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奕纯像所有独守空房的寂寞女人一样守在电脑跟前,和屏幕那头同样孤单寂寞的男人聊天,有时候是和一群男人在网络上打情骂俏。午夜时分,那些男人的上半身已经睡了,但他们的下半身还醒着,于是就以生殖器为话题通过电波挑逗女人,达到安慰自己欲望的目的。 第一次被男人挑逗,奕纯立即冒了火,骂人家下流。没想到人家也回骂她:装什么装?你不下流干嘛半夜三更守在电脑跟前找*?后来她发现,凡在半夜找她搭讪的都是同一个目的,那些男人以为这个时候还在网上闲逛的女人一定和他们一样,被身体里的荷尔蒙刺激着睡不着。 奕纯摸清了这个规律,再遇到男人挑逗她,只莞尔一笑将其拉入黑名单。她托着腮盯着闪烁的屏幕发呆,已经过了零点,这个时候谁会端坐在电脑那头跟她聊人生、谈理想,那才是真的有病了!一想到这个时刻老公不知搂着哪家的媳妇甜蜜入梦,她就如百爪挠心一般难受。 楼下打麻将的女人们才刚刚散场,她们低声压抑的笑声穿破黑暗挤进奕纯的耳膜。那是一群和她一样独守空闺的年轻媳妇,在这个相对破旧的学区房小区里,租住的几乎都是女人和孩子。女人们花枝招展,孩子们欢蹦乱跳,小区里总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景象,这让喜欢安静的她感到一丝丝头痛。 奕纯不是本地人,她是去年暑假被老公送回来的。他们的儿子初中毕业,高中要回户籍所在地就读。结婚十几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跟老公回他的家乡。父母早逝,姊妹离散,在这个偏远的小城里没有一个亲人。老公把她和儿子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每月按时寄生活费。她也只能在春节的时候回南方那个大城市的家里住两个星期,其余假期都陪着儿子在小县城里上补习班。 把老公一个人丢在家里她其实是不放心的,但是更不可能把儿子一个人放在老家的学校。她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无可奈何地走了。用闺蜜丽莎的话说,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老公跟别的女人生个孩子,等她回去都可以上幼儿园了。 不放心又怎样,儿子的学必须要上,和自己的幸福比起来,儿子的未来才是第一位的。儿子也知道心疼老妈,不让她早起做早餐,自己在学校食堂吃。奕纯每天睡到十点左右起床,买菜做饭。一天定时做两顿饭,然后就有大把大把的闲散时间。她懒得和小区里的女人交流,骨子里有点瞧不起她们。她是从大城市来的,这些山里的女人没见过多少世面,老公在外面下苦力挣钱,她们却把自己弄得花里胡哨招摇过市。她厌恶她们眼底的那种轻浮的笑意,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老公回来,她们都有可能趁机勾引他。 奕纯对女人的敌意源于她老公曾经的外遇,她好心收留了来自他家乡的远房亲戚,男的在他们的小公司帮忙,女的给她家做饭带孩子。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老公和那个女人不对劲儿,逼问老公时他承认是她勾引他,然后把那两口子打发走了。 她后悔自己引狼入室,又不得不给老公一个台阶,孩子还小,忍了那口气便也相安无事。
奕纯在网上找不到聊得来的人。像她这样的女人生活在社会的夹层里,外表端庄秀丽,没有沾染浓郁的脂粉气息,然内心却高雅不到哪里去,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虽有得体的服饰和名牌包包作陪衬,但一开口聊天,便被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男人女人甩了十万八千里。 她也不甘心与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为伍,她和老公虽是农民工出身,但现在好歹开了自己的小公司当了老板,自我感觉良好,便觉得是高人一等了。 她就这样成了另类,大部分时候站在三楼卧室的窗帘后面,窥视着院子里三三两两、进进出出的孩子们,还有孩子们身后的那一群女人。 她最先认识的那个女人叫姚翠花,就住在她家对面的一楼。她的目光直线距离最近的地方是那个女人简陋的居所,她看见她把被子抱到院子里晾晒,正对门口的一张床上裸露出长短不一的木板被几张报纸覆盖着,那是从工地捡回来的木板拼凑的,架在两排水泥砖上。她没有生出同情,一脸的不屑,暗想:可惜了她那张好看的脸蛋和一副好身架子,命不好找不到好老公照样要吃苦受罪!