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简语随笔】简说红楼之钗黛合一

显示全部楼层 · 2018-1-21 13:49:03

《红楼梦》中塑造的各类人物，据说曾经有人专门做过统计，光有名姓的就有700多人，再加上神、仙、故事人物等各色人等，有近千人。书中各式各样的人物，不管是着重描写的，还是简单的一笔带过的，都是那样的生动、鲜活，并真实地展现出了人性的复杂，是活生生的“人”的代表。这也许正是曹雪芹的伟大之处，每一个人物的塑造都极具立体感，不空洞，不完美，呈现出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却是如此地贴近现实。书中的主角亦然。
今天先说说女主角。当然，对于谁是《红楼梦》的女一号，历来是人们关注的重点，拥钗派和拥黛派常常为此打得不亦乐乎。我在此不作武断的判别，只按照我以往的观点，以《红楼梦》文本为依据来阐明我的观点。
《红楼梦》第五回对钗黛合一有多处描述。
第一处是在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警幻仙姑带其游览“薄命司”时，宝玉取了“金陵十二钗”正册翻看，书中写道，“只见头一页上便画着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句言词，道是：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金陵十二钗其他的十个女子均是一人一画一词，唯有钗黛的描述是二合一。画首先交待的是黛，“画着两株枯木”；词里却先吟诵的是钗，“可叹停机德”。这说明什么？恰恰是作者在自己内心里也是难以将钗黛分出伯仲的真实写照。也甚至可以说，作者早就有先见之明，知道后世之人难免会出现钗黛之争，而作者不想人为地让后人通过他的写作手法来区分两人的高低上下，所以直接将两人写在一画一词中，钗诵的是“德”，黛吟的是“才”。
第二处写钗黛合一的地方，是宝玉在薄命司看完图册，随警幻仙姑来到一室饮酒听曲，由十二个舞女演出了新制的《红楼梦》十二支。书中写道：
“回头命小丫鬟取了《红楼梦》原稿来，递与宝玉。宝玉接来，一面目视其文，一面耳聆其歌曰：
〖红楼梦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从文本中可以非常明确地看出《红楼梦》吟唱的总基调就是“怀金悼玉”。
“怀金”中的“金”，如果从狭义上来说，应是指薛宝钗，因为前面判词中非常明确的点出来了，“金钗雪里埋”，“金”就是宝钗的代指。如果从广义上来说，还应该包括史湘云，因为史湘云是有金麒麟的，也属于有金的人，与宝玉偶得的金麒麟正好是雌雄一对，文本中有多次明示暗指。
“悼玉”中的“玉”，如果从从狭义上来说，肯定是指林黛玉，这个毫无疑义。如果从广义上来说，还应该包括妙玉，书中对宝玉与妙玉的情感纠结、惺惺相息也有多处描写，这里不作赘述。
“红楼梦引子”之后，接下来演出的是“终身误”曲子，是以宝玉的口气写的，但毫无疑问是把钗黛合一了，“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金玉良姻”是指的宝玉与宝钗今生的婚姻关系，“木石前盟”是指的宝玉与黛玉前世的恋人关系，因此，才会有宝玉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的薛宝钗，却终究是忘不了世外仙姝寂寞林的林黛玉，所以说宝玉感叹人生中的不足只有成了现实才肯相信。虽然今生和宝钗举案齐眉，但心中到底是不能忘记前生的牵挂林黛玉，以至于内心的思绪难以平静。
第三处写到钗黛合一的地方是宝玉梦中成姻时，书中交待，“警幻便命撤去残席，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之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骇者，早有一位女子在内，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这女子就是警幻仙姑的妹子，“乳名兼美字可卿”。
此处文本中，可以明确地看出来作者对钗黛的高度评价，他心中的宝钗是“鲜艳妩媚”的，他心中的黛玉是“风流袅娜”的，只有兼具两人之美，才是心目中最理想的女神，所以他给梦中情人的乳名取作“兼美”，也就是说只有兼具钗、黛两人之美，才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女子。
由这几处的文本中，我们不难看出，宝钗与黛玉两人在作者心目中的地位是不相上下的，也就是所谓的双峰对峙、各有千秋吧。
虽然书中为了塑造她们的性格特质，增加了许多场景和事件加以描述，但两人在作者心中的总基调其实是早就确定了的，两人的完美结合，就是德才兼备，举世无双。人世间的女子，纵然是各样的条件都具备了，往往也是“形”似而难“神”似的。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真是难寻觅。

注：原创首发。
于2018.1.21
作者简介：简言简语，笔名简，女，出生于鲁西平原，现定居山东省济南市。自幼喜爱文学，常以涂鸦为乐，诗歌、小说、随笔等文学作品散见《佛山文艺》、《爱情婚姻家庭》、《女人坊》、《齐鲁晚报》等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