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乌镇的向往,源于一部《似水年华》的电视连续剧。旅途中邂逅的陌生男女,刹那间产生的爱情。那样的情感也许只存在旅途中,内心的对抗,也是心灵的相遇。看过连续剧后,你会喜欢上乌镇。 踏上乌镇的那一刻,就有着别样的感觉。细雨绵绵,青石板的小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我仿佛行走在梦中。简单的旧居平房,看起来,乌镇的源头毫不起眼,然而在数千年前,这里就有了繁衍生息的人们。被烟火熏陶过后,这一方水土沉淀出岁月的味道。我想,乌镇就是一块明矾,给人无尽的遐思。 住宿的地方是提前通过网络联系好的,挑的是有水阁的房子。在当地是不许居民留宿游客的,但依然有很多游客愿意留宿民居。这种水阁的民居,一晚上八十到九十元,不贵。选择留宿民居,不只是因为便宜,更是因为只有留宿才能体会到水阁的感觉。 水阁是乌镇的一大特色。所谓水阁,就是当地居民在傍河的屋后,以木柱或石柱立在河中,再建上横梁和隔板,成为伸展在河道里的水阁。这种水上的房子很潮湿,在夜晚和清晨异常的宁静,完全躲掉了城市的喧哗。 乌镇不大,去了后才知道,这里的游览景区分为东栅与西栅两处。东栅的老房子保留完好,当地居民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倒也怡然自乐。他们对游客异常热情,特别是在小酒馆里点菜,只要你能报出菜名,他们便尽量想办法满足客人。在那里用餐,只要一提起《似水年华》,当地人就会兴高采烈地与你谈论剧情中的细节是在哪里拍摄的。 我住的那户民居在东栅,傍河的二层楼,我住在一层的水阁,窗子是木板的,要用木棍支起窗户。乌镇气候特别潮湿,人在那里每天都汗嗒嗒的,不换衣服不行。而且太潮的空气总是让人头脑模糊,但这里,竟成就了茅盾的写作。说起茅盾应该是乌镇的另一个骄傲了,在茅盾的故居,可以看得出当年他的家境非常不错。 屋主人很客气,招待周到。在他们家窄长的房屋里,走到尽头,就是我租住的那间水阁。晚上睡在木板床上,隔着木头仿佛能听见下面的水声。想起朋友说过的一句话,乌镇是最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乌镇最好的风景在清晨5点钟。一般旅行团带的游客大多不过夜,所以乌镇白天特别喧闹,四处是人,甚至没有办法拍出一张好的风景照。但在乌镇的清晨和深夜,却几乎看不到人影,空气清凉,好似一幅安静的画。尤其是黄昏时分,水阁、长廊的倒影映在水面上,清波粼粼,别有一番情趣。 清晨5点,我在半梦半醒中支起木窗。外面正对着的是一座石拱桥,桥下是水,另一侧是树林,除了鸟叫、摇橹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仿佛只剩下我自己。 愣愣地这样站着,缭绕的炊烟、人的气味、人的动静,交织在一起。居民们一直就这样生活着,使风景成为流动的、盎然的,而不是一潭死水。他们与生俱来的悠闲,完满自足,神情安然。他们做着一切人世的俗务,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如散发着的旧樟木箱子里那些陈年的衣物一样,略带着些许遥远而又熟悉的芬芳。 东栅非常小,如果走马观花两三个小时就看完了。值得一提的去处是:逢源双桥、高花生酒坊和茅盾故居。逢源双桥比电视上看起来小很多,也很短。想想刘若英与黄磊在深夜,在逢源双桥上对话的场景,忍不住也上去走了走。在乌镇,随处可见电视剧里拍过的场景。青石板路、窄巷、石拱桥和河水。 去的那几天正赶上雨季,白天出门便在雨中行走。游完了东栅,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游西栅。西栅与东栅完全不同,居民已经全部迁出,人工的痕迹很重。比较贵的旅店也都在这里。走不远,就可以看到享有盛名的“步步莲花”酒吧。初次看见“步步莲花”酒吧,还以为到了丽江的洋人街,装修别致的酒吧,放着高雅脱俗的藏乐。 西栅的特色是夜景,白天人少时游览也不错。