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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22日上午10点20分。 “快！王强，李汉，快！叫上欧阳倩，随我一起出现场，岔河村大杨山发现无名死尸！” 接到报案电话，越强派出所苟所长火急火燎的命令下属有关人员乘坐专用警车向岔河村飞驰而去。
二 岔河村距离派出所不到10里，片刻之间他们就赶到了现场。一放牛老汉走上前来向他们说明情况： “早晨放牛的时候，我家赛虎（老汉用手指着一只狗）跟着我一起上山。不一会，它狂吠着跑来咬着我的裤脚向山上拉。我想赛虎肯定发现了什么，就随着它来到这儿。只见赛虎迅速的用前腿扒开一堆松土，便出现这具尸体，我赶紧下山让儿子给你们打电话报案，并保护了现场。” 听完老汉的介绍，干警们迅速的对现场做了最详细的勘察之后，将尸体抬到山下的岔河口村，让乡亲们帮忙辨认，寻找死者亲属。有一位中男子说：“尸体有些浮肿变样，我不敢断定，像是山那边清水湾菊花的男人山虎。” 苟所长立即命令技侦员欧阳倩和他一起把尸体运回所里做尸检，命令干警王强和李汉直接去山那边清水湾核实尸体是否是菊花的丈夫山虎。
三 王强和李汉在村里借了摩托车，只一会工夫便把菊花带到了派出所。 菊花到停尸间揭开白布一看尸体，立即双眼一黑，人仿如棉条似地瘫软倒地，吓得干警们急救一阵才缓过气来，嚎啕大哭：“天哪，你这死鬼，说去找人，几天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又打牌忘了回家，整天骂你，你咋这样死了，真的成死鬼了啊！……呜呜呜……留下我孤儿寡母，叫我依靠谁呀……” 听着菊花嚎啕，干警们都手足无措，只有欧阳倩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打量着，思考着。 等菊花嚎啕一阵之后，欧阳倩拉起她，来到办公室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她一杯水，劝导她说：“人死不能复生，嫂子你节哀顺变。为了把你丈夫的死因弄个明白，还需要你支持我们的工作，向我们介绍一些有关情况。” “是啊，是啊，还是先把悲伤放一放，向我们说明一下你丈夫的有关情况。”王强和李汉也在旁边帮腔。 “他常年在外打工，给人做些挖墙脚，掏水沟的土建活儿。七天前他回来了，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说是老板要赶在入冬前把那活干完，人手不够，让他回来给找几个人带去。我说他常年在外，也不知道有谁在家，谁不在家，让他到山后找大庆，请他帮忙或许容易得多。哪想，他一去几天未归。我还以为在那玩牌或者到别处找人去了，哪晓得他，他……呜呜……”说着说着，菊花又呜咽起来。 “别光哭啊，还有什么情况……” “噢，大嫂，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你儿子谁照顾？先回去看看儿子，有事情我们再找你吧。”欧阳倩没等苟所长把话说完，赶紧边劝说菊花边向苟所长使眼色。 四 欧阳倩看着菊花离开的背影，轻轻一笑叹道：“唉！女人啦……” “咋啦？她有什么问题么？”见欧阳倩叹气，苟所长问道。 “你不觉得他有问题么？” “不觉得啊！她哭得那么伤心。” “你没感觉到她的伤心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见了尸体就晕了过去，那也是装出来的？”苟所长大惑不解问道。 “也是装的！” “凭什么？” “女人的直觉。” “啊！凭直觉！”王强和李汉也是一惊。 “是的，凭直觉。你们想啊，菊花来的时候，只是匆匆的一掀盖单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你们不觉得这动作做得太快了一点么？而且，根据心理学研究，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面部会变颜色，行走也会踉跄，你们见过菊花脸上的颜色改变过？步履踉跄过？还有，俗话说‘人到伤心泪花流’，你们可见菊花流过一点眼泪？” “是啊！她红色的面容一直没变过，一滴眼泪也没流！走路轻快如常，我们咋就没想到呢？！”