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eishuai 于 2017-4-6 08:26 编辑
厌倦是不是就要像楚村月那样,时不时的制造新鲜,吕延暗问自己。 其实白若婷是着急的,环境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希望能邂逅一份爱情,把自己尽快嫁出去。某种程度上,她是羡慕楚村月的,能找到吕延这样一个踏实本分的老公,可另一方面还是期望能得到一个聪明有能力的男朋友。 看着吕延循规蹈矩的吃着菜,聊几句,其实这样的氛围也挺好的,尽管还是缺少一点浪漫,但是浪漫又能支撑多长时间呢? 吕延说:“你得抓紧找个男朋友,一个人时间长了是会厌倦!” 白若婷知道吕延是关心的口吻,但她觉得这跟废话差不多。 “有男朋友就不会厌倦了。” 吕延觉得白若婷不仅仅是跟自己相似,连问题都是信手拈来,击中靶心。
吕延陷入了了沉思,厌倦根本就是借口,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不满足,是爱的不够努力,所以才会用这样的理由来说事,理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得意的杰作,被赋予太多的善意和含蓄,避免自己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 白若婷察觉到了吕延的不对劲,她尝试性的问道:“你和楚村月闹别扭了?” 吕延带着一丝幽怨的神情说:“不是闹别扭,是分居!” 白若婷知道自己触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话题,但是看吕延的样子并不低沉,接着问道:“为什么?!” 吕延把口腔里的啤酒咽进肚子说:“不为什么,就是想静静!” 白若婷没有再问,她总能点到即止的分担别人的烦恼,但是不会问个不停,这大抵是她的聪明。 “静静可以,别分开太久,那样对谁都不好!”白若婷诚恳的说道。 吕延浅浅的笑着冲楚村月挥挥手,一个人向自己租住屋走去。 蒸腾的热浪,在地面上浮想联翩,刺的人们脸部肌肉扭曲变形,似乎对这样热情过分的温度极为恼怒,不到一站路后脖颈就全湿了。 路过花店的时候,他趁机躲了进去,一边享受空调,一边想着怎么给自己的单身宿舍增加艺术气息,他不太喜欢绿色为主基调的花,尤其是楚村月弄的那些绿萝,让人有一种摆脱不掉的粘粘糊糊,他更钟情白色的茉莉,馨香的百合,清致素雅,不咸不淡的吐露花韵,使人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看着手里的两盆花,他不自觉的笑了,好像他的世界正在剔除杂质,回归到最开始的纯净。老板因为心情好送了他一盆仙人掌,他再三推辞,可最后还是收下了,避免日头的破坏,径直走回房间。 租屋并不大,是个小两居,之所以没有选单间,是因为他觉得另一个屋子空着,会有一种等待某个回归者的意味,孤独本身不是孤独,而是等待成全了孤独。一张还算新的床,床对面是电视机,都是房东留下的,除了卫生间,厨房基本上可以被忽略,最主要的是那把藤椅,很合他的胃口,光是它搁在哪,人就很舒心。 衣柜里备好了灰尘,衣架上也是,他不会费力去整理那些东西,只拿出衣架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现在也不愿顶着烈日炎炎跑回家拿衣服,他准备临时买一些,省得来回折腾。 他又看见了那幅放大的油画,挂在街对面一间窗户上。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只是一个信笔涂鸦的产物,却矫正了一份心绪,很熟悉的味道。上面有三只奇异的鸟,在一片欧式的乡村背景之中肆意飞翔,驻扎,觅食。 那里面有一种浓烈的念旧,覆着一片蔚蓝的真诚,还有点可望不可及的幽深细密,能把人拖进时光隧道的磁性当中。 茂密的灌木之中好似躲着一条闲逸的小道,秋黄吐露的烂漫在阳光中接受洗礼,溪水颂唱着欢愉,草窠抚摸着虫鸣,淡淡薄雾笼罩着低矮的屋檐,好像随时能从里面走出一份惊喜,而那份惊喜属于他一个人。 吕延被晒的有些眩晕,但他还是被深深的吸引,层出不穷的画面,深浅不一的色彩,不停的打捞着他的视线,他终于抵不过夏天倔强的性格,走回屋子。 “你回来吧?!别闹了!”楚村月发来的微信。 吕延回了句:“我有点烦,让我一个人呆两天。” 买来的花有点蔫了,可能是因为刚才路上晒的缘故,吕延往上面喷了点水,他见不得白色的东西变皱,好像那是一种亵渎。 电话铃声响了,他以为又是楚村月,没有接,继续侍弄花叶。