她回身看看自己居住的宽敞的大房子,还有老公为她新买的家具,虽只是和儿子短期租住,却也是个家的样子。再看看对面那个女人,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一间小房子简陋得没办法形容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在嫉妒的心里找到一丝平衡,对老公怀着一分感激,再多一些宽容。 她下楼丢垃圾的时候从姚翠花房门口经过,不经意地往里面瞄了一眼。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除了床还摆着蜂窝煤炉子和一张桌子,煮饭的锅放在地上。上幼儿园的小男孩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吃饭,他的姐姐估计有七八岁的模样正端着碗喂他。女孩突然抬头,清纯的眼神碰上了奕纯探寻的目光,竟裂开嘴对她甜甜的一笑。她便像做了贼一样,慌忙扭头大步走开了。 奕纯喜欢孩子,特别是女孩子。她很早前就想跟老公再生个女儿的,但是那次意外让她失去了再做母亲的权力。她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姚翠花的孩子,尤其是那个女儿。她的目光常常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看他们在院子里玩耍,趴在床板上写作业。女孩有时候会自己蹲在火炉边上炒菜做饭,做好了端着喂弟弟吃。她的懂事和乖巧让奕纯心里隐隐作疼。可惜不是自己的女儿,否则怎么会让她吃那些苦! 一天,奕纯在院子里遇到那两个孩子,女孩怯怯地跟她打招呼“阿姨好!”她破天荒站住脚和他们说话。问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女孩用略带羞涩的笑容望着她,稚气的童音飘向她耳朵“我叫玲玲,弟弟叫豆豆。我九岁,弟弟四岁。我在育才一小上三年级,弟弟上幼儿园中班……”小女孩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就像是一口气憋了好久,要一次吐完了才舒坦。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了,奕纯好奇地问:“怎么不见你爸爸妈妈呢?”玲玲昂起下巴指了指小区门口,满脸自豪地说:“妈妈在门口的麻将馆里打麻将,爸爸在山西挣钱。我妈妈最厉害了,她打麻将的技术可好了!经常给家里赢钱,她赢了钱就给我们买零食,还买漂亮衣服!” 奕纯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开了。孩子真是好哄,不大的人儿都知道钱是好东西,为了赢钱当妈的连孩子也不带,让九岁的小女孩担起母亲的职责,每天放学后去接弟弟回家,还要自己做饭,照顾弟弟睡觉……这个女人当妈也太不称职了。 孩子的快乐很简单,饿了有东西填饱肚子,困了有地方躺下睡觉就足够了。小男孩大部分时间是在院子里玩花坛里的泥巴,他的姐姐搬一个小凳子趴在边上写作业或者看书。奕纯就这样站在窗前盯着他们看,一站一个下午。 她去街对面的超市,挑选了一些小零食,装作不经意地遇到两个孩子,把零食送些给他们。小男孩挂着两条鼻涕笑嘻嘻地伸出两只小脏手,女孩却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犹豫着该不该接。奕纯让姐姐带弟弟去洗手,然后把袋子放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悄悄上了楼。 姐姐把弟弟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撕开袋子,两个手指捻起一块饼干喂到弟弟嘴里,看着弟弟津津有味地吃了四五块了,这才想起来喂一块到自己嘴里尝尝味道。俩孩子一边吃一边笑,两张笑脸像两个灿烂的小太阳,照得奕纯心里暖融融的。 奕纯随身的小包里总是装着饼干、面包等零食,每次遇到玲玲和豆豆就跟他们说上几句话,让豆豆叫她,叫过之后就给吃的。日子久了,两个孩子跟她特别亲,那个叫姚翠花女人偶尔遇到她,也会一脸笑容,亲热地主动打招呼“上街呀?”“买菜去呀!”她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全院的女人都跟奕纯亲近起来,见面了都乐呵呵的问一句“吃了吗?”“上街呀!”孩子们老远看到她都会跑到跟前喊一声“阿姨”,再蹦蹦跳跳地跑开。 习惯了大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防备和冷漠,面对小地方人们的热情,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来适应。