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孙子（小小说）

                                孙子（小小说）


    “他叔，今年还种了这么多小豆。”从东边走来一位嘻皮笑脸的中年女人，来到正在摘小豆的他跟前，说着就从里屋拉出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对面摘了起来。
   “你忙了做啥去吧，我没事在这摘。”他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没事，这小豆还繁的很就是绿的多。”她的头上散发着的香水味很浓，直扑他的鼻子。
   熏的他把板凳向后移了移。“前一时间雨水太多，这是雨后才结的。”
    女人化了妆的粉脸时不时向他传递着媚眼话语里也包含着柔柔的语气。
    两人一边摘着小豆说着话一直到了天黑，那女人还不见走。摘完小豆又帮着扫了地，把凳子搬回屋里，坐在桌子旁边说着话又到了掌灯时分，还不见走。
    他心里明白，可能是想借钱不好开口。自己那几年清贫如洗的时候也是这样，走进门，人家只要一问，要是不问孥的时间越长越不好说。他这样猜着但没有说。
    他插着灯，坐了下来她不但不走而且还向他跟前靠近了些说话。
    要睡觉了，还没有走的意思。他只好问道：“他婶你是不是有事？”
    难于开口的她接住说：“我想借些钱，看你有没有？我在屋想来想去也只能到你跟前借。”
    他心里说，这倒是句实话，你两人早把街道走成巷子了。
    她一看他半会没有回答，以为不想借她，就柔声柔气地讨好着说：“好他叔呢，这个忙你不帮谁帮呀，把我为难的实在没办法。......”哭腔着脸说了一河滩好话眼泪都挂上了眼眶。
    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讨好的话他心软了，问：“得多少？”
   “最少也得五千块，要不就解决不了问题。”含着泪花的眼睛挤出了些笑容。
   “去给他婶取五千块钱。”他向着妻子说。
    她为她的精彩表演感到满意为达到目的感到自豪。

    “爸，我在城下买了一套房，首付18万，我是借的钱付的，你给我弄4万我要给人家还账。”他一听就气炸了：“乃你买房咋不给我说一声，这不是先斩后凑吗？”
    儿子的语气变了：“爸，不管咋样说，这事我已经办了，你就看着弄钱吧。”
    还不等他搭话那边已经挂了，他听见儿媳在后边说话的声音。
    气得手一松电话掉在了地上，一尻子坐在了椅子上如牛般地喘着粗气。
    妻子走上前说：“这东西说了这话，咋样也得想办法，要不给钱还不记恨一辈子。”
   “说的倒是，可是咱还有碎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把钱全给了老大，给碎的要订婚要盖房，咋办？”他无可奈何地说。
    妻子也无奈地说：“乃有啥办法。”

     二人说归说，钱还是在想办法。从银行取出全部存款还是不够，俩口子唉声叹气的。
    “哎掌柜的，你把个事忘了？”老婆好似发现了一线希望。
    “啥事？”他吃惊地看着妻子。
    “他婶借的那些钱你要来吗？”他一听冒了气，原来是这事。
    “再甭提咧，要了几次，钱没要下人家还不高兴。”
    “你再去要吗？把咱的情况说说。”她奉劝着说。
     他怀着再试一次的心情走进了他婶家的门，还不等他开口，女人就阴沉着脸发了话：“借你两钱，你看你三番五次地跑着要，俺要是有能跑到你跟前借去，你也不想想。”
     他好像做了对不住人的事似的哀求地说：“他婶，我也知道你为难，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咧。”
    “你既然知道我没有，乃你跑来做啥来了，借你几个钱是不是想拿钱欺负人来了。”对方气势汹汹地脸色难看极了。
    “哎，.....”抢的他半会说不出话来。借钱的时候咱是爷这会成了孙子咧。咱要咱的钱反而成了没道理了。      这时她拿出条子扫开地来了，罡起的尘土呛得他再也孥不住了。
    心里明白这是扫地出门让他走。

   “要下了吗？”刚走进门妻子就问了句。
   “哎，没有，算咧算咧，咱另想办法。”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摇着手说。
   “乃还有啥办法可想的？”妻子看着男人难受的样子没敢深究，问道。
   “只有贷款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先顾眼前吧。妻子没有言传也只能这样。
    说着掏出电话打通了：“小玲，你跟前还有钱吗，我有个事拨不开火。”
    对方在电话里问：“得多少？”
   “五千。”
   “一分二的利。”

    钱总算凑够了，老二就走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个女娃。
    老婆一看喜上眉头迎了上去。
   “妈。”
   “姨。”
    看见碎的引个媳妇他咋样也高兴不起来，预感到一种压力正在向他袭来。
    老婆陪着女子进了内屋，儿子来到父亲身旁：“爸，我俩都谈了几个月了，今引回来让你跟俺妈看看，她娘家爸妈也同意了，我也答应了人家的条件，盖三间新房，财礼六万元，你就看着准备吧。”
    碎儿子的话音刚落大儿子的电话就来了，他一接：“爸，钱准备好了吗？”
    老汉说了声“好爷呢！”两眼发瓷地看了眼碎儿，身子从椅子上溜到了地下。
    吓得儿子赶紧喊叫“妈、妈，俺爸咋成这个样子咧。”


    作于2017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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