苟所长们都吃惊自问。 “好！明天你们两个就围绕这个菊花展开调查，你请求市局来人进行尸体解剖，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苟所长立即对王强、李汉和欧阳倩吩咐道。 五 尸体解剖结论很快出来了：①体内无异物；②身体无异样；③没有遭重击；④没有勒索和中毒迹象。死亡时间大约在六天左右。暂时不能确定死亡原因。 王强和李汉的走访调查也回来了：山虎的确是本月16日回来的，在家住了两天，于18日上午到山后大庆家里去，委托大庆帮忙找几个人由他带去打工。18日大庆邀了三个乡邻陪山虎在其姐姐家打牌（大庆姐姐和大庆同村），自己去帮忙找人，在大庆姐姐家吃罢晚饭，约7：00左右回的家。山虎从自己家出去有妻子菊花送出村子，有村民作证。山虎到山后大庆家大牌、吃饭、找人、回家等一系列活动也都有人作证。基本可以排除菊花和大庆作案的嫌疑。 案件的侦查陷入了僵局。苟所长又想起了上官村的治保主任——人称东方神探的东方冷剑，当即拨通了他的电话。
六 上官村和岔河村相邻。东方冷剑曾帮忙侦破过“偷情草鞋倒着穿”一案。这次再请他来，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当天就听说了这件案子，且当即赶去悄悄地查看了现场。这个主动半是出于多年的断案习惯，半是为了丰富他正在记录整理的《东方断案》侦探小说内容。 东方冷剑接过“尸检报告”和王强、李汉的“走访调查记录”的复印件，对苟所长说道：“我带回去研究一下，再做探访，你们也再查查相关情况，三天后，我再来汇报。” 恰在第三天一大早，东方冷剑就让儿子用摩托车送自己到了派出所。一见苟所长就催促道：“所长，快！请先安排人接市局的专业技术人员前来协助，把这两团卫生纸的精液做个检验……最好在今天就要有结果，然后我在向你汇报情况。”说完，把两个装着卫生纸团的白色方便袋递给了苟所长。 这任务，自然落到了欧阳倩的头上。 七 经过技术检验，那两团卫生纸上分别有两个男子和同一个女子的精液，经过比对，其中一个男子正是山虎。 苟所长们大喜过望，因为至少他们可以断定另外的一男一女就是杀害山虎的凶手，且其中那女子一定与山虎是“情人关系”。 东方冷剑没有参与苟所长们的兴奋，坐在一边反复思考和设想着案件的整个过程。虽然他对自己的推理一次又一次的肯定，但他对山虎以何致死却万思不得其解。 “对！就这么办！” 想着，想着，东方冷剑突然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把个苟所长们吓得一跳，慌忙问道：“咋啦？什么就这么办？” “别问了，赶快让王强开车带着我和欧阳小姐去一趟菊花家，快！”
八 路上东方冷剑和欧阳倩坐在后排，东方冷剑对欧阳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交代一阵便到了菊花家。 他们和菊花谈了一会儿，欧阳倩起身悄悄对菊花咕咕噜噜一番后，菊花便笑着起身拉着欧阳倩进了里间，一会菊花一个人先出来了，留下欧阳一个在里面。 少刻，欧阳倩从里面出来轻轻一向东方冷剑使个眼色，东方冷剑起身告辞，三个人坐上车疾驰而去。
九 市局技术检验员很快把欧阳倩从菊花家带回来的菊花用过的卫生纸上的精液与山上那女人的精液做了比对，确定两人的精液一致，因而断定，山上那女人就是菊花。 “案子到这里可以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但那凶手男子又是谁呢？”东方冷剑在脑子里反复设想推理着案子的经过：“难道是他？若然是他，那案子的经过一定是这样的……” 东方冷剑确定了自己的推断之后，对苟所长说：“请你派人去把菊花带来。我不是干警，来后让我和她谈谈，或许对破案更近一些。” 十 王强和李汉很快就把菊花带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小会议室里只有东方冷剑和菊花。大约1个小时后，就听里面传出了呼天喊地的嚎啕痛哭声。 苟所长们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呼地一下子冲了进去。