这里亲切和谐的氛围让她很是感慨,她们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小气、邋遢,她们从乡下带来的新鲜蔬菜会主动送给她,从来不会说当面感谢她给孩子们送零食,但是她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她的感谢。 小城女人们的算计和计较只在麻将桌上表现出来。小区门口的麻将室是住在奕纯对门的王婶开的,一间不规则的三角形的门面房不足十平米,摆了两张简易的麻将桌和十几把椅子。来这里消遣的多是小附近的老人,儿女不在身边,受不了寂寞找个热闹的地儿消磨时光,也顺便找人拉拉家常。他们一般打一块两块钱混时间,玩一天也输不了几十块钱。 有时候人手不够,王婶逮着谁就把谁往麻将室拉,姚翠花等几个年轻媳妇就这样被死拉硬拽地吆喝去的。陪老人们打麻将,以她们的智力和眼力稳赢不输,坐在屋里一天赢个十几二十几块钱,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呀! 姚翠花人长得漂亮,脑子也灵活,没几天她就成了麻将室的常胜将军。难怪她女儿见人就很神气地说她妈妈是高手,每天都能有几十块钱的进账,她把打麻将当成了自己的职业,甚至是谋生的手段了。 奕纯的麻将打得好,以前陪老公出去应酬,曾无数次替老公救场,他们玩得赌资大多了,一晚上打下来输赢随便都是几百上千块钱。她现在不愿意跟他们玩是嫌赌资太小,输赢几十块钱,难得坐。但是当她听到姚翠花很厉害的言论后,突然想去那间小屋会会她,杀杀她的威风。 习惯了自动麻将机的奕纯对动手码牌的原始打法很恼火,在码牌的速度上明显得输给了姚翠花。听王婶说姚翠花在牌桌上有个外号叫“杠上花”,她的牌只要有杠几乎把把都能杠上开花。奕纯不相信她有那么神乎,玩麻将不仅要碰运气,更主要的是记牌和拆牌,通过别人出牌猜测他手里的牌,然后计算自己胡牌的几率。她不相信姚翠花能算得过她。 但是由不得她不信,尽管她算的很精确,但是姚翠花杠上胡牌的戏码就在她眼皮底下上演了。几圈下来,奕纯渐渐看明白了,并不是姚翠花运气好,而是她在码牌、拿牌时做了手脚。别人拿牌只伸一只手,她却两只手同时出击,左手抓的牌放在自己门前那码牌的最左端,而右手则从面前那码牌的右边抓四张牌翻开立起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换了四张牌,那四张恰恰就是她提前码好的暗杠。等她的牌停口以后她才去摸杠底,这个时候她通常会虚张声势,大声咋呼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一只手捂住自己翻开的暗杠,有人要拨开她的手看看暗杠的什么牌,她趁机把牌尾的两张牌同时揭起来,看哪张是她需要的,一只手快速切牌,把杠底“啪”拍在桌上喊,“杠上花!”有时候是真开花,有的时候也有意外,没有开花的时候,大家也只是嘻嘻哈哈笑几声,继续专心实意盯着自己手里的牌。 奕纯暗暗佩服姚翠花偷拍换牌的功夫,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再拿牌时,奕纯死死地盯着姚翠花的手,她的目光碰上奕纯玩味的眼神自是心虚起来,偷换牌时便有几分顾忌。她开始讨好奕纯,故意放炮给她。奕纯却不领情,她无论停什么牌,即使是单张、夹张、吊张都不胡别人点的炮,除非自摸。她即使赢了钱也不会揣进兜里走人,而是随手丢给王婶,让她帮忙去超市买些饮料、瓜子分给牌友和边上的看客。因此牌桌上的人都喜欢她,久而久之,她一去麻将馆,好多小孩子都忍不住围在门口玩,等着她赢了钱就分给孩子们买零食。 奕纯想着玲玲的话,想着孩子的零食和漂亮衣服,也不想为难姚翠花。她不过是需要有人陪她消磨一些时间,赢二三十块钱真不是她心上的事儿。老公每月给她和儿子生活费够姚翠花他们一家生活一年了。 姚翠花见奕纯也是打麻将的高手,有她在桌上时再不敢做手脚。时间长了,她见奕纯格外友善,胆子就大了起来,本性渐渐显露。如果那一把没拿到暗杠,无论她停什么牌,哪怕是能胡三张牌、四张牌,只要有人打出来,她必胡无疑,有时候才打几张牌她就推牌胡了,一边收钱还一边洋洋得意地说:“今天的手气真好!隔夜的金子不入到手的铜,放炮我也不嫌小,我这么好的口,等我自摸了你们都要掏钱,也算是陈伯给你们免了一灾。” 奕纯很恼火,嫌难得码牌,就跟姚翠花说,玩牌嘛不要太在乎输赢,天天在一起打牌为了好玩,而不是为了赢那么几块钱。让我们三个人光陪你码牌,你也手下留点情嘛!她说的很委婉,姚翠花分辨说:“愿赌服输,手气在那去了嘛!再说你也不在乎那么几块钱,是不!”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打牌的心态问题!”