可是又打来了,一看是白若婷。白若婷问他后天有没有时间,想去进点货。吕延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楚村月不想坐以待毙,任由事情顺其自然发展,那样毫无安全感可言。这两天她翻来覆去的想,自己已经给了吕延足够的面子,没有去给他添堵。她原先认为就当是自己做错事,他心里膈应,耍耍脾气就没事了,可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每次说话都是冷冰冰的,还着急挂电话,好像有什么事情,怕自己知道。 这一个月他都在干什么,住在哪,和什么人在一起,她一无所知。想想也真是够荒唐的,她还以为不去打搅,事情慢慢就会过去,但看来并不是这样。 她原本不愿意去吕延的公司,因为那样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她顾不得了,她不能凭着自己的期盼,指望他回心转意,他必须弄清事实真相,而不是天真的蒙在鼓里…… 到了吕延公司楼下,她看了看表,还有一刻钟就到下班时间,这次她必须下定决心挽回,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飘着,飘的习惯了,就容易失去,她坚信这一点。 她想象着分针越过三个格子,吕延会在哄乱的人群中,被自己的声音像鱼钩那样拽住,他会故作淡然实际非常得意的看到自己,还是离不开他的。然后把前嫌全部抛弃,挽着手一起走在大街上,吃一顿丰盛的晚餐,会聊很长时间,但是绝口不提以前的往事,而感情自然更佳甜蜜,相当于小别胜新婚。 此时余静雯打来电话说:“月,最近忙什么呢?也不出来。” 楚村月不想搭理她,甚至有些埋怨的回到:“你有什么事,我这忙着呢?!” 余静雯的口气淡了下来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见若婷了没?!” “你给她打电话啊”楚村月有些不耐心了。 “随便问问,你有时间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等有时间了,我这烦着呢,先挂了!” 电梯口的第一拨人已经出来了,她四下张望,不见吕延的身影。楚村月埋怨自己有些着急。她对守株待兔信心满满,但是熙攘的人群中始终不见踪影,就连相似的声音也没有。她嘀咕着,会不会又是加班。但很快反驳了这个观点,她不会那么碰巧,走霉运。 眼见人流稀疏,她又怀疑吕延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人一旦失去对自己的信任就会疑虑重重。 楚村月也不管什么影响了,直接从电梯直捣巢穴,她倒要看看吕延到底玩什么把戏。公司的前台站着几个年轻女孩在聊什么,嘻嘻哈哈的。楚村月直奔主题,问吕延在不在。其中一个说:“吕延请假了,说家里有事。”楚村月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她招呼都没打就转身出去了。 她气急败坏的给吕延打电话,吕延正瞅着白若婷手上的新衣服,正和白若婷在探讨合适的人群。楚村月不可遏制的怒火从口腔里喷出来,“你在哪?!” 吕延反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别打岔,你在哪滚混呢!” 楚村月很直接 “我在公司上班呢?怎么了?” 吕延镇定的说 “你糊弄鬼去吧,我就在你公司门口。” “你调查我?”吕延有点意外 “我以为你出去呆两天,消消气就完了,你还没完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吕延不屑的挂掉电话。 楚村月的脸都气白了,几个年轻女孩在那窃窃私语,好像目睹着一场闹剧。 楚村月打心眼里认为吕延出轨了,而她还傻不拉几的在那怪自己。她不会就这么跟吕延拖着,她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找出第三者,然后将他们当众羞辱一番,毫不留情的扇他两巴掌,头也不回的走掉。 楚村月摘掉墨镜,狠狠的瞪了门口那些听热闹传是非的脸,她们撇撇嘴好像在讥讽她活该。楚村月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要控制情绪。 从头到脚细细回想,到底是在哪个环节中有了苗头,看样子不像是公司的同事。吕延一向不参加什么团体活动,朋友当中女的也为数不多,除了自己的两个闺蜜,可是有她们的时候,自己也在场,她并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对,难道是以前就认识,偶然机会又碰上了,所以才会…… 她理不出个头绪,心里却又放不下,一下喝了半瓶冰水,坐在绿化带的木椅上很茫然瞅着街上的人。
