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蒸年馍时,我就站在奶奶和妈妈做馍的案跟前,说给帮忙,倒不如是想吃几个纯麦面做的带枣油花馍。奶奶妈妈把带枣的油花馍常叫枣花馍。以往,奶奶妈妈把枣花馍做好后,还没等馍凉,就收拾藏了起来,怕我们子妹几个馋猫偷吃。
记得有一年,奶奶妈妈蒸年馍,我在外面玩耍回来,满身的脏土,小手也黑脏黑脏的,见奶奶妈妈不但做枣花馍,还包了几个油面包子,其余都是多一半麦面,少一半玉米面的蒸馍,我高兴了,顾不上洗手,就要帮奶奶妈妈包包子,奶奶在我屁股上打了两下,亲昵地说“快到外面耍去,手脏别捣乱了。”我不是帮忙,我是看上了案上的油面包子。
我不听奶奶和妈妈的话,坐在灶前又烧起锅来。妈妈最懂我的心思,看我乱拉着风箱,不停地给灶堂塞柴,就对奶奶说:“这个小馋猫,又想吃包子和枣花馍了。”我偷偷一笑,装作没听见,又继续烧起锅来,奶奶把馍放到锅里后,盖上席盖锅盖,让我起来,她烧,怕气赶不上来把馍气死。
我逞能地说“我能烧,没问题”。奶奶在我头上一摸,用疼爱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乖娃,快起来玩去,奶奶给你留个枣花馍和包子”,我一听奶奶这么一说,就赶紧起来跑了。
在外面我玩了一会儿,虽然年炮声隔三差五地响着,不远处不知是谁放的礼炮,轰轰地飞上天空,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给新年增添了喜庆的色彩。小娃们踢着键子,跳着绳,打着沙包,玩捉迷藏,三五成群地嬉闹着。大人们有的打扫卫生,有的擦洗门窗。妇女们蒸着年馍,好一派祥和的新年气氛。
不知我玩得肚子饿了,还是咋地,我老想着奶奶在我耳边的话“给你留个枣花馍和包子,我喉喽像手伸出来一样,口水不停地向肚子咽着。
我偷偷在灶房门口看了两次,奶奶还拉着风箱,和正在案板上揉面的妈妈说着话,我管不了那些,只想妈妈马上把年馍从锅里提出来,我好好地吃上几个。
一会儿,我不顾几个小伙伴追拉,又从门外跑回来,一看妈妈把年馍从锅里提出来,冒着热气的馍,散发出一种清香的味道,这味道夹杂着蒸气,充满了灶房,撒向了院子的角角落落。
我顾不了许多,跑步来到荆笆前,一只手拿着一个枣花馍,一只手拿了一个油面包子。因为奶奶说了,要给我一个枣花馍和一个油面包子。
妈妈看见了,赶紧追出来,大喊着让我洗洗手在吃,我根本禁不住香味的“诱惑”, 也不管手脏不脏的,忙跑到大门外开心地吃去了。
那么小的年馍,要吃饱,没十个八个是不行的。可惜那时,你要吃杂粮年馍可以,要吃纯麦面年馍就很困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的流转,时代的变迁,发展了社会,给人们带来了福音。人们不愁吃,不愁穿,每年的年馍再也没有一半麦面,一半玉米面的。现在年馍花样也多了起来,不但有传统的枣花馍,还有油面包子、菜包子、肉包子、豆腐包子等,大年初一不但吃躁子面,还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