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立 于 2018-4-21 09:13 编辑
家，孩子最美的出发
在西方基督徒的心中，上帝是至高无上的，在遭遇巨大惊惧的时候，总是惊呼：“上帝啊！”而我们中国人，崇尚天地，感念父母，在遭遇巨大艰险的时候，总会喊出：“天啊！”或者“妈呀！”的惊厥。不难想象，天地父母是中国人性美中最基本的元素，敬畏天地是做人的第一敬仰，孝敬父母是为人的第一要义。由此，家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是孩子最美丽的出发。 我懵懂的时光，在离家二十里外的乡村小学当老师的父亲教我一字一句读诵《三字经》，让母亲每天监督，早晚一次。母亲生在一个贫苦农家，十岁丧父，只读了一年发蒙书。每天晨曦出露，在窗外的第一声鸟鸣里，母亲必起床，必喊我起床，必让我在门前的老桂下读《三字经》。一册《三字经》是父亲在草纸上小楷手书，是母亲绣花针缝成的一本小书。厚厚的油纸书皮，泛浮着清爽的光泽。我懂不《三字经》，许多字我认不翻，但能够顺着父亲抑扬顿挫的音调哼完。每次晨读，开篇的几句我一定会读得高声大气：“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我掷地有声的朗读，让小黄狗不时耸一耸耳朵。中间的内容，我会加快速度，蚊子一样嗡嗡而。最后的几句:“人遗子，金满籯。我教子，惟一经。”我读得震天响。母亲听见这几句，一定会说：“好，该打扫坝子了”。周末父亲回家，母亲说我读《三字经》很勤奋。父亲还是会抽查 ，他读上句，我接下句，有时我会吚吚呜呜地搪塞，父亲从不生气。他反复说：“《三字经》这本书读懂了，你可以受用一生。”经文的意思，我似懂非懂。两年后，我会一字不漏背下《三字经》。上小学的第一天，在送我上小学的路上，母亲说了一句我一生难忘的话：“儿啊，你必须上学，人间最美是学校，请你帮妈妈读完你想读的书。”我师范毕业，分配到深山的一所小村校，很不甘心，整天闷闷不乐。母亲明白了我的想法，跟我急：“儿啊，耽误自己事小，可千万别耽误你的学生，人间最美的是学校，你误人子弟是罪孽呀！”我教书十年，不敢懈怠站在讲台上的每一天。面对一双双清纯的的眼睛，我不敢忘记母亲的叮咛。 我做父亲后，偶尔读到德国作家霍普特曼的随笔《上学的第一天》：“母亲对我说，等春天来了，你就该上学了，这是必须迈出的严肃的一步，你得学会老老实实坐在那儿，总之你必须学习，学习，因为不然的话你只能成为一个废物。”这一句东西方母亲同出一辙的话，让我震惊，我才知道，家庭是孩子最美的出发。我教儿子读《三字经》，从小学一直到初中，儿子总背不全。我也不较真。儿子不以为然，直到他读研究生后才对我说：“过去没听进你说的话，现在明白了，家庭是最美的出发”。我愕然，我为儿子嘴里说出的这一句话辗转反侧。我曾苛刻过儿子，也曾放任过儿子。我苛刻的是学习，一直为他设计未来，一直忠告他，别成了社会的废物。我放任的是他的习惯，让他养成了桌上端碗桌上放碗的习性，让他养成了动心不动手的惯性。他大学导师对我说：“家庭为孩子包办了许多，孩子在不能承受之轻和不能承受之重前，所受的教育就会模棱两可，事实上，是我们在用爱心剥夺自己的孩子。”贾平凹在《说孩子》中写道:“我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是不能忍受一些女人向我讲述她为孩子设想的伟大而美丽的前景，她不停地说，使用着连续的逗号，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句号了，我得赶紧说：哎呀，差点忘了，某某要我回个电话的。”在贾平凹的智慧里，我读出了凹凸的忐忑。 我们为人父母，总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老疾。把自己不可能成功的理想往孩子的身上加，孩子的生命是自己给的，没有理由不给他设计未来。但结果，收获的往往不是我们所期许的。我们为孩子做的，只能是给他们一个家的温馨。这一个家不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是高贵还是平俗，最最重要的，是这一个家让孩子深切地感受到，这是他人生最美的出发。一所最好的学校必然有最好的老师，孩子最美的出发必然有最贴心的叮咛。我们准备好了吗？
【郑立，男，汉族，60后，重庆作协会员，重庆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星星诗刊》《散文诗》《诗歌月刊》《诗林》等，与人合著散文诗集《等一个秋天》。地址：重庆市武隆区卫生计生委；邮编：408500；邮箱qq:491648638；手机号码：1398358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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