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收顿散文】难以割舍的情节

        写下这个题目，我多少有点惴惴不安——它很可能引起不少读者的无边遐想：什么情结？友情？……？
        我说：都不是！是篮球情节。
        儿时，由于家庭成分高，加上哥姐众多（我前边有三个姐两个哥），到我这个老幺出生时，家里缺吃少穿，母亲自然没有多少奶水喂养我了，只好用玉米面糊糊加上糖精来替代，这就造成我的营养严重不良。听母亲说，我那时瘦得皮包骨头，村里人都把我叫“鸟（音：巧）儿子”，言下之意是说我太瘦弱了。后来，听大姐说——有一次母亲看我有气无力，就和她抱着我去县医院去检查，走到中途，母亲见我不出声，有些害怕了，就对大姐说：“这娃怕是没救了。”大姐说：“咱们还是去看看吧，实在不行了再说。”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给出了结论：“这娃身体没麻达，就是缺乏营养。”
以后，直到上小学，我都有严重的贫血症状：一旦蹲下来，再站起来时，两眼就发黑，头晕目眩好长时间。为此，父母除了让我多吃东西，还叫我多锻炼，增强体质。于是，我就开始打球。
       先是打乒乓球。那时，学校里的乒乓球台子是水泥做的，球拍常常是自制的双面硬木板子，没有球网，就拿砖块拼成一排替代。我很喜欢打乒乓球，而且打得还可以。那时，我们不仅在星期天打球，还在课间休息那段时间里打球。由于球台少而想打球的人多，于是就摆擂台，胜者可以不下台。我因此常常不下台，成为擂主。
        随着身体素质的提高和年龄、个子的增长，加上乒乓球球场常常人满为患，于是，上初中时，我又爱上了篮球。
要说打篮球，我的身体条件并不突出：没有“大鲨鱼”奥尼尔那样强壮的身板，没有“小巨人”姚明那样鹤立鸡群的“海拔”，没有“小皇帝”詹姆斯那样出色的爆发力，更没有“闪电侠”韦德那样惊人的速度。可我依然喜欢打篮球。我想：身板不强壮，海拔不高，咱就不当中锋；速度不惊人，咱就不当组织后卫。可咱还能当前锋——从竞技角度讲，篮球运动不就是要想法设法把球投进篮筐吗？那好，我就从投篮开始。
于是，我常常琢磨咋样能把球准确投进去，于是，我知道了空心入网、打板进筐、勾手投篮等多种投篮方法。于是，我常在别人休息时，自己一个人在篮下苦练。于是，我便慢慢成了神投手，尤其是勾手投篮练得有点出神入化，因为这是我对付高个子防守球员的唯一办法，也是我的独门球技——运球到篮下右边底角，然后背转身子，把防守队员挡在身后，接着勾手投篮。这一切一气呵成，需要成千上万次的苦练，尤其是投篮的一瞬间，自己看不见篮板，全凭感觉出手。
        当然了，勾手投篮有正面勾手、打板勾手。需要手腕用力的恰到好处。
        此外，我也练了正面打板进筐、两个底角打板进筐、空心投篮等多种投篮方法。总之，要使防守者弄不清我以何种方式进球。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苦练加琢磨，使我赢得了许多进球机会，我也获得了诸多外号：“神投”、“四十五度”（意指从四十五度角打板进球）、“反弹琵琶手”（意指背身勾手投篮）……。每每在球场，我都是对方“重点照顾”的对象。即便这样，我照样进球不误，因为队友的密切配合，加上我的进球方式很多，我甚至能做到拿起球就能投进，不需要酝酿。
       我要深深地感谢篮球运动，因为它给了我强健的体魄。从初中起，我几乎不患感冒，贫血现象也消失了。参加工作后，这一爱好仍然延续。尽管一周最多只能打两天，但这种运动不但让我远离体弱多病，而且让我连续坐办公室上班一周都不觉得累。
       篮球运动给了我成就感——虽然事业上我没有大红大紫，可我的身体比许多达官贵人要棒得多，起码五十岁以前，我自己没去医院看过病，根本不用把辛苦挣来的钱扔进医院这个无底洞。一入一出，一正一负，这经济账不是明摆着吗？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巨大经济收入吗？这难道不是一笔价值连城的财富吗——须知好身体比啥都管用，钱毕竟买不来一切。不惟如此，当我进了球，看到球友钦佩的眼神后，我总有点飘飘然——“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只要咱老李愿意，咱老李就能做好任何事情”。
        顺便说一句，我的这一爱好，也毫无保留地传给了儿子。他的篮球也打得相当好，身体素质也很棒。
        当然了，有得也有失。我打篮球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首先是买装备花了不少钱，特别是篮球。不但有质量一般（一二百元以下）的篮球，而且有质量很好的三百元以上的名牌篮球，比如斯伯丁等。略微计算一下，光是买篮球，我就花了不下两千元。到最后，就只买名牌篮球了，因为他们结实耐用，打起来手感绝佳。
