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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林边小说】南京大屠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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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林边小说】南京大屠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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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24 12:4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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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正是南京保卫战的近第三天。此时在南京城14道城门边,中国军队和凶悍、恶毒的日本侵略者还在进行着残酷的战斗。不久前,被日本大本营任命的陆军中将朝香宫鸠彦来到了南京。他的使命并不是要真正去参加指挥作战,而是等着如果南京被攻占后,进行的一些社会治安环境的处理。他是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五日到的南京。这个对自己侄儿日本天皇裕仁提倡的大东亚圣战,首先是征服中国并长期统治中国,后霸占亚洲和全世界的宏伟蓝图心领神会,同时,他是在日本皇族中,极力推动日本向外扩张,先占领中国,对中国军政和那里的人民采取全面扼杀的心如铁石的、歹毒的强势代表人之一。
此时是十二月十二日黄昏。坐在日军前线指挥部单独一间帐篷里的日本皇叔朝香宫鸠彦近40岁,他只有一米六六之间,两个尖尖的颧骨,看上去冷酷而强悍的小眼睛,随时随地显得强势的神情和带有日本皇族的气质,使他与众不凡。自从在三天前,就是十二月十日在早晨八点半开始的日本侵略者对南京城进行总攻以来,接近三天了,他关心前线的六万日军对守城的十万多点的中国国军的进攻情况,但是,在他心里面,主要关心的是:日军什么时候成功攻占南京城?可是,在日军的进攻中,比如:昨天,听说在十二月十一日14点到16点间,负责指挥南京中华门战斗的第六师团的师团长谷寿夫,指挥鬼子和坚守中华门的中国军队进行了三次令人感到可怕的、胆颤无比的白刃战,其结果都是日本鬼子被杀退。谷寿夫被中国军人的坚韧不拔的斗志震撼了。他几乎绝望,要剖腹自杀。但是,朝香宫鸠彦只是听手下说了,对此显得淡薄,好像这事根本就不能提起他的兴趣。他主要感兴趣或最需要做的是:组织指挥对中国军民进行无情的灭杀!
这时,他坐在身旁是白色帐篷的四方布窗下的一把软椅子上,在布窗外是中华门外的荒地坝,再远往南就是南京城外附近带有寒冷冬日气息的山岳,而在他正前面较远的南京城下,在不久前,还进行了中国军队和日军进行了近三天三夜的守与攻的猛战。现在,接近黄昏的阴灰色天气依然皱着脸。有时一些冷得浸皮肤的风吹了进来,使他微微抖了一下,他就把黄色厚呢子大衣裹紧自己体态丰润的身子。然后,他就看着远处在打了近三天三夜的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在包括中华门和南京的十四道城门边的激战情景(尽管现在没有了),但是那种枪声急急,还看到有日军的飞机、大炮在附近不远处向本来十分坚固的、从明朝开始修建的南京城墙轰击的情景,以及两军在城门边的残酷争夺,始终出现一个非常肯定的现实:日军没有攻下南京城;可是他回想起第一、二天看到日军用群狼般战术的气势恶攻中华门的战斗令他是多么愉悦,而现在没有战斗的声响了,就仿佛大雨落了很久,不经意间大雨停下了似的,他才好像觉得中华门从下午16点就没有看见有战争状况了。他迷惑?
这时,他把如水蛭般的冷阴阴的苹果形脸转回来,把背靠在非常舒适的胶椅子上,继续修生养性。几秒钟后,走进来一个副官。“报告阁下!”
“战况有什么进展吗?”朝香宫总是以这样关心战争的口气问。
“阁下(这些日军军官都知道他是皇叔),据情报,支那军人开始放弃阵地,纷纷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朝香宫一下就意识到或明白为什么前面的中华门是一片安静的原因了?为什么没有出现再打仗的征兆了?
哦,他想道:原来支那军队跑了。如果不跑,为什么不再坚持?
想到这里,朝香宫非常清楚(在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之前,他们对中国的军政国情进行了深层了解,可以说了如指掌):以蒋介石为主的中国军队,一向各顾各的,相互吃掉对方;还有,年轻时的蒋介石在日本军校学习时,被对华有侵略野心的日方人员进行了特意的观察。后,日本的军政人物处于对以后的中国有侵略野心的图谋,认为蒋介石外强中干,性格乖张,不是一个意志刚强的人,这就跟日本军政人物一个感觉:蒋介石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他们(日本)将在未来对贫穷落后的中国进行盘剥时,有望从蒋介石那里获得侵略方便。根据日方特高课收集的关于中国国民党高层的情报,蒋介石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当作必须要优先除掉的对象。当日军对中国的东北三省进行侵略时,蒋介石让张学良不抵抗,对日本军队采取的是妥协退让的政策,致使日本侵略者非常轻易地占领了东北。后来在西安,蒋介石才被张学良杨虎城通过周恩来副主席的精明指导逼为抗战。但是,现在,他关心的是怎样踏进南京,怎样尽快启动他擅长的、热衷于做的,做得非常拿手的事一一一屠杀。只有这能激起他强烈兴致。他最喜欢看到或最热衷于希望一一一有无数的中国军人、平民被像鸡鸭般被宰杀掉的快感,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他这个极力推动侵略中国政策的强硬人物的满足感。
由此,擅长搞大屠杀的朝香宫鸠彦赶快意识到:该是发布屠杀南京军民的指令的时候了。
对呀,我不能忘了向下面各部队的主要指挥官发出斩杀支那军民的命令。想到这里,朝香宫就对副官说:“等一下。”
“阁下,有什么事吗?”
