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深散文】邂逅常春藤

显示全部楼层 · 2018-10-19 15:40:47

大概文人都很喜欢花。读林清玄和汪曾祺的文章，里面常常说到很多花花草草。看到那些没见过或者没听说过的花草，我便去百度图片上搜索。什么香橼佛手、八角绣球，什么菊花桃、金丝柳……慢慢地，对那些花儿草儿，就认识了，也熟悉了。
认识了这些花草之后才知道，那些看似非常名贵的花儿草儿，在我们这儿也很常见。以前是见而不识，现在识而再见，那感觉，就像在熟悉的陌生人里，突然看见了老朋友。
认识常春藤，是在林清玄的散文里。里面有一段文字写得极好:“那是我见过最美的一株，许是长久长在阴凉潮湿肥沃的土地上，常春藤简直是毫无忌惮地怒放着，它的叶片长到像荷叶一般大小，全株是透明的翡翠的绿，那种绿，就像朝霞照耀着远远群山的颜色。”
就因为那句“那种绿，就像朝霞照耀着远远群山的颜色”，我一下就喜欢上了常春藤。再去花圃看花的时候，就特别留意它。只是，它和绿萝一样，被种在小小的花盆里，吊在花圃的角落里，毫不起眼。
后来，跟爱人去云南，在一个冰库的院子里，邂逅了一架常春藤。那一排常春藤的主干，个个都有碗口粗细，藤蔓顺着搭建好的钢筋棚架，蜿蜒生长。枝枝叶叶，不仅密密层层地覆盖了整个院落，还漫延到四周的围墙。翠叶如波，绿如云烟，回旋荡漾，叶叶柔美。那规模、那气势，真是前所未有的壮美和壮观!突然就理解了“朝霞照耀着远远群山的颜色，”是一种什么样的绿！
今年早春，和朋友一起出游。那地方是一个刚开发不久的景区，很多地方还十分荒凉。又因为是早春时节，除了迎春花开了，其它的花草树木，都还在沉睡中。放眼望去，枯死的芦苇还没有长出新芽，榆树柳树的枝头，都还只有一丝青绿，枯黄的茅草一片一片地漫延。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到处还都是冬天的景色。
峰回路转突然一架葱葱郁郁的绿色就醉了你的眼。可能因为是早春，那绿色并不十分招摇。那常春藤攀爬在山崖上，油绿的叶子排列在一起，密密地没有一丝缝隙，均匀地遮盖了整片的岩石。而且，那常春藤所有的叶子，都朝着一个方向生长。那感觉，就像一架流动的绿色瀑布，从岩石的顶端一泻而下……
常春藤果然是四季长青的！我以为它只是名为常春藤，大概只有在花圃里，或者四季如春的云南和台湾，才是四季长青的。没想到在我们这儿，经过了这么寒冷的冬天，在这样荒芜的园林里，它依然骄傲地、执着地铺排着它旺盛的生命力！
本来暗淡晦涩的旅程，就因为邂逅了这架常春藤，突然就变得意义非常。那感觉，就像相思多年的情人，突然站到你面前，感动、惊喜、雀跃……又似乎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
因为心里有了这两架常春藤，总觉得花圃里的那些常春藤，再也不能入眼了。经过人工雕琢的山水花草再美再好，终究比不得大自然的山水花草，来得精妙绝伦！正如欧阳修写画眉鸟的诗:“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