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散文】向着黑暗的光

向着黑暗的光

        我们站在青春的边角上，前方的黑暗，要随前行照亮。   ——题记

        在一座普通的小城中，有这样一个少年，他总是骑着车子在路上狂奔，自行车是他最喜爱的。
        少年很喜欢骑车的感觉，喜欢风吹过短短的头发，仿佛头发随着风越来越长，像墙头草一样往后倒。他还喜欢风吹起薄薄的T恤，T恤会像水面的波纹一层层波动，凉凉的感觉特别舒服。
        他总是在清晨出门，当他登上脚踏板时，仿佛有一种力量延伸的感觉，他能够骑得很快，也可以骑得很慢，他喜欢拐弯时将车子尽量倾斜，想达到临界位置，那种感觉对他来说很刺激，好像一种极限运动，稍微有一点偏差就会伤筋动骨。在平直的道路上，他会匀速前行，听着风声遮掩一切，就好像黑布蒙住了双眼，又像是梦境遗忘了睡眠。眼睛会被风吹得干涩而生疼，但他仍然想睁大双眼，让眼睛感受到风的存在，仿佛看见了风。有时候他会胡言乱语，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嘴角的肌肉僵硬，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说话。被路人碰到时，只会莫名其妙地看他几眼，就好像看一个充满热血的傻子，少年都知道，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没有人见过他，更没有人愿意去记住他。
       路上，当少年看到好看的人或车时，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想，是车子骑的太快而灵魂还想逗留一会吧。他不喜欢红灯，因为必须要停下来，就像歌唱者一下子破了音一样叫人难受。但他也不喜欢绿灯，因为它会变成红灯啊。一路上，他会为一点小事而纠结，而后选择没有结果的遗忘，他早该遗忘，比如是否要一直就这么骑下去。他想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骑出这座相对于世界很小很小的城市。但是，当他骑到城市的边缘时，前方是没有路灯的一条路，他很害怕，不是害怕有坏人，而是他害怕黑暗，因为在黑暗里什么都不可能发生，却因此什么都可能发生。于是他只能在城市边缘一圈一圈转着，想象着将要脱离这座城市。
       有时候，他会骑得很慢，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拐来拐去，以便听到身边人的谈话，当他听到别人对他车技的赞美时，他会无比激动，然后想着不能骄傲，都是车子的性能好。当然，拐来拐去总少不了和左右人的碰撞摩擦，随之而来的便是他们的指责声，他无法反驳，郁闷的时候只能将怒气发泄在空气中然后离去。
        少年每天都如此，但是今天，不太一样，今天，是他18岁生日，再有十多个小时，他就是18岁的青年了。在早晨醒来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透露着一点落寞，他一如既往地蹬上自行车，然后越蹬越快，今天，他没有减速，一直蹬到了车子的极限速度，脚蹬都因太快而振动，车子仿佛再没有了与地面的摩擦。他今天没有停下，闯了红灯，一直朝前，他今天也没有到人群里拐来拐去，只是从早晨一直到黑夜的狂奔。
        当霓虹灯亮起，当小腿肚子打颤得厉害，他终于不舍地停下，然后看了看城外，然后艰难地调转车头，像城里走去，看着小城低低的楼上安着摩天大楼的灯时，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路上的行人又将他当成了傻子。突然地，他停了下来，再次调转车头，再次蹬上脚蹬，向着城外的黑暗再无顾及地离去，车轮的前方，开始变得明亮。
        我们何尝不是那少年，自行车何尝不是心中的追求。也许，在成长的岁月里，会有享受的甜美，会有坚持的心酸，会有不被理解的痛苦，会有迷茫时的暴躁，不论如何，当所有的日子慢慢走来，又走去，站在青春的边角上，该突破所有的枷锁了，抛开那些无所谓的抱怨与没来由的寂寞，我们正是最阳光的时刻，向着那前方的黑暗走去，用自己的光芒照亮这前行的黑暗。


作者：渡，山西传媒学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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