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的拐杖
岳母老人今年已有八十多岁了,论起体魄来,还算结实挺硬朗,走路行动都不需要拐杖来支撑。无论说话,耳朵、眼睛都算可以,也就是人们的常说的眼不花、耳不聋,甚至可以轻松地认针穿线,老人有这样的身板就是后生们的幸福了。
岳母老人祖籍是算河南人,可她是从小就来到陕西的,也说一口的陕西地方方言了,就是生活习惯也和陕西人融合在一起,难分清她是是外乡人。自从小时候就来到陕西,从河南上到陕西是只有十四、五,什么事也不太懂,早早离开了河南母亲,在陕西生活了足有七十多年,生活在解放前那个才叫苦,就是解放了,也由于家处陕西北方一带,加上孩子们也多,女儿和儿子加起来足有七、八个,可就是这个环境下,还是生活的挺结实。
本来就她的体格也用不上什么拐杖,可她总爱收拾一些木棍当拐杖用,总爱在自己的房子,床头边放上好多的木棍,几乎到处就有木棍的踪迹,这些木棍时而当拐杖用,时而就可当工具用,她可以顺便用木棍拨些东西,也可以哄哄鸡狗、小鸟,赶些鼠类之物,她的用途谁也说不清。后来后生们有时也烦这些木棍来,这些木棍在屋子摆放的多了,只显得它是个碍足碍手的东西,看起来也不是个多值钱的烂东西,后生们总爱收拾这些木棍,有时候急了就干脆把这些木棍用火烧了,也能给炉子添些热力罢了。
说起也怪,岳母也顺着年龄高居,也添些"毛病"来,木棍也被后生们收拾了,也没有木棒了,更显得自己有点无聊了,更希望给她弄个拐杖来。我想反正老人们年纪大了,我就给她制作一根拐杖吧。
幸好在我们的开发区苹果园里,有几颗枣树,看样子这园子再过不了几天,就成了一个小区的地基了。那颗枣树并不太粗,只有拇指般粗细,做个拐杖也挺好的,于是就给它锯了。放置了好几个月,让它自己晾干,去掉皮,露出黄黄的枣树本色,非常好看。经过细心刮光打磨,用砂纸使劲的磨光,更显得它的光泽。没多久我送给她,她高兴极了。
黄土高坡上的农庄,和以往一样,一年四季都是和黄土打交道,黄土就成了基本基调。只有在春天来临时光,北方的农庄才看上去有点生气,绿色变黄色,黄色变绿色,在来个绿色变黄色那就是秋风和冬雪了。
在岳母家里我已有四十余年的婿龄了,她也伴顺着我的孩子度过人生的童年,孩子们也慢慢地长大,她也慢慢地变老了,可她在孩子们眼里总是那样,人老了老样子总是不再变化,有时外孙们和她开起玩笑来,每逢年过节都想和她要个岁钱,来来往往总是笑呵呵的。外孙们也多了,算起来也有十几个,大的也有四十岁了,小的也有十几岁。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的东西,总是说说乐乐而已,可谁也别想要点东西出来。过年嘛人们总是在一起快乐一会,这就叫天伦快乐吧。
记得那一年岳母有儿子的时候,总是卖点好吃的东西吊挂在砖窑上吊篮里,一般的女子们谁也别想吃,总是哄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因为这个儿子也是她第七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娃,可想她是多么爱惜这个儿子的。有一次儿子可能出麻疹了,眼睛也红肿的,浆糊似的给护住了,她只能精心养护了好多天,也买了好多的点果,挂在高高地窑洞上的吊篮里,只有儿子想吃了,就拿下来给他吃,可第二个儿子就没有那么费劲了。