朝香宫就走到靠近帐篷边的桌子旁胶椅上坐下来,在一张抬头有绝密的纸上,再抬头写上“阅后即烧掉”的字样,然后就在纸上写上下面的屠杀命令:
杀光所有的支那军人、支那平民,老少不论。
写完后;他又连续写了多张,因为屠杀这样的事在南京城里有百多万的军民,需要由大量的日军部队来干。他就把写好的多张这样的屠杀命令分开装进多个文件袋里封好,写上名字,就拿过来交到副官手里说:“三船副官,你派人把这些命令送到各部队负责的长官手里。”
“嗨。”
然后,三船副官就走出他的帐篷,派出手下的鬼子传令兵到南京城边的各个部队的主要负责人那里去了。
天,渐渐黑近了。日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长得眼睛不大,方长白净的脸,显得温静而内心邪恶、性情歹毒如蛇的56岁的中岛今朝吾正在中华门的外边。天要黑了,他准备明天继续进攻中华门。这时,一个传令兵匆匆走来了。
“厚鼓鼓(日语报告。)”
长得非常健壮的中岛师团长听到了有人喊,就转过身来,这个传令兵把文件袋交跟他,就离开了。中岛师团长看到了命令,他明白是朝香宫的指令,就是说这相当于是日本天皇裕仁的意思。他走到一断墙侧边,拿出火柴背着人烧掉命令,毫无疑问,他已经意识到屠杀战俘和平民是违反人类道德的严重罪行。他想道:就要在日本控制下的南京城里,来一场斩杀所有支那军民的大运动了,这是大好事,我早就在期盼它到来。哦,这太辉煌了!他想到这里,一张长脸就发出杀气,用十足的流氓性情又想道,什么日内瓦公约不许杀战俘,去他妈的蛋!想来束缚我的手脚,滚开!(这一句来自描写南京保卫战、大屠杀的长篇小说《江城》)。想到这里,他凶横地马上对身边的部下说:“召集所有官兵开会。”
“嗨!”
……
过不了十多钟,在中华门外边的宽大地坝上,站满了一张张脸俱疲、十分憔悴的人面兽心、凶毒的日本鬼子,在几乎暗黑的荒地上,排好了队,一横片。一会儿,中岛师团长出现了。他站在一个弹药箱上,发表进攻南京城的重要讲话。他有一种拿破仑攻破奥斯特里茨的豪迈心情。
“我大日本最了不起的、最优秀的勇士们,我知道,你们这几天来打仗太累了。想起你们为了天皇规划的大东亚圣战,为天皇陛下征服亚洲的宏伟蓝图而和下贱的支那军队血战,有多少的天皇最忠诚出色的军人玉碎了,”他说到这里,略停一下,就看看下面的一横片望着他的一个个神情疲弱、一身灰渣,散发出野性和歹毒气质来的部下,又继续说,“这都是那些支那军人跟你们造成的。本来你们中的一些多好的勇士是不应该牺牲的,你们完全可以非常优越地战无不胜地攻下中华门,这下,必须要在一种艰苦的努力下打下南京城了。”
下面的日本鬼子们听了他的话,马上就有人认为:南京城是他们战胜了中国军队而攻进城去的,但是,事实是国军自己撤离了南京城,让鬼子获得了便宜。
中岛师团长在一番安慰的话后,他已经在此前,就是朝香宫鸠彦刚来南京的一次在他包括第十军司令官柳生平助、谷寿夫、中岛今朝吾他本人等日军高级将领开会时,就发出指示:攻下南京城后,杀光所有的支那人,老少不论。
日本侵略者高层是最擅长在自己势力强大的时期,对自己对手干出和干绝他们想到的、或想不到的一切罪恶的。
在发言中,心里涌起即刻到城里,见一个中国军人就打死,遇一个中国人就杀的强烈念头顿时撩得中岛师团长讲不下去了,他不想在那里再废口舌了,他干脆当场张口宣布:“ 你们,我的大日本勇士们,快攻进南京城去,把你们在支那军人身上受到的伤痛、苦闷、怨恨都通通发泄出来吧,你们是自由的,想干什么就纵情地去做,那就是把你们看到的,见到的所有支那军民一个不留杀个干净,老少不论!”
