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叩心弦 于 2016-11-23 23:38 编辑
腊月二十八的菜市场不用我描述您就猜得到：挤，吵，热闹。要是个儿矮点，那可真是站南头望不着北头，处北面看不见南面。可就有一面黄底红字的横幅挂得特别的高，上书四个字——批发带鱼。
有鱼有肉那才叫生活，有鱼有肉那才叫席面，大过年的您就没三五亲朋来访？来了您不得七碟子八碗的招待？肉是免不了的，鱼也不可或缺。
从南门一进菜市场您就瞅见了这一大横幅，虽然距离不远，可若要前去却也艰难，但批发肯定实惠，而实惠也是挤一挤的动力，那就挤吧。
一路的你推我搡，一路的打躬谦让，挨了十数句骂，说了数十个对不起，您总算是到了。
鱼老板叼着烟正忙活着，好长一截烟灰在香烟前端悬着可就是不掉，您也没功夫感叹这一绝技，调整下呼吸大声问道：“咋卖呢，带鱼？”
“六块，八块！”鱼老板随口吹了烟灰以舌与齿将嘴角的香烟移至另一边，报着价捎带着又喊了一句：“年年有余，把鱼捎上。”一边麻利地用塑料绳系好了手中的带鱼递给旁边的顾客。
您心中大呼一声上当，却还是反驳一句：“南头不是也这个价么，您怎么还写一批发？这不是骗人么？”
“都不看啥时候了！要买就买，不买，您给让让，下一位。”鱼老板分明还不是一个耐心的人。
您在这犹豫着，可容不得您犹豫，后边那位已经跃跃欲试，一个劲地想挤到您前面。得，买吧，哪儿都一个价，再挤回去？想想都后怕。
“称两条吧！”
鱼老板道：“六块，八块，您要哪个？”
看着那两堆几乎差不多大，又几乎一般模样的带鱼还真不知道选哪个。
“有区别？”有疑问就问问呗。
“有国产，有进口。”鱼老板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外行了不是！看眼睛，看眼睛，不一样的！我说您倒是快点呀，后面人等着呢！”
难道进口的生蓝眼睛？您心里虽然还是困惑，但“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这是您一向信奉的购物宗旨。终于做了决定：“八块的吧。”
“这不就对了嘛！都是忙人，看秤，四斤九两，三十九块二，给三十九，拿好了您！”说着话鱼老板已经将两条硬邦邦的带鱼捆在一起递到了您手上。您急忙付款走人，感觉好累！
做生意就这样，有时忙了，忙得脚后跟踢后脑勺，有时闲了，却又闲得人心发慌。一阵忙碌之后顾客少了，鱼老板也得歇会儿不是？嘴角上又新续了一根香烟，门外的生意交给老板娘照看，自个进了店。
年前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在店外做，这您一定知道。可鱼老板的店里这会儿却没闲着，一个伙计正忙着分带鱼，看到老板进来慌忙道：“老板好！”
“好，好。”鱼老板今心情不错，笑着道：“累吧？”
伙计停了手中的活接了递过来的香烟颇为感动：“不累，不累。”
“别嫌累，亏待不了你。”鱼老板弹掉烟灰接着道：“后头可能会更忙点，这样吧，开箱之后也不必分了，哪边缺货哪边上。”
“这样也行？”伙计有些担心，从前天八块的断货之后，开始从六块的里面挑稍微大点的卖八块时起，他的心里一直就惴惴不安。
鱼老板对伙计的愚分明有点瞧不起：“就是一般大小，一模一样，分两个价卖，六块还不一定有八块好卖，不是都相信‘好货不便宜’嘛？”
伸手拍了拍伙计肩膀带着几分嘲讽接着道：“是鳖不捉，佛爷都怪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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