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花语梦散文】暗香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2-9 09:03:59

犹记电视剧《金粉世家》热播时，每晚准时守在电视机旁，绿眉绿眼地盯着看，生怕漏掉一个细节。一颗心跟着剧情跳动，时而感叹，时而流泪，时而怨恨……即使有事耽误了观看，满脑子也都晃动着男主人公金少爷那充满淡淡忧伤的眼神和那张俊朗的脸，还有女主人公冷清秋那看似朴素却暗香横生，让人怜爱的模样。
　　一曲《暗香》，曾让多少人如痴如醉！现如今，和我年龄相当的很多人都说喜欢她。“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只要歌声一响起，就什么事也不想做。每日多时沉溺于歌声中，眯缝着眼睛想象剧里的场景，跟着哼唱。特别是那句“无人来嗅”，那个嗅字被歌者演绎得韵味十足，边听边不由自主做个贪婪深嗅的动作。
　　人类追求美好的心愿历来是一致的，但是，世间太过美好的东西偏偏多生命短暂，如只在寒冬绽放的腊梅花儿。不过花儿凋谢，花瓣掉落，暗香依然残留。那种香瞬间就勾住了你的魂，呼吸急促，挪不动步子。
　　冬日暖阳高照，邀了朋友去龙角山赏梅。还在吴道子广场，远远地就闻到缕缕暗香。那香有种调皮劲，可劲儿地跟你捉迷藏，等你仔细捕捉，她跑得无影无踪，等你一转身，迷魂的气息又至。
　　园子里，黄叶铺地，虬枝小花。一群年轻女子赏花、拍花。她们笑意盈盈，衣衫华美，青春靓丽，但她们的美艳与腊梅是无可比拟的。我更喜腊梅，瘦，但有一种让人敬畏的风骨，如经历风霜雪雨后还能灿然面对人生的女子，她的香得用心品味。
　　暖阳。花香。树影。美女。花儿，叶儿，枝干顿时都有了灵魂。那花看着喜，闻着香死个人，但拍起来颇费周折。前后左右，上上下下，远远近近，高高低低，脖子都酸了，疼了，总算拍到两张自觉满意的照片。有人常常梦寐踏雪寻梅的意境，我倒是更享受这暖阳下赏梅。
　　腊梅花开的时节，城里常有人连枝带花地叫卖，买一把回去，放家里，暗香穿透墙缝到达每个房间，八天十天都是香的。
　　几年前的一个冬夜，我去学校门口接女儿。远远听到一阵“踢踏踢踏”的来回踱步声和断断续续地呢喃：“求求老天保佑我遇到好心人———就剩这两束腊梅了———卖了就回家给女儿和婆婆做饭……”四处搜寻，见路边小摊旁有个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动。
　　“谁在卖腊梅？我买。”我轻唤。身影靠近我，才看清那是一个身着对襟棉袄的中年女人，瑟缩着，两手缩在袖筒里，挎着个竹篮子，一根大围巾包着头，几乎只能看见鼻子和眼睛。“你真要买？只剩两束了，我当平时一束的价钱，五元卖给你吧？！”“不，你平时怎么卖的，我还是怎么买吧！”我塞给她十元钱，拿了花，转身想走。她紧紧地拉住我：“妹子，不行，我得说话算话，况且，这花卖到这时候也不怎么水灵了，找你五元钱，婆婆还躺床上等着我呢。”不容我辩解，那女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我呆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无奈而又欣慰地笑了。
　　那两束腊梅的暗香充盈着房间，充盈着整个冬天，充盈着我的人生。每到冬天，我就会惦记着腊梅，惦记着那个卖腊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