白若婷靠在墙上,看着吕延在认真打理网店的生意,她觉得气氛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楚村月的那个电话,她会很享受,她会以为吕延是她的。但也许是为了提醒她,吕延还是别人的,他只是暂时的留在这,出于关心和不好意思,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暧昧,更多的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而不是陪。但她想把这种关系换成另一种结局。 在最初的时间,她是绝不会往这方面想的,因为吕延够不上她内心的标准,他只是一个好人,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也不会太懂得她的心思,她到底是需要爱,需要哄,而且还要会爱,会哄。 可是时间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她能切身感受的告诉你,到底怎么样。 她实在不能想象自己抢闺蜜的老公,然后将好多年的关系分崩瓦解,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吕延不总是装傻充愣,不是对她表露的痕迹熟视无睹,不是在她想走近一些的时候,故作大方的用一句玩笑化解掉,她肯定会豁出去,大胆的争取自己想要的。 对吕延真正的好感,是在那次进货时产生的,不知道是热心,还是她自以为是的对她好。每件事情都想的比她周到,就连吃饭也是细致入微,跟福建老板讨价还价,不遗余力的为她出点子,一眼能看出旧货翻新的服装,还动用自己的关系帮自己运了回去,少了一大半钱。 那晚下了点雨,整个街上都好像被洗刷干净了,两个人从服装厂出来,在街上走着,谈论着去哪吃饭,住在哪里,那是一种静静的,备受呵护的感觉,两人之间就好像自然形成了一种默契,很舒心的吹着夏天温柔的风。 这种感觉,使她忘却了以前进货时的匆忙,不仅限于数字和交易的唇舌,不用拿起相机顾着照片的角度,急着更新自己网店,沉浸于钱的兴奋和评论的忧心忡忡,而是配合之中感受事情的乐趣。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要吕延陪她多走一会儿,让这种变化得一保存和延续,吕延知道她澄澈的目光里兜售的意味,他噙着下巴,似乎在确认这话的意思,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你要不累,我就成人之美。” 吕延知道这已经不是走路了,白若婷有意将事情拉到另一个层面,这大概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但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更无这样的准备,他可能给了她错觉,她也可能会错意,但无论如何都应嘎然而止,不是被牵着鼻子走。 两人之间开始变得静默,白若婷时不时的望一眼吕延,吕延会借机拿街上专卖店里的东西逃避,时不时的东张西望,在两人之间抹稀泥,好像生怕有什么变的清晰明朗,不可控制。 事情的节奏并不如人意,白若婷以为自己还有些魅力,足以让一个单身男人真正爱上自己,在俗套的剧情里收获一份欣喜,对其他都置若罔闻,然而事与愿违。 显然,电视剧不是生活,人不都是一样的,俗人也不都是会喜欢俗套的故事。 吕延就是这样,不管他内心纠结的是什么,他的无意让她小受挫折,内心还有点不服气,不甘心的小失落。 她的心思消化在脚步中,只有沉默和佯装在读着她内心的独白,吕延也不主动搭话。因为主动搭话,不外乎东拉西扯,使说的人言不由衷,使听的人备受伤害。心猿意马是最恰当不过的说明。 她从回忆的镜框中跳将而出,看着吕延美滋滋的朝自己炫耀业绩,她觉得自己需要的其实很简单,不就是忙努中有人陪你,不忙努的时候也有人陪你,你忙不忙努的时候有人懂你。
