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南渡散文】美丽的河西走廊

显示全部楼层 · 2018-6-19 23:14:24

   夕阳，落在了戈壁上，戈壁的尽头还是戈壁，戈壁的远古是长长的驼队，把一串一串的驼铃洒在西出的古道上……这是从教科书上知道的，老师不厌其烦叙说的，从童年想象到现在的神秘沃土如今就展现在我的面前，这不正是唐代诗人王维《使至塞上》中的“长河落日圆”吗？没有踏入塞上一步的诗人，竟然神奇地活画出大漠中的夕阳，如果不是鬼使神差，他是怎么知道戈壁上的落日就像一轮美轮美奂的中秋圆月呢？其实范仲淹也没到过岳阳楼，照样可以有《岳阳楼记》的千古绝唱，这些都是神来之笔，后人是无可企及的。然而既使让王维绞尽脑汁的展开想象，也想象不出在一千四百年后的的今天，还有两条长龙似的的国道---三一二国道与兰新铁路干线并行横穿千里戈壁，串起了散落于此的大大小小的珍珠（村镇），一排排笔直的胡杨树站在道路两旁，多像值守在铁路线上的哨兵，这就是今天的河西走廊。
      夏天的河西走廊还能看到丛生的翠绿的珍珠柴，一簇一簇的散落在戈壁上，就像头发丝那样在风中摇曳着，也像美人头上的翠娥如烟如黛。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无法了解它的内涵，只能靠几个镜头或者只言片语聊以自慰罢了。在我的身后是一条无法望到尽头的山脉---祁连山，由喜马拉雅山脉在板块碰撞中冲击而成，夕阳把最后的笑脸洒在了祁连山上，皑皑白雪发出耀眼的红光，就像一道雨后的彩虹将两头伸向暮霭深处，还有茂密的灌木丛林......真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啊！
      这片被称为雍、凉之地的千里戈壁早在西周时期就被我们的祖先划在了九州之列。这里原本不是这个样子，因地壳挤压而隆起的祁连山北麓，自南而北缓缓而下，形成一个宽阔的缓坡地带，这里百草丰茂牛羊遍地。曾几何时，月氏、匈奴、突厥的铁蹄常常因一块牧地而展开血肉横飞的厮杀。直到西汉霍去病的远征军到达这里，河西走廊才被永远定格在了中华帝国的版图上，现在是新中国的塞上粮仓。从西安出发的古丝绸之路近一半就躺在祁连山脚下，成为沟通东西方的交通要道。印度的佛教、阿拉伯商人的驼队、内地的丝绸莫不在这儿留下历史的足迹。今天，河西走廊又一次焕发了青春，“一带一路”又为河西走廊注入了强大的活力。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一定是商旅辐辏贸易不断。
      对于一个出生在陇东高原上的人来说，初来此地，一切都像小孩子初见的玩具那般诱人，这里没有了陇东高原纵横交错的沟壑，也没有江南的鸟语花香，有的是“大漠孤烟直”，有的是“一川碎石大如斗”。但那莽莽苍苍、无穷无尽就够你回味十天半月了，如今我就如同一颗产自西域的胡萝卜籽一样被命运失落在了这碎石里，不管有多么的不适应，都要在这里生根发芽，无怨无悔！
      工作和生活的艰辛浇灭了我心中一度新奇的高涨的火焰，再也无暇顾及那远方的落日和绵延的雪峰，两条铁轨仿佛两条永远割不断的绳索，捆住了这颗年少轻狂的心，让我不得不扎根于这片空旷得让人寂寞的土地。灼热的太阳，使我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油光可鉴，一颗激荡的心也慢慢的沉寂了下来。开始怀念故乡的绿水青山，怀念那潮湿温润的空气。要是这一切没有开始，该多好啊。岁月磨平了岩石，时间不等青春，我必须适应这里的一切。
      三年了，我望着祁连山上的雪水经年累月顺着缓坡奔腾而下，然后分成无数个小溪渗在了戈壁。渗没了我年轻时的妄想，渗没了孩提时的幼稚。慢慢的，故乡竟也渐行渐远，最清晰的竟然是这片戈壁、这条山脉和那两条平行的铁轨，天哪！这里将是我人生的第二个故乡。
西出阳关，不见来路，夕阳染红了大地。白雪皑皑的祁连山，就像盛妆出嫁的新娘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这不正是世间最美的奇观吗？随着夕阳西下渐渐模糊，黑暗笼罩了这块神秘的土地......
      我想，若来生，还来此，我已深深地爱上了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