于是,站在他四周的日本鬼子一下疯狂了!马上就对关闭的中华门的紧闭的城门拼命推倒,还有从几个被打烂的城墙下的窟窿里冲进南京城(此前的两个小时,这里有中国军队守着。被中国军人在城墙边进行的白刃战杀怕了鬼子不敢进去。这时,知道了中国军人已经撤走才这样猖狂)
那么,为什么日本侵略者是这样的歹毒无耻?这个国家,在上个朝代十九世纪有一个武士道的传统精神。在日本历史上,有些强悍、恶毒的占有欲望强的日本男人,在关乎自己利益的帮派斗争中,不惜一切手段,置对手为死地。往往是凶恶的一方,人多歹毒一派占尽优势,只要满足了这个条件,就会把弱势的一方置于死地才罢手。还有,日本男人都有集体作恶的特性。他们不管什么是对的,正确的,有没有道理,只要自己的领头人下了命令,不管对手是正义的一方,坚决无情地杀灭对手,从没有一丝的内疚感而是洋洋得意,照干不误。当他们杀灭对手时又快又狠毒像蛇,当自己面临死亡时,就怕得要命。这就是日本军政人物的特性。
这也是典型武士道精神。它被日本军政人物推广到日本军队里,想利用野蛮而严厉的武士道手段达到占领中国、亚洲、全世界的目。在这一精神的深深影响下,此时,即将占领南京的日本侵略者就是满脑袋这样的理念和狂妄意志。他们是不会放过报复、震慑南京人民的机会的,从而用恶毒、残暴的方式达到摧毁中国人民的抗日意志,仿佛以为,只有他们才会杀人,人家都是断手杆。
(二)
当南京保卫战打了近三天,国民党高层为保存国军实力指示坚守在城里的很多地势的国军撤出南京城。这一严厉命令除了不顾城里的平民死活,对坚决以城共存亡的所有抗日国军官兵在心里和信心上给予沉重的打击和动摇。历年来,以搞阴谋打倒对手为主,很多渴望升官发财的国民党高(军)官以蒋委员长为大树,极力攀附为主要对象的国民党的政团形式能跟中国军队和中国人民带来什么好处呢?那只能是国力衰弱,经济落后,民不聊生的国家情势,而这就跟在朝鲜那边隔海的、经济已经发达,拥有一批狂妄、野心勃勃、道德有问题、擅长搞战争杀戮极力想通过占领中国而获得辉煌战功的蛇性十足的日本军政人物以最佳侵略中国的机会。(日本从两百年前,到抗日战争到现在和未来,都想把中国弄到手。)
……
南京城防警备区司令45岁的肖山令,在下午15点,开了一个军事会议。会议传达了国民党高层的决定:守卫南京的全部国军撤离南京城。
他获得的任务是撤离手下的宪兵部队过长江,往江北去。
勇敢、正直富有责任感的肖司令在心里打定主意,他本人决不离开南京城,只是把此前守卫在莲花堤等阵地上的宪兵部队让他们相机突出日军的包围,其余,就安排自己宪兵部队向位于南京城北的长江边集合渡河。
到了傍晚,天渐渐暗淡了。坚守在南京14到城门边的中国军队,还有紫金山上的部队在获得这命令后,有些国军英勇的战士、指挥官不想撤离,还想和日军拼死决斗,为战死的战友报仇;还是有大部分的官兵又不甘心又十分无奈一一一这些在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还具有兵痞气息的国军战士和指挥官,为了保卫中国首都,奋然血战极度残暴歹毒的最卑劣凶坏的日本侵略者,根本就不想脱离自己已经守卫近三天的南京城。有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尽管日本鬼子用飞机、大炮不间断地对南京的军人和他们所处的战斗的阵地进行了反复凶恶轰炸,也尽管死了自己战友、兄弟,他们依然要奋然血杀极度歹毒、品格败坏向他们做出凶狠急攻的日本鬼子,
他们用他们热血和美好珍贵的年轻生命来力保南京和那些孱弱无助的南京平民。我们可以想象,没有军人保护的人民会是怎样的悲惨处境呢!但是,他们不得不服从命令,紧急撤离南京城边的阵地向南京北城下的长江匆匆而去。
国军要撤离南京城了。这个消息如一声炸雷把满城的平民、军人弄得人心动摇,十分恐慌!谁都知道一个城里没有军人的保卫就如同自己被甩跟了如狼的侵略者。十分恐慌的人们都不想死在这里,都拿上自己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惶恐不安地携家带口往位于南京城北的长江边赶去。
但是,早在打仗前,军方有命令在长江上的所有渡船全部都被收缴了。
没有船过河,聚集在那里的大量从南京城里很多阵地上涌来的军人除了有少数军人要血拼鬼子,基本上或大部分都向长江边赶来;平民就更加的恐慌。眼看晚上来了,只要过了今天晚上,到明天,日本鬼子就会完全占领这座城市。毫无疑问,国民党高层为了自己的党国利益,不关心人民的死活,只顾他们赶紧跑了,而这会带跟留在城里的中国军民怎样的处境?
不甘心死在侵略者手里的撤离的军人,还有十分恐慌烦躁不安的贫民,不断从岸边的一些逃离的无人房子里,拿(拆)床板、木板、门板作为简单的渡河工具,他们什么都不想了,就想逃命,赶快脱离即将要来临的杀身之祸。
于是,不管是军人还是贫民不顾在12月的十分冰冷的江水,把身子扑在门板等上,往眼前一派黑黝黝的如深黑色的江心用手划水而去。可还是有军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船,如获得了救星都赶快跑上去,一条小船挤满了士兵,晃晃悠悠的船因为超重快要翻了。
……
“司令,我们找到了一条船。”一个宪兵营长陆忠良跑到坐在河边上的肖山令司令旁说,非常的欣喜!
肖司令听到陆营长的话,对目前状况非常了解的他都希望让自己士兵脱离南京城,但是,他本人是绝不离开南京的。可是为了不影响部下的心情,他还是站起来说:“走吧,上船。”
宪兵战士、指挥官们看到自己司令都上船了。就都急忙赶快上到船上,都急切地赶紧脱离南京城,因为,谁也不想死在日本鬼子的手心里。
“司令,我们开船了。”陆营长说。他33岁。
肖司令知道这条船将在20多分钟间到江北,然后再回来还接等在这里的战士。
然后,木船离岸往外而去。看到木船离开,这时,在黑乎乎的非常冷的长江边的夜色里,在河边这里、哪里、近前、远处有看不清的无数军民的闹哄哄的烦躁声响。
正直、厚道的肖司令听到这些军民的声音,心情更加沉重。他情不自禁地想道:我作为保卫南京平民的城防司令,就这样丢下城不管吗?难道我为了服从军令,就有权利把这些可怜的平民、城市留跟日本侵略者吗?不,人总是要死的,我不能苟且偷生。我既然决定和城共存亡,那就一定要说到做到,绝不食言。想到这里,坚定而正义的肖司令就跳下水里。
在船上的极为仗义、坚决忠于职责的英勇的陆营长看到肖司令跳下船,就知道,他也非常了解司令的心意:这时,就是司令离开了,把南京留跟了日本侵略者都是中国军人的耻辱,任何军令也超不过一个城市的沦落的历史责任。
“司令,你怎么不走了?陆营长还是问。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司令过江呀!
