩子，边走边不经意地扔掉擦过嘴的餐巾纸。阳光下，纸巾非常刺眼。环卫工阿姨看见了，疾步赶过来，弯腰捡起那片纸巾。脸上没有一丝呵责的表情，也许见惯不怪了。
   刘国庆看到这情景，在心里为环卫工阿姨不平。
   21路车来了，刘国庆随人流上了车，车里已站满了人。刘国庆按司机的提醒挤到车中间，右手拽着吊环，站稳了。
   21路车像一个负重的老牛，慢悠悠地在城中穿行。车中的乘客，有的斜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有的在小声聊天；有点在玩手机……刘国庆透过车窗欣赏着窗外的街景。
      大约十几分钟后，21路出了市区，向省城驶去。
      不知过了几站路，刘国庆脚都站疼了，好想找个座位坐下。
      就在这时，刘国庆旁边座位上的一个中年妇女，似乎知道他的心事似的，站起身，离开了座位，做下车准备，刘国庆顺势坐了下去。屁股刚挨着座位，头下意识地往前面看，眼睛发现前面隔一个座位旁边站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孕妇面朝窗外观望着。孕妇肚子前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玩手机，头几乎碰到了孕妇的肚子。
      刘国庆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倾着身子，手伸过前面座位上人的肩膀，轻轻拽了拽孕妇胳膊上的短袖袖头，孕妇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刘国庆。
      “请你坐到这儿来。”
      “谢谢。”
      附近的乘客忙向旁边挤了挤，给孕妇让了道。
      看着孕妇坐好，刘国庆向后门走去，做出要准备下车的样子，好让孕妇觉得没有亏欠。
      十点左右，刘国庆到了省城，他顾不得欣赏省城的美景，急匆匆去办事。

                                                         （二）
      下午刚上班不久，刘国庆就办完了事，这比他预料的时间短很多。现在政府的办事效率还真的是没的说。办完事，在省城的商场超市转转了转，给妻子和孩子买了一些东西，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刘国庆投币后，向公交车里走去。车内乘客很少，他拣了车子后面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刘国庆坐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真累！屁股向后挪了挪，斜靠在椅背上，打算小睡一会儿。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领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走上车来。小男孩头戴红色鸭舌帽，上身套着一个红色马甲，马甲和帽子上都绣着 “某某小记者”，一看就知道是家长陪孩子参加小记者活动来着。小男孩边喝水，边喊累。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坐下了。公交车开始走了，
      不知过了几站路，刘国庆被公交车摇醒了。睁眼往窗外一看，离下车还早，就想再睡会儿。可经这么一摇，睡意全无。目光不经意间望向那父子两人的座位，小男孩歪斜在座位上睡着了，小男孩的爸爸右胳臂绕过孩子座位的椅背，轻轻搂着孩子，怕小男孩碰着伤着。
      公交车又到站了，车里的人多起来了，过道里站满了男男女女。公交车正要关门开动时，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一手搀扶着老伴儿，一手提着一个装着医院看病片子的大塑料袋，颤颤巍巍地走上车来，一步步挪到了小男孩旁边。小男孩的爸爸右手拽着小男孩肩膀上的衣服站了起来，给两位老人让座。老大爷让老伴儿坐，老伴儿让老大爷坐，互相谦让着，最后，老大爷硬按着老伴儿坐了下来，自己站靠在椅背旁。
      公交车在慢慢前行着，乘客做着各自喜欢的事。小男孩的爸爸看着熟睡中的小男孩，又看了看身后的老大爷，内心充满了矛盾。看着白发苍苍，和他爷爷一般年龄的老大爷站着，他于心不忍。低头看看睡得正香的儿子，他又不忍心叫醒儿子。让不让座，小男孩的爸爸焦虑着。
      公交车快到下一站了，小男孩的爸爸叫醒了小男孩，示意老大爷坐，老大爷说：“让孩子坐。”
         “您坐，我们要下车了。” 小男孩的爸爸拽着睡眼朦胧的小男孩向后门移动。
         公交车到站了，小男孩和他爸爸下了公交车。刘国庆透过车窗发现：小男孩和他爸爸上了同一路线的另一辆车。
         刘国庆被感动了。公交车里坐了那么多人，年轻人不少，却个个无动于衷，这难道就是礼仪之邦?小男孩的爸爸让人油然而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