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岁月散文】那棵杏树

显示全部楼层 · 2018-3-17 16:02:59

本帖最后由且听岁月于 2018-3-17 17:2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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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整修院落的时候，那棵杏树面临着被砍伐的命运。我一时间心结难抒，万分纠结，这棵树是我一手亲植，有二十年之久，可如今竟然去留两难。父亲知我不舍，可要在院子里搭建个铁棚，用来存放采摘的苹果，我的意思是在铁棚的顶部挖个窟窿，让树干能穿过棚顶，把这棵杏树保留下来。       和搭建铁棚的师傅沟通许久，因难度太大，颇费周折。几经讨论虽仍有不舍，也只好看着它被砍伐了去。
   我看着它倒在那里，又想起二十年前我怎么种植它的情景来。
   那年我才读小学五六年级，周末假期时间，总会随着同村的几个伙伴去山沟里玩耍。时值初春，到处春意焕发，漫山遍野的花儿开的正艳，杨树柳树都萌发了新芽，长出了新枝，脚底下的野草也冒了出来，绿油油的煞是好看。
   突然，一个小小的树苗引起了我的好奇。“快看快看，这是什么树啊？”我问大伙。这时候，玩的正浓的其他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议论着，有的说是桃树，有的说是梨树，说是啥的都有，但没有一个人能说的上来个所以然，都估摸着是个什么水果树苗。看着大伙都猜不透，我想反正大家都估不出来，而且这小树苗虽然才一寸高点，但不如把他挖出来，带回家去。于是，年龄虽小，但挺馋嘴的我，把它小心翼翼的用手挖出来，然后裹着湿湿的泥土，带回家了。
   回到家里，父亲看着我带回来那棵树苗，端详了一会，说“这是杏树。”    “杏树？”我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那棵小树苗，又望了望父亲。
   “肯定是杏树，不会错。”父亲坚定的回答。
   老家院子里刚好有一块菜园子，于是我就把这棵小杏树安家在菜园的一端。每天总不忘记给它浇水，每过一段时间总惦记着给它施肥。盼着它能快快长大，早点开花结果，想着那诱人的黄杏，总忍不住吞咽下口水。记不清有多少次是从那甜蜜的梦境中醒来，借着月色皎洁，走出房间看看它的生长速度，长了多高了，树枝多粗了。
      那个时代农村的水果相对比较匮乏。邻居家有个很大的杏树，在他家门口的一个土台上，我们这些同村的小孩可眼馋了，从它长成指甲盖那么大点的绿绿的果实开始，就惦记着它，就想着法子弄些下来解解馋。及至杏子微微黄的时候，我们总会在起风的早晨跑出去院子外边，看看它有没有被风吹落下来，掉在马路上或者家门口的，总会在台子下面，举着弹弓夹着小石子，眯着眼睛瞄过去，渴望能打中几个下来。
   每一个失落且没有收获的时候，我就会回到家，然后看着自己栽种的那棵杏树，默默祈祷，能不能长得再快点。
   后来读书去了外地，一下子好几年过去了。再回到老家赶上杏树挂满果实的时候，那棵杏树已经很挺拔雄壮了，它的树干高过了屋顶，树枝很发达，四下伸开，几乎遮住了半个院子的阳光。虽然中间隔着三五家邻居，但在村口远远望去也能看到它的存在。在我外出的那些年，母亲说杏树每年都结很多果子出来，又大又甜，街坊邻里送了还有剩余的，父亲去把它装在筐子里，拿去街道贩卖。
   我看着那满树的黄杏，溢于言表的兴奋和开心，它可是我一手栽培的呢。采摘下来许多新鲜的杏果，我会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然后泡壶茶，拿个椅子，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吃一口黄杏喝一口茶，享受着那份惬意和甜蜜。
   等到我结了婚，有了孩子，媳妇和儿子也是挺喜欢吃黄杏的。每到它成熟的季节，总会惦记着它的鲜美。虽然比不上什么奇珍异果，但也是真正的零污染无公害水果。街坊四邻到了成熟的季节，也会来我家凑着热闹。我们都会采摘一些下来，用来招呼他们。
   时间总是太匆匆，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想不到在前年夏天，那棵杏树，倒成了真正的回忆了。那天儿子问我，那我以后想吃咱家的黄杏怎么办，我看着他笑了笑，咱家没有了，买别人家的，总有人会种着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