只见菊花双跪在地，双手使命的捶打脑袋，乱揪头发，哭着喊道：“都怪我，都怪我鬼迷心窍啊……” 看见苟所长们进来，又一下子跪在苟所长的面前：“苟所长，我说，我全说，我坦白，我交代，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男人，我，我填命……” 于是，苟所长们打了盆清水，让菊花洗了把脸，便把她带进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菊花交代了她和奸夫大庆一起合谋杀害丈夫山虎的全部犯罪经过。 原来，菊花上初中时和大庆是同班同坐的同学，菊花生得漂亮，大庆长得帅气，被同学们戏称为“金童玉女”，他们也自认为是郎才女貌，就偷偷的恋爱上了，并且还偷吃了禁果。 本来他们的学习成绩都很好，可自从恋爱上了之后就一落千丈，毕业时双双名落孙山，只好做了打工仔打工妹。不想，大庆一向好吃懒做，嫌打工太苦太累，就加入了当地的流氓组织，干起了敲诈勒索，拦路抢劫的勾当，不久就被逮捕入狱，判刑10年。菊花却在打工中认识了与大庆同村且勤劳憨厚的山虎，于2003年秋嫁给了山虎，如今已有一个4岁的儿子。大庆10年牢狱出来之后，已经年近30，依然光棍一条。他听说菊花就嫁在同村的山后，便借机找上门来，先是攀同学关系，后来趁菊花丈夫打工在外，且她家又新居在山下第一排单门独院（改革开放后，农村人有了几个小钱，都习惯各霸山头另立门户的盖房子）的方便，夜晚闯进菊花家，要和她重温旧梦，不然，他就把他们当年的丑事宣扬出去，让她无法做人。威胁之下菊花只好就范，（当然也不排除菊花昼夜孤独难耐寂寞的渴求）。 这样偷偷摸摸过了两年，大庆竟然提出来要与菊花做个长远夫妻，说是当年要不是菊花缠着他，他准能考上大学，有个美好前程，菊花应该赔偿他的青春。他还威胁菊花说，如果她不同意就先***她，再杀死她的儿子和丈夫，反正他是光混一条也没有什么混头。 出于威胁，菊花为了保自己和儿子只好答应大庆的要求，合谋谋害丈夫。他们商量好，在19日那天，做好自己不可能谋害丈夫假象，等山虎离开大庆家以后，就由大庆在山上事先挖好一个坑，等待傍晚菊花约请丈夫山虎重温一下浪漫，将山虎带到山顶树林下温存温存，趁温存之际用大庆给她的迷药把山虎迷倒，再由他二人合力把山虎背到大庆挖好的坑里活埋掉。为了避免留下窒息而死的症状，他们先在山虎的面部盖了一条厚布，等山虎死了以后又把布拽了出来，并在山虎的“坟”上掩盖了一些山间杂草和落叶。不料，由于埋得浅，气味飞出被放牛老汉的狗闻着给扒了出来。
十一 得到菊花的供词，苟所长立即派人拘捕了大庆。大庆对上面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结案之后，市局给越强派出所以嘉奖，给东方冷剑记了功。 越强派出所特地为此案的顺利侦破举行了庆功宴，苟所长安排东方冷剑坐主席，亲自给他敬酒。
十二 酒过三巡，苟所长不解的问道：“我说东方神探，你是怎样断定这案子就是奸夫淫妇合谋而为，又是使的什么手段让这淫妇菊花乖乖说出实情的呢？” 东方冷剑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不给你们说个来龙去脉你们是不会安心的。那就让我慢慢讲吧。” “快说快说！”苟所长们一起催促道。 “我研究了‘尸检报告’和王强、李汉的‘走访记录’之后，我便觉得这案子不简单，凶手中一定有一个反侦察高手，要锁定凶手就不能按常理来办。” “那你是咋办的？” “做了研究之后，我没有去现场或者是菊花家进行查访，而是直接去了菊花儿子帅兵的幼儿园，找帅兵玩了一场游戏。” “和小孩子玩游戏？这与破案有什么关系？” “呵呵，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有目的的游戏就有关系了！” “目的，什么目的？” “在游戏中，我巧妙地向帅兵询问了一些与侦破案件有关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他，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欺侮你妈妈，赖着和你们在一个床上睡觉。他说，有一个叔叔老在晚上来我家，和我们睡一个床，还老压着妈妈，把妈妈压得只是‘嘅嘅’（方言：指人在负重时候发出的断断续续的粗重的叹气声，明显，孩子说的是男女做爱时女方发出叫床声）。我问他叔叔是咋样儿压妈妈的，那家伙竟然很有趣的一下趴在床上，一边连挺肚子做着男女做爱的动作一边说：‘这儿压，这儿压！’” “哈哈哈哈，这小王八羔子还真有他的！”