一个人遇到事情解决不了,可能是因为能力不够,但是找不到人来帮忙,就一定是自己有问题。楚村月思前想后,给白若婷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对方关机了。她本不想找余静雯商量,她总觉得余静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但转念一想,她还能找谁呢! 她现在恨不能使用卫星定位,把吕延这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浑蛋从什么旮旯里揪出来,再踹上两脚。 她想到那天余静雯给自己打电话的口吻,好像有点不对劲,小心翼翼,还有点客气和隐忍,她觉得自己这个电话可能打对了!况且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若是论经验,她更胜一筹,或许可以给她出出主意。当然,她不希望事情跟想象力完全吻合。 余静雯好像早有准备,不到半个小时,就开车来到了楼下。进门后,不寒暄,也不像平常那样肆意玩笑,而是提前准备了一副恭敬的低姿态。 楚村月到了一杯水给余静雯,余静雯却等着楚村月开口,若放在以前,她会认为自己的事一旦碰上余静雯,就相当于碰上了一个在内心数落她的人,但今天让她意外。 余静雯了解楚村月,她及时填补了她的结巴。 “你是想说你和吕延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 “可能是嗅觉敏锐” 余静雯开着玩笑 楚村月按耐不住,一口气说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余静雯抿茶静听。 听完楚村月的讲述,余静雯口怄气沉重得的说:“我知道他在哪,跟谁在一起!” 楚村月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有一种被审视和窃听隐私的感觉。 她还是问道:“在哪!那个人是谁?!” 余静雯的嘴唇摩挲了一下,我也是碰巧遇见,但是我不确认她们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没有跟你说。楚村月根本顾不上指责余静雯的冷眼旁观,她只想听结果。 余静雯的语气变的沉稳,我是在医院碰见她们的,吕延搀着白若婷从人流室走出来。 楚村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会是她?!她从来没有把这样的结果和她联系在一起,她甚至觉得那种想法有些恶心。楚村月呆呆的望着余静雯,她不能接受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简直跟编造出来的一样。 楚村月疑惑的问:“你确认看到的是她们?!” 余静雯坚定不移的说:“我是在街上看见吕延搂着白若婷上了出租车,然后一直尾随到医院,你说呢?!” 楚村月长叹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面朝苍白的天花板,她有一种说不清的虚幻无力,余静雯的回答似乎让完整的墙壁里露出一缕沙子,掉进她的眼睛,她使劲揉着,却还是看不清。 她想起自己坐在吕延公司楼下的情形,她想象着十年友情岁月里的白若婷,她想到了自以为聪明能分辨余静雯和白若婷的好与不好。就像你坐在一道选择题面前,胡思乱想蒙对结果,却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滑稽。 余静雯心怀恻隐之心,拉着楚村月的手臂安慰定位说:“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楚村月呆若木鸡,脑子里在换算时间,还原白若婷插手她和吕延之间的时间,是在哪里,那种情况下,唯一可以确认的不是分居后。 楚村月把嘴唇咬的生疼,有一种强大的欲望在指责她。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结婚照,感觉很假,像是在演戏。 “你知道她们在哪?”楚村月的语气像是在下命令。 余静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你要干嘛?找上门去闹,还是找吕延问清楚,再……” 楚村月斩断了余静雯的建议,气呼呼的说:“怕什么,她们就是滚床单,我也要从那个两个不要脸的身上撕下一块肉。” 余静雯知道自己可能把火点着了,但是唯有这样,才可能触碰到事情的真相。