奕纯还没说完,姚翠花抢过去说,“我是靠手气赢的钱,又没有在你们口袋里抢!有些人看起来有钱的不得了,其实就是见不得穷人喝米汤!” 见她钱迷心窍,说话又十分不友好,奕纯一咬牙,准备下一把拿牌时抓她个现行。就在这时,忽听得院里有人大声喊,“姚翠花,别摸杠上花儿了,快去看看你女儿,身上着火了呢!”事有凑巧,姚翠花刚好暗杠幺鸡,正伸手揭杠底,听到喊声她嗖地站起身,一把把刚揭到手的八万拍在桌上,欲转身往外跑,脚步抬起来又撤了回来,大喊:“莫慌着!我杠上花!”其余人都起身跑到门口了,姚翠花还在喊:“先给钱!先给钱!” 奕纯被她气得哭笑不得了,把手中几张纸币扔到她面前,飞快地跑了出去。玲玲的后背上冒着烟,一边哭一边跑,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有个女人抱着自己几个月大的孩子跟着她跑,边跑边用一只手去拍玲玲衣服上的明火。化纤的衣服燃烧后很快纠结在一块,贴着肉皮烧。玲玲痛得哭喊声都失去了腔调。所有的人都慌作一团,不知所措。 奕纯见状大声喊:“快把衣服脱了!快!”有人伸手扯下了孩子的外套,里面的毛衣仍在冒着烟。套头的毛衣紧紧地裹在孩子身上燃烧,怎么扯也撤不下来。“快拿剪刀来呀!”奕纯急得失声大叫。门房的大爷递过一把剪刀,奕纯一剪下去,玲玲里面的秋衣也跟着破成了两块。孩子的背上已经被烫伤了巴掌大一块,细嫩的皮肤上烧燎起几个泡来,玲玲又疼又冷缩在奕纯怀里瑟瑟发抖。 姚翠花因为那把杠上花没有收够钱,骂骂咧咧拿孩子撒气“你个讨劁的,玩么子不好,要去玩火!”奕纯瞪了她一眼,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外套,从前面给玲玲穿上,把她烧伤的脊背晾在外面。 王婶说先拿牙膏摸一摸。奕纯连连摇头说不行,快速跑回家拿了专门摸烫伤的美宝给玲玲涂在伤口上,回头催着姚翠花送女儿去医院。 姚翠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么事,么事!我小时烫得比她严重多了,啥子药都没用也么事!过几天就好了!”说着还拉开衣服给众人看她左边胸口的疤痕。奕纯觉得有一口憋在心口,憋得很难受,赌气似的转身回家躺着了。 事后听王婶说,那天玲玲蹲在地上热饭吃,豆豆在边上捣乱,在玲玲身后把作业本撕了点火烤手,点着了他又跑出去玩了。玲玲没注意后背的衣服被点着了,皮肤烧疼了才晓得往出跑…… 从此,奕纯不再去麻将馆玩牌,她不想再见到姚翠花,对她最后的一点点同情变成了厌恶。那天晚上,奕纯站在窗前看到对面屋里仍不见姚翠花的身影,玲玲趴在床上睡着了,豆豆似乎也睡着了,躺在边上一动不动。她在心里诅咒姚翠花,恨不得她立即被火烧了,自己就可以把两个可爱的孩子抱回家好好照顾。 生了一晚上的闲气,第二天下午她决定下手教训一下姚翠花,瞅着她走进麻将馆的时候,赶紧跟了进去。洗牌的时候,奕纯加大了搅牌的速度和范围,大声提醒姚翠花不要挑牌。经她一提醒,其余人也都盯着姚翠花的手。奕纯说要是有人码跳坎,或者码暗杠,在谁的面前就罚谁的款。而且规定只准一只手拿牌,揭杠底时要先打骰子,打到几点就从牌尾往前数几张拿牌。 奕纯在牌桌上控制了局面,让姚翠花一分钱都赢不到,其余牌友早就对姚翠花有意见,明里暗里也故意针对她,让她打一场输一场。姚翠花领教了奕纯的厉害,和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躲到别的麻将馆去打。山城很小,姚翠花的臭名很快传遍了每个麻将馆,所有人都在姚翠花表演“杠上花”的把戏时,毫不留情抓她现行,罚她二十块钱,从此不准她上桌,连她在牌桌边上看都遭到唾弃。 奕纯见姚翠花受到众人排挤,各个麻将馆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觉得很解气。从此,她也告别了麻将,又回到了她那虚拟的网络世界。 一天,她跟一个男人视频的时候,把智斗“杠上花”的故事讲给他听。那个男人说女人只顾着打麻将,孩子出事儿的情况多得很,全国各地都在上演这样的悲剧。比如有个女人把孩子放在炉子上热水洗澡,接了电话去打麻将,孩子被煮熟了;还有个女的把两岁孩子锁在家里出去打麻将,孩子从窗户上翻出来摔死了;还有一户人家,打麻将打忘了,孩子掉进河里淹死了…… 奕纯说,你别说了,听着心里难受,她情不自禁哭出了声。屏幕那头的男人温柔相劝,“你别哭了!哭得我肝肠寸断啊!要哭来我怀里哭啊,我好用温柔的大手抚平你心中的忧伤......” 她扬起那张梨花带雨姣好的脸庞,对着那个冰冷的屏幕妩媚地说了一声:“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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