众人一听都哄堂大笑，只有欧阳倩没有笑轻轻问道：“这个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至少可以说明菊花在外面有人，这案子或许与她有关。如果与她有关，那就属于奸夫淫妇合谋而为。” “证据呢？” “是的，需要证据。为了证据，我悄悄去了发现尸体现场，扩大范围进行仔细勘察，于是，在埋尸坑上方约100米的地方，我发现有一棵矮小松树的树枝向下方折断，枝叶尚未完全干枯。根据生活经验，我断定这棵松树的枝丫应该是在一星期左右被折断的，而且是从上方向下方折断，这说明折枝之人是从上方向下方而来的。由此，我便顺着方向从树缝中向山上搜索，来到山顶向下一看，不禁眼睛一亮：在离山顶不远的下方的几棵稀疏的松树下有一块绒而较密的草地，且那片绒草全部平躺倒地，显然有人在上面躺过。在草地的两边各有一团被用过卫生纸。我用树枝夹起看了看，两团卫生纸上都有明显的人体精液痕迹。于是，我把它们装在了事先准备的方便袋里，这才有了关于卫生纸检验锁定嫌疑人一节。” “那你又是凭什么断定凶手中有菊花呢？” “卫生纸检验证明有一男子是山虎，我想，山虎常年在外很少回家，不可能在家有情人。如果他和女人发生关系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他妻子菊花。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就是菊花和另一个男子合谋好了，利用她和山虎合欢的机会置山虎于死地。” “呵呵，我知道了，你让我带着你和欧阳倩到菊花家，是为了弄到菊花用过的卫生纸，以找到和山上女人作比对的精液，好确定那女人是不是菊花。”王强插话说。 “不错！当检验确定，那山上的女人就是菊花之后，我就断定这就是一起奸夫淫妇合谋杀人案。” “那你又是凭什么怀疑大庆呢？”苟所长们问道。 “这个是菊花自己告诉我的。” “菊花告诉你的？什么时候？” “你们想想，当山虎说老板要他帮忙找人的的时候，是菊花推荐他去找大庆的，这就值得推敲。根据菊花的儿子所说情况，我暗地里做了调查，发现大庆和菊花是同学，且是初恋情人，劳改释放后，又常常偷偷和菊花黏糊，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推断。” “你又是用什么方法让菊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认罪的呢？” “菊花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要向她讲明了政策和利害关系，就很容突破她的心理防线。向她讲明政策和分析利害之后，我问她，同一天在山上和两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其中一个是山虎，另一个男人是谁,她一下子就慌了神。她的神态使我肯定了自己的推断。于是，我进一步利用政策攻心，说自己坦白还可算作自首，可以获得宽大处理，如果只是受胁迫，还可得到更大的宽大……” “嗯，我们明白了！……只是，菊花又怎么同时和两个男人发生关系呢？” “那天，大庆安排山虎在姐姐家打牌，说是去帮忙找人。其实，他并没有去找人，而是去和菊花商定谋害之策。他们在山上苟合之后，约定在傍晚之前，菊花就在山虎回家的山路上等着，看见山虎走来，便假意迎接巧合相遇，然后由菊花假意献媚，要求在山上浪漫。此时，大庆假意送山虎到山上，然后在密林间挖坑以作掩埋山虎之用。本来他们约好，菊花趁假意和山虎调情之际直接用大庆给她的迷药迷倒山虎，而不与他发生性关系的。可菊花想这样实在对不起山虎，决定用自己的身子送山虎最后一程，也算夫妻一场。” “既然是调情，那又怎样下迷药呢？” “这可是个出人意料的问题。菊花和山虎合欢之后，山虎累了，仰躺着。菊花按照大庆教她的方法，悄悄把迷药先涂抹在自己的乳房上，然后再用乳房摩擦山虎的嘴和鼻孔，这样，山虎便在不知不觉间迷糊过去了……” 十三 “哦！原来如此！” 所有的谜团解开之后，苟所长们的嘴又都惊成了一“O”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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