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莉散文】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9-20 00:31:50

   被院子里车的汽笛声吵醒，一看快七点了。
   一晚上迷迷糊糊，天亮了反倒睡实了。头闷愣愣的，眼睛发涩，耳朵也嗡嗡响。看镜子，一对熊猫眼，再看他，没事人似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听着音乐，喝着茶。看我起来了，他说：“今早炒个醋溜洋芋丝，把那肘花切一盘，再炸点花生米，我想喝两盅了……”。
看样子他把昨晚不欢而散，早忘九霄云外了，或者他认为，根本就不算个事。

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我一直排练节目，很少和他一起溜弯。昨晚接到通知:“排练场地被借用，取消排练。”我如释重负，他也高兴。我俩说好上街溜达一圈，然后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回来。

秋日的夜晚，温度适宜，不冷也不热，风柔柔地拂过脸颊，舒爽清凉，柔和的路灯下，我们俩影子比路灯都长，一路说笑着向超市方向走去。走至十字路口，恰好是黄灯闪烁，我停下来等，他还往前走，我一把拉住他：“等等，黄灯。”他不耐烦的说：“你职业病，真是的，你不走，我走。”说着他摔开我的手，直径穿过了斑马线。很快绿灯就亮了，我跑过斑马线追上他。
“你这人就是不遵守交通规则，养成习惯了真危险。”我责怪着他。
‘我又不是傻子，刚才不是没车吗？”他狡辩。
“没车你也不能抢道！”我极力争辩。
“你少教训我，你再唠叨我还不去了。”他用威胁的口气说。
“看把你稀罕的，你不去我就摸不见超市了？”我话音刚落，没料到他真的扭头就走了。
   你说说，犟板颈的他，一辈子咋就这个熊样呢，说翻脸就翻脸，我气的直跺脚。望着他的越走越远的背影，骂道：“离了狗屎，我难道不种白菜？”

都说女人生了气，就狂购，真是这样，不一会，购物的小推车里就装满了东西，什么酸奶呀，咖啡、枸杞，白菊花茶，花生米，木耳，粉丝，肘花，洗涤剂，洗衣液，抽纸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食等。
临出门，还被专买店，一个巧舌如簧的漂亮妹子，忽悠着，硬是推销了一套、超出我平时消费标准的化妆品。
她好像知道我受了气似的，尽说些什么女人啊！这一辈子不容易，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狠一点之类的话，我被她的话击中了要害，毫不犹豫的付了钱。
出了超市门我就后悔了，倒不是花了多少钱的事，是死沉死沉的两大包东西，我提着吃力，尤其是这一大桶洗衣液。越走越气人，不就是个抢道吗，我何必跟他较真呢？塑料袋勒的我手疼。

终于到了小区院里，远远看见我家卧室的灯还亮着。我猛地来了精神，他还没睡，我牙咬的吱吱响。
进门，直接冲进卧室，没料他鼾声如雷，正睡得香。枕头旁，平板机还播放着他热衷的枪战片。攥紧的拳头又放松了，只好拿过平板机关掉。说实在的，我真佩服他的好瞌睡，头挨上枕头立马就能入睡，真像《西游记》里的二师兄。

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反方向趴在床上，看小说或者写日记。这个时候，只有走进文字里，心才能平静下来。
可就在我写完曰志，准备配图发表时，他一个翻身，腿子一伸，就把我的手机蹬下了床，手机落地就成了两半，电池也飞了老远。老天，这下完了，肯定手机屏又破了，之前六百元，换的屏还没用几天呢。我赶紧下床，拾起手机一看，不幸中的万幸，屏还没摔破。按上电池，重新开机，可万万没有想到是，我辛辛苦苦写的一大片文字没了。而他翻了个身，照旧是鼾声如雷，全然不知我己气的咬牙切齿，快爆炸了。儿子睡了，我不能大声嚷嚷，要不然我早河东狮吼了，我还能让他安然入睡？
关了灯，躺下，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又好像是鱼刺卡在喉怪里。不行，我要重写。于是翻起来，趴在被筒里又写，可一点灵感都没有了，就连之前写的也记不起来了……
就这样半睡半醒一晚上，梦里心都在纠结着。

没休息好，头重脚轻的，没一点心情做早餐，可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厨房。儿子探进头问：“妈，你今早怎么起迟了？”
“失睡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你晚上尽量要早些睡，迟了容易失眠。”臭小子比他老子会体贴人。
心里一阵感动，我笑着说：“睡不着，成习惯了。”
“你妈那不是习惯，是毛病，得改！” 坐在客厅喝茶的他，冷不丁一句。
   我愕然，世上还有这么不会看人脸色的木头，没看出来我懒得理他吗？
   本来大清早我不想和他理论的，可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反问：“你打游戏连吃饭都叫不到饭桌上，怎么不知道改一改？”
“妈，你咋又买了这么多垃圾食品啊？“儿子从我昨晚，提回来的大塑料里往出取东西。
”哟！我老妈还新潮了，给自己买了一套高级化妆品！”儿子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嚷嚷着，还把那化妆品盒子举在手里，让他老子看。
   就听那老家伙阴阳怪气的说：“你妈脸上那水平梯田，靠化妆品就能填平？我看，还不如买些太太口服液，喝了少唠叨人…”
   我一听他那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口气，就火冒三丈，那么大两包东西，我一个人提回家，他还在那说风凉话？
   我手里拿着没剥完的葱，一个箭步就蹿到他面前，用葱指着他质问:“你啥意思？什么太太口服液？你给我今天说清楚，谦我老是吧？领个年轻的回来啊？？？”
   儿子见状，赶紧过来两手推着我的后背，往厨房里走，并声音拉得长长的说:“老妈，你的早餐到底做好了没有啊？我要迟到了！！”
“好，先不跟你吵，等儿子上班走了，咱们再说。”我在厨房里切着饼子说。
   等我盛好紫菜汤，端着饼子出来时，父子两不在了。
   刚才还说着话，人呢？阳台，卧室，卫生间都找了个遍，这时，我才发现，地上他俩的拖鞋七扭八歪，一只还底朝天斜躺着，再看客厅门，开着个缝。
走了？
早餐做好，不吃，走人了，这不欺负人吗？
我用力拉上门，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滚！滚得远远的，一个都别回来……”
用力过猛，拖鞋也掉了，脚指头撞的生疼，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就拨他的号。不接，又拨，还是不接。
拨儿子的，通了，我压住一腔的火气问:“为什么不吃早餐走了？”
儿子犹豫了一会说：“老妈不管我的事，是我老爸让我赶快走的，说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
“再说你烧的紫菜汤，我又不爱喝……”
不想和臭小子理论，就质问：“你爸呢？”
“我爸陪我跑步呢，他说跑完步，溜达一圈就回来了，你一个人吃吧！”
气炸了的我，对着手机大声吼道：“你告诉他，有本事就别回来……”

父子俩联合起来气我？
看着桌子上的煮鸡蛋，白饼子，还有冒着气的紫菜汤，鼻子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要不咋这么多眼泪呢？
哭着哭着，猛的就想到父子两偷跑时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