这里的船像城市里的公共汽车,成为主要的交通工具,5元一站的公交船,与8元至10元的人力车,都是乌镇的特色。 在雨天游览西栅是别有情趣的。雨时大时小,雨大的时候,就躲进茶馆里喝一杯清茶。 依楼品茗,听橹声,流水无声,淌千年风情。诗里画里的乌镇应该是这样的:清清的水从历史的长河中流过来,穿过古老的石拱桥,流经长满苔藓的河畔,还有河畔古旧的木屋人家;乌篷船在炊烟中从远处缓缓地漂过来;幽静的石板小弄,木结构的小楼,氤氲的茶香中走来纤秀的江南女子。 我一直向往一叶轻舟,步入梦里水乡。也许红尘中的纷纷扰扰,都自行风云落定了,岁月显现出它真实而清晰的轮廓,没有了棱角,没有了倾轧和计算,时光悠悠荡荡,随意地去向一个未知的地方。心是沉静的,沉到尘埃里,却又从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来。只有这时,才真正体会到朋友说过的那句话:乌镇是适合恋爱的。 人们常说,考验一对恋人是否合适,就让他们一起去旅行一次。如果去这样的一个地方,乌镇该是不错的选择。这样清幽的环境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烦恼,能让两个人在彻底放松中,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如果是在雨天游西栅,在某条巷子里,真有可能只剩下你们两人在行走,这样的感觉是别的游览区不多见的。 西栅的夜景非常漂亮,模糊的灯光,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乌篷船,没有一个人的空巷。热闹的去处又是人间烟火的样子,“步步莲花”可以畅饮,卖瓷器、首饰、蓝印花布、玩偶的小店林立其间,白天人烟稀少,傍晚灯依次亮起,人突然多了起来。 游完西栅夜景,出来刚好可以找家当地的小饭馆用餐。乌镇的食物很好吃,酱鸡、臭豆腐、红烧小羊肉、姑嫂饼、醺青豆、杭白菊……还有一种叫“风晓”的雪白薄脆片,是用糯米饭在大灶头铁锅底里贴出来的,好像干的春卷皮子,掰碎了放在茶杯里,加上芝麻、胡桃肉、红枣、白糖之类,用开水冲开当点心吃,又香又糯滑溜溜的。 在这里,你会想作一个朴素的女子,闲闲地绾着青丝,素手调羹,就这样过完一世。茅盾在《可爱的故乡》里写道:“镇上古迹之一有唐代银杏,至今尚存。我为故乡写的一首《西江月》中有两句‘唐代银杏宛在,昭明书室依稀。’梁昭明太子曾在此读书……漫长的岁月和迢迢千里的远隔,从未遮断我的乡思。” 难怪,茅盾的童年、少年时代都是在乌镇度过,青年时期也在这儿居住。他的田野三部曲《春蚕》、《秋收》、《残冬》所描写的人物原型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小说正是对旧社会各个方面的真实写照。 他提到的银杏,现在还在,时光轮流替转,树却比人要更接近永恒。我很喜欢银杏叶子的形状,光洁圆润。唐宋明清,这棵树居然能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个地方这么多年,想它的心性也是和这方山水相通了吧!扎根久了,血脉相连,越发欲罢不能,以致沉溺。 乌镇似乎超越了历史而存在着,几百几千年的时光流逝,也未曾给她带来现代的浮躁和嘈杂。她的生活仍然淡定,品性依然真纯,像一个安于清贫的素妆女子,挽了竹篮,一身蓝印花布的衣裳,姗姗地行走,踏过小桥,踏过长长的廊,把晨昏朝暮演绎成似水流年。 是的,乌镇是一个寻梦的地方,在这里你可能遇见爱情,也可能拥有爱情;在这里,你的想念会超越时空。因为,这里是一个梦,而乌镇就是一个沉睡中的小镇。 作者介绍:笔名:梓钧、左瞳。真实姓名:殷亚红,克拉玛依人,性别女,汉族,现供职于中石油克拉玛依石化有限责任公司党群工作处。2002年开始发表文章,消息、通讯、散文、诗歌、小说,作品散见于《中国石油报》、《新疆石油文学》、《新疆石油报》、《克拉玛依广播电视报》等报刊。系克拉玛依市作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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