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董怀禄 于 2018-11-5 11:28 编辑
良 心 小河水
人是一个动物，文明的说法是“高级动物”。何谓高级与低级呢？据说会思想，做事有目的就是高级动物，其实现在有不少动物都会思想，而且做事的目的性很强。所以人有时候和动物没有区别，有时候比动物还少心眼。就像我，好了伤疤忘记痛，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动物。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记不清我曾经有多少次对自已说过：“今后不要写作了。有闲时间、没正经事情干了就耍去！”可是，说一次忘一次。用咱老乡的话说就是：咱这人不敢见米饭沁皮。谁给个麦秸杆就能当拐杖拄！ 近两年，利用业余时间，将自已大半生写作的文章整理了一下，出了几本薄书，在熟人和朋友圈中产生了一些反响。艳炸得很，就有点张狂。把自已当作一个作家，就拉开架势要写几本像样的书。于是去年一年内就铺开了两个长篇《红苹果，紫葡萄》和《我是啷嘀当》。微信公众号发表了部分章节后，竟然吊起了一些读者的胃口。几天不发一篇，就有人着急地寻问。问了几个月，看看还是没有动静，就抱怨。有学生甚至发牢骚说：“老师也学着骗人了！把人都等得急死了，咋就是等不住一个‘下回分解’！”我就惭愧地说：“再等等，再等等么，过几天就续上了！”话是这么说，实质上是贪多嚼不烂，两个长篇都写成了王半截。又因为受到一些风吹雨打，写作的决心严重动摇，笔一搁下就不想再往起拿了。 最近一些事，又一次次触动我的灵魂，轻贱的毛病又犯了，痒痒得很，晚上有时就睡不着觉。总觉得人还是要讲良心的！能干的事不去干，那就有点昧良心了！ 一事是大舅殁了，我去送埋葬。遇到几个熟人找我要小说集《家在牛角塬》，车上正好有两本，我就拿给他们，没想到却惹了麻烦。讨要书的有四五人，他们就在那里争。这人说：“我和他是老同学，这书是送给我的！”那人说：“他是我表哥，他能说这书没我的份？”另一个就说：“你们都沾亲带故，见面的机会多，下回再找他要。我离得远，又没啥关系，先归我，我看完了再还你们都行！”争得红脖子胀脸。更让人伤心的是有一个生人，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直跟着我，背过人后突然站在我面前。甚至有点祈求的样子对我说：“我能知道你，你是一个作家，我经常在手机上看你的小说，我很喜欢你的语言。你是咱农村人的知心人！你的书能送给我一本吗？”我有点惊讶，还有这样痴迷我作品的人？ 还有一事。周末回乡下探亲，和村里几个人在门上谝闲传。有老汉问我：“听说你有一回写了一篇啥文章，把县里一个局长都吓得尿到裤子里了，后来拿的好烟、提的好酒巴结你呢！”我问：“你听谁说的？”他说：“咱这人都这么说！”我说这是胡吹呢，根本没有的事！可他们都不相信，而且越说越多。说我有个学生在某市当市长，有学生在北京干大事。我说：“在一所省级重点高中教了几十年书，学生中出几个当官的，那是很正常的。但我从来都没找他们办过事！”他们就说：“你看人家其他村的街道早都铺了水泥，明光发亮的，咱这街道至今还坑哩洼拉的，晴天一层灰，雨天烂稀泥。你能不能写篇文章给咱呼吁呼吁，或者找你市长学生给咱扶个贫——把咱这街道铺一下？” 世上最直白的人就是农民，他们淳朴、老实，怎么想就怎么说。他们是你的父老乡亲，虽然并不了解你，但却把你看得很能行，很赢人，寄托希望于你。你该怎么办呢？你能说我不写文章了，我没事干咧想耍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你是农民的儿子，你的根就扎在关中的黄土塬里，你能做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吗？你真的就忍心到处耍吗？ 看来，我又得食言，又要写点东西了，最起码也要把两个半拉子长篇叙述完。尽管我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知道自已的文章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那不是自已所要考虑的了！
作者简介 董怀禄，笔名小河水；新浪博客和微博昵称：长安亦君；微信 和QQ昵称：细水长流。工作于湖北的陕西礼泉人。中学高级教师，十堰市首届十大名师，中国中学骨干教师。中国新文学学会、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作协十堰分会会员，原十堰市语言文学学会常务副秘书长，乡土文学作家，精短小说签约作家，西部文学副主编。作品见诸多种报刊杂志和网站，多次荣获文学大奖。出版有个人专集《怀念与忧思》、《黄土魂》、《董怀禄短篇小说选》、《家在牛角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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