“我不走。陆营长,你就带着兄弟们过河。”跳下水来的肖司令往黑黝黝的江边走上去,他已经决定这样做了。
知道自己司令一定要留下,心底仗义、善良、作战英勇的陆营长明白自己司令和日本鬼子要拼了。
这个热血沸腾的英勇营长在这几天中,亲自带着自己宪兵战士到各城门帮助那里的国军官兵打鬼子,自己亲自上,还激励自己部下坚定勇敢地打击鬼子的决心。他也跳下水来。
同样,在船上的徐成明连长(是从淞沪会战下来的。他带着自己二十个弟兄一到南京,就加入了宪兵部队。我们在小说《江城》对他进行了描写)。他和船上的战士都跳下水。
肖司令看到他们都从船上跳下来了,就说:“兄弟们,你们过河吧。以后,要继续在别的抗日战场继续打日本鬼子。”
“司令,你不走,我们就不走。我们要跟着你打鬼子!”宪兵战士们都非常坚定地回答。是呀,他们的司令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宪兵战士们,就都返回并留在夜色茫茫而非常冰冷的、不时还有非常冷的江风吹来的长江边。
……
这时,在黑黝黝的夜色里,寒气依然的长江河边,等着渡河的在长江边的大量国军中,其中有国军营长张俊涛,国军连长王仁杰领着在南京光华门打了近三天战斗中,牺牲了全连大部分官兵并剩下来的五十个战士到了长江河边。他俩让人边找船边等着过江。其实在打仗前,两人分别是一营一连的一排长、二排长。他们的刘俊义连长、高营长在打仗的第二天,就是12月11日,先后战死了,两个排长就接替了他俩。请读者原谅,让我们讲讲他们在南京保卫战的三天中在南京光华门和鬼子打仗的战事。
在五天前,国军某部一营获得的命令是守卫光华门。光华门在南京的东南城边,而在南京的正南是中华门,这里是南京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段,人口密集。
一营一连的张俊涛是一排长,26岁,二排长是王仁杰,25岁,两人虽然是不起眼的一二排的排长,但是两人都非常的英勇、仗义!
……
(三)
“二排长,我们两个排都在最前沿。”一排长张俊涛说。他俩的一二排被高营长安排在光华门正门侧边有城垛的高高城墙上,这就是说:如果打起仗来,他们的一二排将面临日本鬼子的正面冲击。两人站在旁边有自己战士已经进人战备状态的城垛旁,看着近处南京城外(往东的方向)一大片荒地和忽高忽低些的灰褐色山。光华门正处于他们的严厉防备下。它的坚固呈淡灰色的城墙往侧东北方向延伸,从这里看去,能看到古老坚固而灰色城墙往那边伸过去的城墙头的视角。整个城里的人民和军队都涵盖在高高的城墙内,而安居乐业,军人勤奋守防的普通的生活方式。
“只要能亲手打死日本鬼子,把我安排在下面都行。”二排长王仁杰说。他看上去非常英俊纯朴。从内心和他脸上都写满了很想打鬼子的热切心愿。
“下面是别的连。真要打起来会挡不了好久的,只有靠坚固的城墙。”张排长这样认为说。
“一排长,你不是说,在下面大门边简单工事能就近打死鬼子吗?
“是呀。可是,我们军人也死得快!”
“那也行。”
张排长说:“我们还是不要急着早死,要多打死鬼子才好!”
现在,守在大门边的工事是另外一个连队。守卫在城墙上的是他们一营,据高营长说其他几个别的连队是准备在前面的部队牺牲殆尽时,补充上去的。
“反正都是死。早一分钟死和晚一分钟死都一样。”性情耿直的王排长索性而说,把他土红色的双手往外一摊。
“说不定,最迟到明天就打仗了。我听咱们刘连长说,营长要喊大家在营房里,吃最后一顿饭。”张排长似乎没有被这个话题影响了心情,而是说今晚要大吃一顿。
听到这里,王排长绝对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吃了饭,不是去享受好生活,而是急着打仗,一打仗,就难保不死人。他想道:老子不是被日本鬼子打死,就是自己打死鬼子,哎!心里想到这,王排长把他被灰白色的光线下一双明亮眼睛略低下,默然不语了。
是呀,最会打仗更英勇的军人都不想死,都想在自己短暂的部队生涯里,能平安地过下去,直到离开军队。但是,这一普通愿望随着即将和日本鬼子开战而如一个梦破灭了。王排长和张排长似乎在这一聊谈后,被这一话题影响,都不说话了。两人就去检查士兵们的准备情况……
这时,一二排的战士们都守在城墙上靠近正门,已经处于防御状态。但是,由于没有日本鬼子的进攻,国军官兵们都把步枪放在城墙上或城墙下的过道上,正你坐一堆,我站一旁在城楼上闲聊着。谁都知道,在日本鬼子没有进攻前,这极有可能剩下不多的一两天短暂时光是那样宝贵,仿佛他们的好日子就限于这一两天之间。
一班长王宝忠,他是一个27岁的国军老班长。他一脸络腮胡子,眼睛鼓鼓的,腰圆背阔,人非常憨厚;爱抽烟,烟瘾很大,一个短烟杆吊着一个装了烟丝的小烟包老是不离口。此时,他就来到张排长、王排长的身边,刚刚听到他们的谈话。就抬起他手把含在他透出一股烟气的、红红嘴唇上拿下,就说:“是呀,要打仗了。我们营长让我们最后大吃一顿,以后,这样的大鱼大肉就难说了,可能就没有了!”