        再者就是受伤。一开始，由于不懂方法技巧，造成了接球时被球碰伤指关节，随后，指关节就肿疼肿疼，过几天后，虽然不疼了，手指关节却留下了硬伤：这块儿很大，弯曲不太自由——我这十指没有几个是好的了。还有，高中时，我曾经在激烈的对抗中摔倒在地，左胳膊被球友的膝盖顶得脱了臼，后来，因耽搁时间长了，婶娘没法给我将胳膊完全复位，造成了我的左胳膊至今不能完全伸直。更值得一提的是，2013年冬季，在迁入新居过程中，我感觉蹲下后再站起来，膝盖便钻心的疼。一开始我并不在意，认为是从原来的旧居六楼来回上下搬书箱累的。可后来，一连几天膝盖都很疼，我这才赶紧去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结果是膝盖半月板损伤了，原因是四十五岁以后，身体缺钙，加上我在打球时，又常常跑得飞快以摆脱防守者，于是不知不觉间，膝盖半月板就磨损了。
       到了这种地步，我只好取消了篮球运动，一连三年都没敢再上场蹦跶。
       尽管现在不敢再在篮球场上飞跑了，但我对篮球的那种挚爱却早已渗入骨髓。
       我非常痴迷于体育频道的篮球节目，尤其是NBA比赛，经常从头看到尾，对于心仪的明星偶像，我非常关心他们的奇闻轶事，甚至对关键场次比赛双方的表现评头品足——“詹姆斯，好样的！不愧是小皇帝！”“奥尼尔真臭，连个球都罚不进去，还是职业球员呢。”“姚明，你给中国人长脸了！”
       今年夏天，我曾经有一次心痒难耐，于是就带上篮球去了球场。原本想一个人练练投篮，活动一下筋骨。可一到那儿，就被球友包围了：“老李，咋这会儿才出山？想死你了！”“你走了，我们少了一个神投。”“老李，来玩一会儿。”我虽然知道自己不敢再剧烈运动了，可架不住球友的再三盛情邀请，于是就披挂上场了。刚开始还提醒自己不要跑快，可没过多久，就把这忘到九霄云外了。于是，我又在场上疯狂飞奔了。说来也怪，虽说几年不练了，可我投篮竟然屡屡投进。
       这一场运动下来，不消说，我自然累得够呛。几天后，膝盖又疼了。这时，我才彻底明白：“老者不以筋骨为能，自己毕竟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不敢再耍二百五了”。从此，只好打消了上场和球友对抗的念头：毕竟他们都比我小得多，他们摔一下没事，我要摔一下那就麻烦了。于是，我此后尽量不去球场。实在忍不住了，也只好一个人在边上练练投篮了。
       无论如何，篮球运动赐予我的是得大于失，福大于祸。因为篮球不仅是我强身健体的一种方式，也是我获得自信和成就感的一种渠道，是我一种修身养道之选，是一味调剂生活的很好佐料，它让我的生活不至于单调、空虚、寂寞。这里有我高中时写的一首打油诗为证：
“《二泉映月》阿敏喉，每叹《西厢》伤《红楼》。闲操丝竹聊自娱，球场纵横消千愁。”
       篮球——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篮球——今生难以割舍的情结！

   （2017.11.05.长安）
       李收顿：男，汉族，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国防工业职工作家协会副秘书长、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成员、中华散文网创作员及特约编审。现供职于中国航天科技六院。1997年以来，在《中国航天报》、《陕西工人报》、《咸阳日报》、《有邰文苑》、《剑魂》、《宝塔山》、《西江文艺》、《现代作家文学》、《五月》及西部文学网等媒体发表诗词散曲等200多篇，有多篇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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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篮球——今生难以割舍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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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11-6 13:54
篮球——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篮球——今生难以割舍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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