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作军散文】我亲眼见过的日本人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10-19 19:02:47

我亲眼见过的日本人（1550字）

　　文/袁作军

　　十五年前，我还是东莞雁田一家手袋公司的打工仔。公司规模不算小，员工600人，专做欧盟、美洲的订单。因此，厂区进进出出过不少外国人。后来公司与日本的客户搭上了关系。按惯例，日本人要来了。

　　看过太多抗战影视和历史书籍，日本人在我心中的邪恶印象，根深蒂固。但我还是理智地提醒自己：日本人不可能全部是坏人吧？

　　说话间，那个日本客户就来了。他身材不高，普通衣装，短平寸头。如果不开口说话，乍一看，就是一个中国人。公司厂房大楼有上下四层。这个日本人先到二楼参观。他叽里咕噜说话的语气和腔调，已经表明，他喝了很多酒。进了车间，日本人不是检查手袋缝制流程、质量，也不到办公室谈判，而是强行地要与所有员工握手。员工中大多数是年轻女孩。日本人说些什么，我们听不懂。有时候，他就抓着女孩的手不放。一路陪同的公司高层，只在一旁不自然地赔笑，时不时地用英语或日语插一两句话。有个女孩，是湖南的，说什么也不跟日本人握手。那个日本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不走了，脸色很难看。生产组长，总组长，厂长、副总经理等领导，都来给这个女孩“做工作”。女孩特别倔强，板着脸就是不握手。一个高层说：“这关系到上百万元的生意！”一大堆人围在那里，情形十分尴尬。当时我就在二楼工作。整个楼层车间，一百多人几乎全部停工。直到一个小时后，日本人才向旁边移动。不知道人群中，女孩是不是给了日本人面子。事后，很多人称赞这女孩“有骨气！”。

　　那个日本人倒不重女轻男，男工的手，他也要握到。他走到我面前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面对“国际友人”的伸过来的手，我赶紧站了起来，双手前伸。日本人用眼色和手势示意我，只握一只手。我就放下了左手，又鬼使神差般地想起，在广州远洋宾馆当差时学过的几句打招呼的常用日语。我脱口而出：“桑，阔目离其塔！（先生，您好！）”日本人惊异地回道：“阔目离其塔！”手就攥住了我的手，而且越来越紧。我暗想，坏了，这哪里是握手？他要使阴招！难怪那些工友握手时都是一脸痛苦的讪笑，有几个女孩甚至还哭了！我想抽出我的手已经晚了。幸好我是劳动人民的手，经历过千锤百炼的。听武师们讲过，这种时候，要以硬对硬，否则，掌骨被捏碎也是有可能的。我立刻使劲，将浑身力道，增援右手。两只心怀鬼胎的手拼命较劲，咬在一起。他不松，我也不敢松。好半天，日本人松劲了，我也马上松劲。人家毕竟是客人。

　　日本人在二楼闹腾了好几个小时，才离开。楼上楼下还有车间。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只是晚上下班后，同宿舍的室友小刘，愤愤不平地骂道：“他妈的今天真倒霉！遇到个日本鬼子！”他的岗位在三楼。午后，他在厕所里方便，忽然有人用厕所里洗拖把的铁桶，向各个蹲厕单间泼水。几个蹲在里边的人，猛然间被水兜头一淋，成了落汤鸡。小刘一边系裤子一边骂：“哪个狗日，你他妈的疯了？！”他冲出来，看是一个陌生男，挥拳就要动手。男人傲慢地叽里咕噜一番。小刘还是要打，左手已经抓住了那人的胸襟。公司高层进来了，喝道：“你想干什么？！他是我们的日本客户！”小刘傻眼了。高层严厉地说：“快给他道歉。”小刘辩解说：“是他先泼水到我身上的！”高层说：“他泼水我没看见。你骂人我听见了，你打人我也看见了……”没奈何，小刘向日本人鞠躬十几次，才算解脱。我们宿舍里的人都笑得快岔气。有人说：“按照这德性，他还有可能到女厕所去！”

　　还有一楼和四楼的人也讲了那个日本人在车间里唱歌、跳舞等等……或金发碧眼，或肤黑如碳的欧美的客户，我们见过不少。人家来车间，只是安静地检查质量、关注流程，不发言，不捣乱，有话都到办公室去说。两相对照，优劣立判。有资料显示，日本全民读书世界第一，年人均读书40本。书籍是倡导文明、摒弃邪恶的，否则，还不如不读！但愿这个日本客户是个例外。

　　冷静下来时，我还是提醒自己：日本人不一定全部是坏人吧？看人要一分为二，一分为二……

　　作者：袁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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