记得窑洞里有个大大的土炕,和窑洞门口相连,小小的窗户都是用纸糊的,窗户的上半截留个空档,都是为了透空气用的。冬季来临的时候,炕头上的小炉子和火抗连在一起,点起炉子慢慢地加热,因为土炕使用的太久了,烟筒总是不是那么流畅,只要在窑里生炉子,烟雾总是在家里不停地缭绕,门窗出烟总是不快不利,年久日长的窑洞顶上就被熏得黑油黑油的,只要在夏季的时候才能看清黑油发亮的窑顶。岳母虽然家里有两空窑洞,可那能舍得都住下,另个窑洞都租出去了。那时租金也非常的低,只有三、四块钱一个月。
记得岳母家原来有个大院,大院有长有深,院子分成两个段落,大门前院子子里,有口水窖,辘轳把在日常里也不停地打水,家里的女孩多了吃水也比较困难。前院还有个羊圈,时常养只奶羊给孩子们吃,多余的也买出些,维持家里的生活钱。前院子也种植几颗果树,有苹果树、石榴树,香椿树,那颗石榴树是棵甜石榴,每年结下大大的石榴,大部分都让岳母给买了。就是苹果树结下的果子也舍不得自己吃也卖掉不少,剩下的果子才给孩子们吃。
记得那中院东西盖了几间撒房东边当作厨房,西边两间撒房作为女娃们用的房子,而另一间也租出去了。就在窑洞前还有一颗苹果树,那颗苹果树结的苹果特别好吃,清脆爽口,口味悠长,家人都喜欢吃这棵树的苹果。当然也少不了买了不少的这颗苹果树的苹果了,那时的苹果在北方地区也是很少见到的,那时的苹果也不能和现在的苹果比较,那时苹果个体小,色度也不好,甜味也不够,也不太爽口,还有点涩口的感觉。但是能吃上那个苹果就算美炸了。
记得那些年里,我家的父母去世过早,我又在外地工作,家属都在的是那个生产队劳动,每年过节都只能在她家过,基本上吃喝都在一起,厨房里有口大锅,无论烧菜下面总是用个大锅,大锅也使用的十分光亮,炉灶旁有个手拉式的风箱,那个风箱属于中型的也偏重,风箱的前后进出口上的风门不停地撲塔!撲塔!人们各家都是那样不停地拉着风箱杆,还不停地给炉子加煤,为了节省煤炭,还是不停地炉子加些炉灰沫,也用蓝碳做饭烧菜。农村做饭比较简单,用只小油勺,临时烘点油拦些葱花就是一顿饭,当然醋和盐是少不了的。
记得那些年代孩子们多,上学的时候,每天都不停地叫喊,特别是冬季早上,天还是那么黑的时候,就开始叫唤起来了,不停地三、四、五、六娃们一床啦,也不知喊了多少遍,孩子们才懒痒痒地起身,冬季就是那个北方的冬季,天特别冷,也特别黑,孩子们哪有多厚的保暖棉,每天依旧地不停地叫着,叫唤声震动了窑洞外的撒房里,孩子们慢慢地熬过童学时光。
记得那些年里,我的孩子也小,离不了她的照料,一个在她的背上,一个在她的手里托着,时常把腰弯的深深地,生怕一个掉下来,一个溜下来 ,嘴里还不停地叫着、说着、哄着、也不停地骂着。手里还不停地拿个木棒吆着、拨着、柱着,也不停地打着。自己的衣着也一点也不讲究,头顶还是那个白色的头巾。
记得那些年里,我有时回到家里,每当我走的时候,就给我烙起锅盔来,一口大锅也只能烙一个锅盔,淡淡的火苗,有好长时间的文火,几个小时,半天功夫,才能把厚厚的锅盔烙好,烙好的锅盔切成多牙,装在我的挎包里,好在路上做干粮用。每次烙好的锅盔只能剩下几角,大部分给我装上了。
现在岳母也不能烙锅盔了,只能谈谈说说,我用一根拐杖来达心意,也祝岳母身体好,精神好,用拐杖代替我时常伴随你,用拐杖和你聊聊家常乐话,聊聊儿女们的家事,开开心的生活下去。祝福你快乐常在,健康常在。
201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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