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散文】乡愁原来是个借口

显示全部楼层 · 2018-3-16 01:29:26

本帖最后由十安于 2018-3-16 01:44 编辑

                  乡愁，原来是个借口
      对于，远嫁的我来说，乡愁一直纠缠着我的心，日积月累，乡愁堆满了我的心，这种憋屈让我发疯，直至那年大年三十，我在残红的夕阳下，哭了个肝肠寸断，当他满怀愧疚的说“他娘，进屋吧，女儿闹了，明年，明年，我努力赚钱，年底我们一定回家看看……
      那年头几个月我是掐着指头数日子的，数过了二月二，数过了三月三，在四月八的夜里，我的思乡情绪慢慢被紧紧巴巴的日子淡化了。他也越来越忙，家里的，地里的，我是争分夺秒往下来干，生活得向前去，两个女儿需要我们打拼，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她们的一切，需要我俩负责，看着朵朵向日尽情开放的葵花，听着羊圈里咩咩叫的奶羊，我的心一子那么舒畅，忘了乡愁，忘了佝偻着背，为一筐柴禾而从埂子上跌落滚下，而又爬上来把柴禾带上场里的母亲，也忘了拄着拐杖抱怨着“这天杀的老母鸡，光吃食，不下蛋”的奶奶。
   辘轳吱呀吱呀的叫声在我凄凉的梦里也渐行渐远……
   日子在无尽的忙了还忙的驱赶下走过了六月六，走过了七月十二，为小女儿看的那只奶羊在收获累累的季节里也要做母亲了，正在我看着它摆哒着尾巴，晃着圆辘轳的肚子的时候，传来噩耗：“奶奶走了……”那夜我哭的是天昏地暗，决心第二天就回去，为奶奶奔丧，送我那可亲可爱的奶奶一场……“云儿，不要回来了，晓晓还在吃奶，你来回颠簸，孩子怎么办……”我在泪眼婆娑里回忆了奶奶好多个时日，终没有送奶奶一程，奶奶疼我，奶奶是不会见怪的！可是，不管村里多嘴的远大姑，而我呢！
      卧在家门口汪汪叫着的看家狗也在我的梦里越来越少……
      腊月，金贵的小女儿感冒了，时不时发热，他和我，我们一家回家看看的愿望还是搁浅了。
      时光不饶人，来年草又生……在一年一度的期盼中，在这样那样的纠缠中，我越来越浓的期盼搁浅了一年又一年，乡愁竟然也渐行渐远，只是在老乡人九月九的酒里，乡愁竟浓的象爸爸烟熏火燎的罐罐茶，浓不见底，苦不堪言。爸爸很少来电话，爸爸说费钱，爸爸习惯了一分钱掰开了当二分用，我去电话，他总是匆匆挂掉。可是那一天，当我听到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提示是家里的电话，正在纳闷的时刻，传来了爸爸的声音“云儿，你妈妈脑溢血，走了，老家的规律，择定后日发丧，你赶不上了，不要来了……”父亲颤抖的声音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愁伤，天旋地转的我声嘶力竭“为什么早不告诉我啊！”父亲断断续续的安慰总是被我一句句的“为什么发丧时间这么紧啊！”质问打断！后来在我想通了母亲的去不是母亲的仓促，也不是发丧日子的局促，而是我总是这样那样的缘由没去看看母亲，看看娘家的一切的时候！我为父亲丧亲之痛，而又被我质问的张口结舌的窘态谴责自己的拖沓与蛮不讲理。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能写几个字，甚至能写一些所谓的文章，我在半夜的泪水中惊醒时候，我写下了这些忏悔，博得了身有同感的许许多多的姐妹的同情、眼泪，也博得了评委的肯定，我的乡愁在故乡县作协举办的活动中获奖了，组委会盛情邀请，颁奖的时间是母亲逝去的第一个生日纪念日。
      我为文友们的打赏沾沾自喜，我为那份荣誉偷偷自乐，我为我以后的文字充满希望，然而，当我走到故乡县城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的方向是家，还是正在煽情演讲乡愁，交流思乡心切的会场……
      母亲的坟头，那面迎风飘荡了诸多时日的引魂幡，只是在无言的诉说：“乡愁，原来是个借口……”……

【作者】周建胜（原名周玉军），字十安，号关堡一夫。甘肃通渭人。躬耕垄上，苦中作乐。闲时偶尔泼墨于纸上，寄情于文字，虽无华丽之作，亦有朴实之词，枯笔不辍，涩墨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