在这一边的一个圆脸、壮实的战士周顺来说:“管他的。到时,我们好好吃,把肚皮吃得饱饱的,死了都值得了!”
一个宽脸的25岁老兵赵长福把鼻子一抹说:“是呀,吃了这一顿,以后就没有了,就是被打死了,也是一个饱死鬼。”
在他身边,有一个话少、沉默的老战士叫钱福来,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他身边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老兵,是萝卜形脸话多的唐忠良,他黑乎乎扁平的鼻孔下,一部又黑又粗的络腮胡子,他也背靠在矮矮的如栏杆般的墙上,右手拿着烟在抽烟。他俩旁边站有两个从别的地方来当兵才二月的新战士,才19岁,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大孩子。
一个是长脸新兵彭四全,眉毛有些细,一个眼睛闪亮闪亮的,非常开朗不生分;他身边和他同岁的新兵徐凯沉默无语,总是当官的喊干什么就什么,几乎很少和人说话,只是和彭四全才说话。
不太说话的钱福来把背靠在墙上,就这样,一直闭着嘴,抽他的烟。一口烟吐出来,后又把他红红的嘴动动,把嘴里的有点烟渣吐出来。赵长福说:“要打仗了,兄弟们。等明后天一打仗,还活不活得到就难说了?好好过吧!”
彭四全说:“唐大哥,你们都近三十岁了,打鬼子就是死了,都值得了。我们还二十岁不到。”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被抓了壮丁!”
“哎……”彭四全叹了一口气。
“哎,不要感到不平了。我们连长、营长、排长人不错,到时打仗了,会照顾你们新兵的。”还是唐忠良说,在安慰两新兵,他的萝卜形脸还显得多温和的!
在一边的一班长王宝忠说:“是呀。到时,我们老兵不会不管你们新兵的。”
“听到没有,徐凯。我们这批新兵还是多有运气的,遇到了这么多好心的大哥。”彭四全侧过他脸对身旁的一直默然的徐凯说。
彭四全说了后,他知道徐凯不言语。就看看他,又看到过去的、一直都木然不语的老兵钱福来,想道:钱大哥跟徐凯都是话少的人。他俩性子多么相像呀!
徐凯从心里来说既然已经被抓来当兵了,又是在保卫国家,就不想以前自己被抓去当兵这不幸的事了。现在的中国是国民党当政,心里也觉得管他的,他就点点。
徐凯说:“遇到好长官。我就不希望有坏的。”
“这一切都难说。”
徐凯没有回话。
“好了,”彭四全说。一副不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的样子,和徐凯聊别的了。
他们就继续呆在光华门的城墙上。
看起来,光华门和以往一样,如果不是禁止人们进出,还有荷枪实弹的身着浅黄色军衣、腰系宽皮带的非常威武的军人在城墙上和城门旁的工事上据守着,才知道这里要打仗了。
到了晚上,一营长高荣富,一个山东大汉。他是团团的土红色脸,非常魁伟的腰身,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这些使他看上去高大、威武而厚道。此时,即将吃饭了。他站起来,对着下面有三四十桌的一营全体官兵大声说道:“兄弟们,明后天,我们就和日本鬼子打仗了。为此,本营长特地喊大家吃一顿。今天晚上,大家要高高兴兴吃,放开肚皮吃过够,明后天,跟老子好好打鬼子!”
“是,营长!”全部一营国军官兵一起回应。
“好,不啰嗦了。兄弟们吃饭。”
“是,营长!”
“大家吃饭吧。”高营长又一喊。
一营的全部国军官兵满满一堂,热热闹闹地大吃起来了。气氛非常的愉快,好像这一切跟打仗没有关联,就是一次热烈愉快的聚餐。
张排长、王排长、王班长、钱福来、唐忠良、周顺来、赵长福和两个新战士彭四全徐凯坐在一起。
大家都非常高兴地吃起来,还喝酒。张排长、王排长、王班长、钱福来、唐忠良、周顺来、赵长福和两个新战士彭四全徐凯坐在一起。
大家都非常高兴地吃起来,还要喝酒。
喝酒如命的唐忠良拿着一碗酒到了徐凯那里。
“来,小兄弟,喝酒。”
彭四全说:“他不会喝酒。我来跟你干一口。”说完就站起来。
“不行。不会,也要来!”唐忠良喊道。一到吃肉,他的眼皮就发红,瘦瘦的脸颊不时在他一说一动显得豪爽时,就现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他人又干脆又彪悍!
坐在徐凯身旁的一声不响的钱福来说:“我替他喝。”他觉得徐凯跟他一样是内向人。心底仗义的他说。
“不行。”
钱福来同样利落地伸过手把徐凯面前的半碗酒拿过来一仰脖子喝了,就看都不看唐忠良,又继续闷声不响吃他的饭。
“不行!”唐忠良不满意地说。
在这边的王班长看了,就说:“老唐,算了。”
“那好吧。继续!”唐忠良说。
(四)
全部国军官兵吃到了近半夜,都回到了在离光华门下的近处营房里好好地睡了。
从来到这里两个月来,就要开始打仗了。新战士徐凯睡在彭四全的身旁,今晚和老兵们一起吃饭,他也吃得肚皮饱饱的。当兵两个月来,吃得是那样寒酸,肉也吃得少。今晚,他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
这时,他看见喝了酒的彭四全带着酒气呼呼地大睡起来,还有时蹬开被子,一时睡不着的徐凯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到要打仗了,他非常不平静!在一片黑乎乎的营房里,不时有一些睡熟时的老兵传到他耳边的轻微鼾声使他心绪不宁。他想道:要是自己被打死了,自己妈怎么办?她只有我一个儿子,爸爸在我十四岁时就死了。哎,我真是被打死了,我妈靠谁去养活?哎!
