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丹水情韵 于 2016-11-10 12:25 编辑
这栋有近几百年历史的,老式空斗砖木架房屋建筑的旁边,就是公社所在地。 房屋呈口哨形,哨嘴处,一栋土木结构的房屋,分上下两层。楼上楼下均是公社工作人员办公之所地。 第一层西边是公社秘书室,与秘书室相对的是书记、主任办公室,秘书室相邻的是公社人武部,人武部对面房间是共青团、妇联办公的地方。从大厅眼前的柏木框架,杉木板子的板梯上楼,全部是其它各科室的办公室。 办公楼与宿舍楼相接的的房屋,一字拐,拐肘处是公社厨房,这栋房屋从表象上看,原来与相邻的那栋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建筑是一个整体。 办公楼对面二楼是公社职工的宿舍,一楼的西边是客运站的售票处,东边是邮电局的机房。 宿舍楼西头的山墙的挑梁上,挂着一个大功率的高音喇叭。每天六点过一点,公社广播站的节目就开始了。有自办的新闻节目,有样板戏戏曲天地,还有不少五花八门的其它节目。只要广播节目一开始,附近其它社直单位,饮食服务部、邮局、医院、粮食、供销社、汽车客运站就躁动起来了。 我家与饮食服务部、汽车客运站停车场相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即使你睡在床上,声声入耳的均是捣煤炭的嚓嚓声,汽车启动,引擎发出的声音很吵很刺耳;“呜呜呜呜呜呜呜”“嗯嗯嗯嗯”“ 咡咡咡咡咡..哄...嗯...咡咡咡.嗯嗯嗯”“ 呜呜呜呜”……紧接着就是乘客的吵闹声、呼叫声…… 就是你想还睡一会儿早床,在床上翻来覆去也辗转难眠。不得不起床穿衣、洗漱……待你这些还没搞结束,西头饮食服务部那边飘来的油条、麻花的油香味儿,钻鼻的香,诱使你唾液不断纤往外直冒,因为那时农村普遍都很穷,根本就拿不出钱,去享受这等在那时看来的高消费。 我只得站在偏屋旁边的阶沿上,直勾勾的盯着摆在服务部门前,还冒着热气的蒸笼,铁篓里的油条、铝铁盘里的麻花,任凭唾液在喉结里不断地翻滚。 看得眼睛滴血,也只能过一过眼瘾罢了。真想有一身齐天大圣孙行者的本事,能吹一口仙气,用布袋统统的把眼前的这些美食尽收袋中,好痛痛快快地让我,让我的家人饱餐一顿。现在回想起来,这是多么可怕的欲念啊! 想到这里,不禁使我回忆起了一件难于忘记的事情来。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深夜,我和妈妈一起去“袁家屋场”背大集体分给我家的红苕。因为大家白天在田里挖苕,妈妈那时又在集体百头养猪厂负责,我白天在学校念书。集体只能在晚上,由生产队队长指派的专人掌秤和一个记账的人负责分配给各家各户。 昏昏糊糊见红苕堆就用畚箕刨,再用一个大竹篓盛下,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勾绳套好,最后由掌秤、记账的人过秤、记账,就倒出来,上面压一个纸条,写好哪家哪户的名字。就这样连续往复的操作。 我们跟着这拨儿掌秤、记账的人走,好不容易秤到我们家。我和妈妈用畚箕撮,装进竹背篓里,背回家后,妈妈把背篓里的红苕倒进腰盆里,盛上清水洗净,在放进大铁锅里,窑柴大火的煮一会儿,这便是我们一家这天晚上,包括第二天一整天的生活。 正如我们当地人对那时丹水一带农村生活的描述: “一天到晚都一样,早上的红苕,中午的还是,晚上的横直” 在现在看来,那时的生活,还不如现在猪、狗的饮食。 等锅里的红苕煮好,我们一家大小围在锅台旁,用竹筷子戳起一个红苕,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晚上,我们全家人就这样吃了晚饭。 第二天,仍然把头天晚上煮的红苕,生火在热一遍,等锅里的红苕热翻了。妈妈大声喊着我们: “快起床!快起床!锅里的苕热好了。” 我们都极不情愿的起床,穿衣、洗脸、漱口,就围到锅台前。当妈妈揭开锅盖,锅里红苕中有一个骷髅,赫然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我们那时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爸爸、妈妈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顿饭,我们全家都没心情吃,只得饿了一顿。 那揭开锅盖,眼前出现的这一幕。至今还深埋在我的心底,像谜一样怎么去想,都没有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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