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莉散文】雪趣

显示全部楼层 · 2018-7-22 14:00:07

从冬天开始，就想写篇关于雪的文字，可终究没能写成，是懒惰，还是词穷？老实说，后者比例大些。
无意间翻看相册，一组雪天随意抓拍的照片，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那个下雪的日子里……围着火炉，他熬罐罐茶，我烤土豆片，虽然没有白居易笔下的绿蚁新醅酒，却也有点红泥小火炉的味道。这种惬意也只有在乡下才能拥有。室内暖融融，窗外雪飘飘，院子，树木，柴房都是白的。
整整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停了。天刚放晴，火炉旁的我们再也坐不住了，就去户外看雪景。
踏着厚厚的雪，听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们来到小镇。公路中间的雪己被过往的车辆碾压成了一条没有尽头的溜冰场，发出耀眼的光。大小车辆全都上了防滑链，慢悠悠有秩序地行走，冰天雪地，相信再胆大的二杆子这时候也不敢抢道开飞车。路上的行人猫着腰，弯着腿，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脚下，唯恐不小心就一个趔趄。
快看，雪人！低头只顾脚下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商铺门口，一个头戴铁锅，手拿长把铁勺，憨态可掬，却又不失滑稽顽皮的雪人立在那里。走近，才知这家铺子是开饭馆的。过路的行人停下脚步，围着雪人看上一番，然后带着笑容赶路。我想他们和我一样，佩服雪主人独具匠心的创意吧。
快看，前面这个比那个更神气，更有创意！他兴奋地说。呵呵，这家肯定是卖酒的，我笑着说。雪人面目狰狞，挺胸扬头拿着一瓶酒做欲喝状，怀里还斜揣着一瓶。唯妙唯肖，一个活脱脱的酒鬼。再看这家的门匾：“天下第一酒”。几个围观者调笑着拍照。他也拿手机对着喝酒的雪人拍，我说就一个活脱脱的你。他说你看你，又要拿我喝酒说事哩！
说说笑笑出了小镇。放眼望去，白雪皑皑的世界，空灵而洁净。河沿田野如同铺上了洁白的床单和羽绒被。太阳微弱的光照在雪上，熠熠生辉。我们朝锦鸡塬山的方向蹒跚走去。路过那条平日里不愿走的小河沟，心里一喜，眼前一片洁白，再也看不见倒满河沟废弃的地膜和烂菜叶。我由衷地敬畏雪的伟大雪的魄力，它能掩盖世间所有的肮脏和瑕疵，它是否也能净化人的心灵呢？他说：这条河沟以前有鱼，小时候他们放学后，常来这里抓鱼玩水，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河水、鱼和平日看到满河沟的垃圾联系在一起，他说我笨，没有一点想象力。
……到了锦鸡塬山下，我们意外地碰见一帮滑雪的孩子。聪明的他们用废弃的橡胶轮胎做成最简易的“滑雪板”，坐在上面滑行，一个跟着一个，神情专注，却也忘不了相互调笑。他们滑下去，抱着简易滑雪板又返回，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有的则上到最陡的坡上，身子伏在滑雪板上，迅速地朝坡下冲去，滑雪板与雪面的惯性作用，使“雪板”越来越快，后面的孩子一个撵着一个滑下来。有的滑着滑着向路边冲去，有的人和滑雪板两分离，吓得路人慌忙避让。来不及躲让的，连同后面滑下的，便会倒下一串，一个个滚一身雪，哈哈的大笑声伴着你推我搡的吵闹声，震得山坡树上的银屑儿簌簌下落，惊得路畔儿上觅食的麻雀乱飞。最让我觉得好笑的是那个神气的，呼啸而过的驾驭者，很帅气，很威武的样子，被山风吹得红红的脸蛋上透着兴奋与自豪。
多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啊，我被他们的快乐感染着，好想加入他们的行列，重温一回儿时滑雪的滋味。看我蠢蠢欲动，做着侧身滑雪状，一个穿红色棉衣的小男孩起身指着他的“滑雪板”说：阿姨你来试试吧，这个滑得快！看旁边他默许的眼神，我嗔笑着坐在了橡胶轮胎做的滑雪板上，还没等我做好要滑的准备，存心让我出洋相的他就从我后面一推，滑雪板带着我就簌溜溜冲下坡去，吓得我“吱哩哇啦”乱叫时，滑雪板离开了我，我斜躺在了坡上，孩子们拉我起来时，我笑的流出了眼泪……好开心啊！世上任何事物都在变，唯有童心永不变。童心未泯的我还要再试一次，他赶紧阻拦说：算了算了，别扭了你的老腰！惹得孩子们“咯咯咯”地笑。说来也怪，我与这帮孩子们好像旧相识似的，他们肆无忌惮的尽情玩耍着，丝毫都不介意我执手机抓拍他们快乐的瞬间……
照片一张张翻过，那清澈的眼神，那不带任何杂念的纯真，连同天穹赐给人间的纯洁，让我感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