他在这一影响他抹不去的如石头般的心绪里,处在这一多久的忧愁里很久了,他脑袋是茫然的,心是烦躁的,实在不能平静下来,他才从身边睡着的战士们中间,由于睡不得,他就从炕上爬起来,坐着,看着对面的黑乎乎的窗子,这时在黑黝黝的营房里,除了战士们的鼾声,就是非常安静的营房。他看着营房对面关闭的窗子外黑而深沉的夜色,透出一些冷而温柔的意味,这一感觉使他一直忧心的心里没有这样多了。
他坐了多久,才渐渐地来了睡意而睡了。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2月10日,根据国军上层的指示,他们一营依旧在光华门的城墙上据守。徐凯还亲自看到:自己的高营长也亲自出来和战士们一起打日本鬼子。
显然,高营长知道今天是该打仗的日子。他看着头顶上,在早晨8点多钟的铅灰色夹在寒气中的天空上,仿佛充满了饱和的风雨。他站在城墙的墙垛旁,看了看此时还空无一人,处于南京东南面的光华门下往外宽大的荒地上,还没有日本军队的影子,再往东不远的山路上还空荡荡的,他知道如果日军要进攻,就会从那里攻过来到这里,就是说至多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
在心里估摸到这里,高营长才再看看站在城墙的墙垛上旁的两边散开来的战士们,看到大家都非常认真地在那里,仿佛在说:营长,我们都等着你下命令。高营长心里知道,战士们一定会的,他想道:他们打日本鬼子,会更加坚定的。想到这里,他心绪舒畅起来。此时,大家都等着打击日本侵略者,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
新兵徐凯看到:刘连长有时爱在自己一连官兵的身旁,如一个勤奋的好军官、一个很有高度责任感的连长,不时跟战士在讲什么,仿佛要叫他的战士们做好打仗前的基本准备。新战士徐凯非常明白自己没有一丝战场经验。他就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慌,是呀,他在没有把握的心绪里问身边的唐忠良,就如一个没有把握的人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在极力问有能力的人,或有这方面经历的人尽量多问,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免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此时,心里对打仗没有底的徐凯就是这样的紧迫心慌不定的感觉。
“唐大哥,我们连长在跟他们说什么?”徐凯问。
是老兵的唐忠良回答:“连长在跟大家说,把子弹准备充分,把步枪检查好。”
“哦,是这样。”徐凯说,他又问,“唐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让大家,不管是老兵和新兵都要在打仗前,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只要做到了,就是鬼子攻过来了,以不惊慌失措。”
说到这里,唐忠良问:
“徐凯,你把子弹压上膛没有?子弹袋里都是五十多发吗?”
“我不知道。”
“没什么,现在还来得及。你要马上把子弹压上枪膛。检查好子弹。”
“为什么?“
“先准备好,到时看到日本鬼子就不会慌了。”
“可是现在鬼子还没有来呀?”徐凯眨着不解的眼睛问。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真正来了,你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看到老兵唐忠良那认真的脸,徐凯觉得自己还是听老兵的,他们是有打仗经历的。
一会儿,在他俩聊时,非常英武的刘连长就走过来到他俩身边。他看到唐忠良对着徐凯认真的脸。就好奇问:“唐忠良,你在跟小徐说什么?”
“连长,我在教他打仗。”
“做得好!我们老兵就是要多教会新兵,这对他们打仗是有益的。”刘连长说。
显得人和蔼的刘连长对徐凯说:“小徐,好好学。你唐大哥会保护你的。”
“嗯,连长。”
然后,刘连长又往城墙西边的那里官兵走去。
徐凯觉得这样就好。他想道:自己边打仗边还有人教自己,这样,自己就更学得快,说不定,自己还不会被打死。老兵唐忠良看到徐凯听了自己话,就站在那里认真地想,直爽的他就拿出烟来,也不问徐凯,就直接点烟抽起来。然后,把自己背靠在城垛上,非常过瘾般抽着。徐凯看到他拿起烟放在他的嘴唇上一吸,他脸颊上两酒窝就往里陷,马上形成两个小窝,同时,他脸往上抬,他黑乎乎的两扁平的鼻孔也往上起来,然后有两股烟从他性感的鼻孔里喷出来,把在徐凯侧边的空间吐满了烟。
(五)
“唐大哥,你好会享受呀!”在一边的彭四全说。
听到他的话。唐忠良也说:“等一会,一打起仗来,自己还活得活不成很难说。要抓住这一会鬼子还没有开打,好好享受一番,死了就算了。”
他的话让彭四全记在心上。可是,现在有什么好好享受的东西呢?彭四全想到自己要抽烟,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可是,他没有钱了,一发军饷,除了拿一半跟在安徽老家的父母寄回去,自己早就用完了。
他就对左手插在自己紧系着酱色宽皮带上的、背靠在城躲上,一张尽情享受的、略抬起方脸,有些润湿眼睛,非常性感的鼻孔的唐忠良说:
“唐大哥,跟我一支烟。”
唐忠良剩有五六支烟。他想留在和鬼子打仗的歇息抽,他有些不想。可是,想到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打死了,他不能完全享受到。他觉得还是给小彭。就只好把右手里的烟含在嘴里,把扣在肚皮上的皮带里的左手放开,从自己紧系在腰间的宽皮带下浅黄色军衣包里拿出一支烟跟彭四全。
接住烟的彭四全就抽起来。
他看到徐凯平淡地坐着。就抽上烟,对徐凯说:“徐凯,你在想什么?”