一路无话,楚村月觉得轱辘吃路的速度太慢了,余静雯觉得应该多堵一会车,好使得楚村月急不可耐的心绪得到缓冲,不至于冲动之中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到了白若婷的公寓楼下,余静雯再三劝阻,先问清楚,再做结论。楚村月气呼呼的只是点点头“嗯!嗯!” 白若婷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拖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走下来,以为是吕延又回来了,直接按下门把手。不料,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推开,像狂风暴雨的前奏。 楚村月凛然而出,看都没看白若婷,便急切的在屋子里搜索,余静雯在门口示意白若婷不要搭理。结果是一无所获。 楚村月扭过头问道:“人在哪,让他出来!” 白若婷知道楚村月的意图了,她淡然的回了句:“你别翻了,他已经走了。” 楚村月扑了空,抑制不住气愤,推了一把白若婷,骂道:“你是不是当我傻啊?!” 余静雯连忙去拉。楚村月简直要吞掉白若婷,但白若婷说:“你自己不往死里作,他会走吗?”楚村月快要疯掉了,她恨不得掐死白若婷。 余静雯赶忙抱住楚村月,指责白若婷别说话。 白若婷却还是道清了事情。她喜欢吕延是真的,但是吕延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这,楚村月听到这不再冲动,觉得事有蹊跷。 余静雯问:“那在医院是怎么回事?” 白若婷冷笑了一下说:“你肯定不知道我察觉到了你在跟踪我,我不是去做人流,只是肠胃炎,我只是想让吕延多陪陪我。” 余静雯说:“这么说你是故意做给我看?” 楚村月觉得很无耻,她觉得原先认为的那只白鸽子是一个暗藏怀心思的雉鸡,一旦褪去伪装,就剩下了心怀叵测的阴险。 楚村月问道:“这么说跟你没关系,那他为什么不回家?” 白若婷失意的自语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楚村月拨通吕延的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吕延不想吵,便直接了当的告诉她。 吕延仍是看着那幅三只鸟的油画,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个邻居的小女孩,扎两条羊角辫,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整天在院子里画画,他每天都爬在那偷看,小女孩冲他笑,他也笑。那个中年男人发现了他,叫他进去,教他和小女孩一起画画,握笔,着色,画各种东西,还把对方的脸按到画板上,勾勒对方的模样,乱七八糟的想象,呈现的多姿多彩,把大人逗的肚子疼。就这样,他和小女孩成了好朋友,画着画着,把颜料抹到对方的脸上,小女孩哭了,他就让小女孩在他脸上涂,涂的睁不开眼,乐此不疲。 可是有一天,她被查出了心脏病,那个中年男人不再让他和小女孩玩,他和小女孩偷偷的溜出去,把街上的墙涂的五彩缤纷,结果惹怒了街坊,他们却开心的舞着手掌,以为那就是他们五彩斑斓的领地。那可能是他童年最美好的事情,之后小女孩被中年男人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他只记得那年他八岁,小女孩六岁,他问母亲那个小女孩和她玩了多长时间,母亲告诉他是三个月。他清楚的记得,他和小女孩画的最好的一幅画,就是眼前这张,小女孩临走前,中年男人告诉他,如果哪一天你看见了这幅画,说明夏天(小女孩的名字)已经好了或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无论哪种情况,你都要陪着这幅画三个月,好吗? 当时吕延只是舍不得小女孩走,不愿意失去一个小伙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陪这幅画三个月,但他还是用力点了点头,他立在自家门口看见小女孩冲他笑了笑,竖起三根手指头,他就记住了这个承诺,他也在心里永久的镌刻着这段记忆…… 楚村月破门而入,积极的搜索第三者的遗迹。吕延痛恨这样的打扰,他极快的收敛住记忆的思绪和情感,不让楚村月的盲目玷污它。 也许是楚村月撕扯窗帘的缘故,站在门口的余静雯有些愣神,她朝窗户走过去,她的经历似乎历历在目。那幅油画是她的养父放在哪的,就在她进手术室之前,他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颗心在陪着你,不要害怕。 因为碍于领养的问题,她把自己的名字改了,现在这幅画又让她回到了那个时间段,那个不可复制的时间段,她又回到了夏天的怀抱,一直静静的期待着,她可能怎么也想不到,童年的那个小伙伴就是吕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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