“哦。”
“别想了。我知道你不会抽烟,就好好地放松自己。”
“嗯。”
这时,刘连长走了过来。徐凯在余光中,看到非常英武的、一脸温存、不是太严肃,有一米八,28岁的刘连长走了过来。
就说:“连长来了。”
蹲在地上抽烟的彭四全听到了。就赶快站起来。
一双圆圆的又黑又亮的眼睛,方正鼻子,一根宽皮带紧系在刘连长非常宽厚强壮的肚皮上。他眼神凝重,眉毛时不时动一下,走动的举止非常规整,他看到新兵彭四全慌着站起来,觉得也没有必要。就说:“小彭,你慌什么,日本鬼子还没有来。”
徐凯看到自己连长带严肃的眼光中,发出了对自己部下宽厚的目光,他看到刘连长先前的严肃被他的大哥般的情怀代替了。他原来觉得刘连长除了非常严厉外,就没有看到像今天这样的温存。
在这样的思绪里,徐凯听到自己连长说,是对正对站在自己跟前和脸色不再发窘的彭四全说。
“你和徐凯把子弹准备好没有?枪膛压上子弹没有?”
刘连长用即将打仗的认真态度问。也是因他们在那里高兴地做点什么,而不忘提醒自己的部下。
唐忠良把烟从嘴上拿开来说:“报告连长,我……”
“你这老兵是怎样当的,今天就要打仗了,你还在抽烟。人家新兵不知道,你都不指导吗?”
刘连长一下把他的方脸侧过来对唐忠良喊道,非常凶!在喊时,徐凯看到他一双眼睛鼓鼓的,看起来非常严厉总透出担忧自己部下的神情,是呀,这是要打仗了。
徐凯看到:刚才自己连长对他俩说话是跟自己大哥般,非常和蔼!现在对老兵就训斥叫喊,有一种要踢唐忠良的感觉。
一脸发窘的唐忠良马上把烟摔掉,好像他是因抽烟引起的,他双手非常规整恭顺地贴在他紧系着
宽皮带的肚皮下的大腿上。
“好了,你们必须处于临战状态:子弹上好膛,不准自由放松,知道吗?”
刘连长喊道。这时,他的话是对面前的部下喊的。然后,他就走过去
……
看到刘连长走过去了,徐凯觉得尽管刚才连长喊骂几句,他觉得连长的话仿佛在他们在的当时说了,他还是感到了自己连长的严厉。
他有些发憷。他想到要是自己不注意违反了纪律,连长会怎样对待自己呢?
他默然了。就有些把背对着发冷的墙垛,此时,两边都有个别战士较大的聊谈声。高高的城墙外的荒地是那样清静,那条在东边山脚下的泛着土褐色的小路还是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鬼子的影子。徐凯眨了眨眼,站了二十多分钟,他又听到别的战士在聊。在这些时而大声些时而又小声的聊谈声中,他忽地听到有人短促喊了一声:“日本鬼子来了!”
徐凯和彭四全当兵来,在这里有两个月了,只是听说过日本鬼子,自己还从来未看到过。两新战士都非常惊讶好奇地把背对着的城墙外的身子转过来,看到在光华门的城墙外的空旷荒地上,有密密麻麻的日本鬼子,矮矮个个的,人影晃动,由于身着浅黄色的军衣裤,一色的浅黄;他们端着上了尖细铁条般锋利的刺刀的步枪(这种方式极有可能在遇到和对手打仗时,好又射击更灵活地刺杀对手的用意),在快快跑动着的自己同伴的背后、身前、身边、军帽侧等视角里,很多刺刀混夹在一大片的鬼子群里,在阴灰色的天色里,不时发出耸动而凌厉的白色亮光,令人不寒而栗!徐凯从城墙上看下去:这些白色刺刀在如浪涛滚涌般的鬼子攻击队形和一大片浑黄里,夹闪着如星条般的白光。日本侵略者凶神恶煞地,充满了歹毒、恶毒、狂毒的杀气朝着光华门进行攻击。
徐凯和彭四全都看到了日本鬼子,原来是这样。
似乎没有更多的感觉。当时,徐凯明显感到了,站在他两边的老兵脸上马上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什么使他们心里发堵,这能让人感受到已经和鬼子打过仗的老兵们对于鬼子的攻击是嫉恶如仇的。
这时,刘连长从西边的城墙(刚才他是在检查了自己部下的装备后到的那边)从那边站了一长排的自己战士身后,匆匆过来。现在,鬼子进攻了,此前所有的事被打仗打鬼子的重大事占到了第一位。刘连长脸色非常坚毅,根本不慌,在以他惯有打仗方式做自己的打仗工作,仿佛知道怎样对付鬼子。此时,徐凯才想起自己的二排长王仁杰说的:他们部队是从淞沪会战中和鬼子打过仗的。他们这批新兵是没有磨合就根据上司的命令和老兵组成的一个连。
刘连长从他们身后匆匆过去,徐凯只看到他依然坚毅而平静如常的方脸一晃,就从自己背后过去了。他看到了刘连长非常英武、壮实有力的身子,觉得自己连长、营长能对付鬼子的,也感到了一种即将来临的如大暴雨般的战斗,也深深感觉到死神在默然地降临,自己离死不远了。
(六)
看到鬼子开始进攻,就如看到了朝自己非常安静的家门口有跑近的野狼,刘连长如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往门边一挺般到了光华门正门顶上在这里的高营长等指挥官侧边。
“营长,鬼子进攻了。”
“嗯。”
高营长仅仅是用鼻音嗯了一声,没有一丝的发慌,好像看到日本鬼子就有一种:你鬼子来了,老子照打不误。
他们都看见了在越来越近的鬼子。
高营长喊道:“兄弟们,把枪抬起!”
徐凯在这边,非常清楚地听到营长有力地而简短喊出这一句。马上感到:真正的战斗又近一层了。他情不自禁地眉毛往上一挤,心里颤动一下,有一种来自心里的压抑感:他感到心在跳,仿佛在狭隘的胸腔里抖跳。这时他注意到自己二排长王仁杰和一排长就到了一二排中间,看来,两排长对自己默契的配合跟接下来的战斗会带来利于我军的战事。
此时,有五六百个鬼子非常凶悍在几个中队长呆在远远的荒地上的指挥下,朝光华门猛攻,仿佛是对着一个孤立的城堡作针对性的心火飞旺的攻击。
渐渐地就要到了。突然,在城墙上的中国军队开枪了。顿时,急急的枪声响起,仿佛在城墙的本体引发的。这声响又大又急,子弹从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纷乱般急急射下来。
有多个鬼子跑在最前面,很想获得头功,好获得日本天皇的奖赏,被中国军人打倒到死。
日军中队长村上建一,一个凶恶的、小眼睛,身如长桶,31岁。他看到前面的多个部下被打死,并看到:从城楼上由国军积极如倾盆大雨般迅猛射来的枪弹,把他的部下跟烈风刮倒麦子般,一下就打下一大片。他着急,但是,他就站在那里,叫喊两次:杀格格。他想激励自己部下勇往直前,攻破中国军队的所据守的城门,但在,在叫喊后,他自己不向前迈出一步,他想道:村上,村上,前面危险。只要到了支那军人的眼皮下,就被打死。等他们(他指的是自己的日军士兵)去死,为天皇而死不是他们希望的吗?我是绝不能做的,就算为天皇死,他能看到吗?能听到吗?少去迷信天皇,嗯,一定要活着。
想到这里,村上对于自己有这点想法一点都不汗颜,他想自己一定不能靠近中国军人射出的子弹的范围内。
他是恨不得一人飞上城楼,把上面的中国军人活活地刺死,但是攻击由他人做,他只是挥挥手就行了。
马上,他又喊道:“快快,向支那军人射击!”
于是,有多个鬼子趴在地上,有蹲着朝城楼上中国军人射击,而更多是迫不及待地攻上去了,还有趴在地上开枪的。
这时,如急急的雨声一样的枪弹,在待在城墙上的中国军人和光华门下众多日本侵略者之间上下对射着。日本侵略者极力想拿下中国军队,中国军人却在愤然坚毅地打击着凶残的日本侵略者。
日军士兵中野信、丹波一郎、屋美俊二在村上中队长的喊声里,不得不跑上前。
25岁的老兵丹波一郎,苹果脸,和两个同伴看到前面主要是城楼上,打下来的子弹要近了。
他喊了一声:“趴下!”
另外两个就趴下,同时,也有四五个鬼子趴在一边,他们就看到有子弹从上面急急射下来,把身边往前去的鬼子打倒,还有两个倒在他们的眼前。中野看到他俩其中一个:仰倒在地上,军帽下的额头有一小弹孔,流下一点血来,人即将死了;还有一个胸部中弹,也即刻死了。
他吓了一下!过了一小会,才发起狠来,趴在地上的鬼子中野,就马上抬起枪,朝城墙上的一会儿现身在城垛间的中国军人开枪;他看到:有中国军人打了枪又继续站在城垛间向他们射击,有些开了枪后,就避开。
他感到这样的打法,肯定是日军倒霉,就一阵懊恼不已!他又端起枪再向城墙上瞄准,他刚好看到:和自己相对的两个城垛之间有一个中国指挥官。能看见他左手扣在腰间的宽皮带里,右手在不住地机灵出动着驳壳枪向下面的鬼子及时开枪。他马上意识到:包括自己在内的日军被人按着身子猛抽的感觉。他还看到:站在两个城垛之间,打了枪后,就直直站在那里,没有要即刻闪开一步的趋势。中野看清了他的脸,一脸的坚定,在开始,还紧紧地抿着嘴,一双眼睛发出英勇无畏的光芒,还眨也不眨,他就是刘连长。
老鬼子丹波马上瞄准刘连长,开枪了。
这时,刘连长看到有子弹朝自己射上来。就身子一侧,子弹从他刚站的位子急飞过去了。
丹波看到没有打中中国指挥官。就再次瞄准,这时,他又射击了。
刘连长没有特别注意他,毕竟下面鬼子太多,都把心思放在打鬼子上,子弹打来,他就本能想
躲开。一个在他身边的老兵叫魏得富,长得魁梧、圆脸,人勇敢憨厚。看到连长危险!就赶紧把连长推开。鬼子丹波射出的子弹正好击中了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
魏得富闷哼一声,双手捂住肚皮,由于伤痛难忍失去了重心,他从高高的城墙上摔落下来。
在丹波前面的多个鬼子,看到有受伤的中国军人落下城墙,像狼看到受伤的失去还手能力的猎物。六七个鬼子如狼般飞扑上去。
跑近魏得富的鬼子,知道中国军人魏得富没有还手的能力,像一群狼对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猎物,极度歹毒、跟毒蛇一样的鬼子用刺刀,对着无力反抗的中国军人魏得富的肚皮、胸部狠撮力捅。
此时,一个肥壮、小眼睛的鬼子佐藤高举刺刀,嚎叫一声,势大力沉地把尖利的刺刀刺进魏得富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里,接着,他把刺刀抽出来,沾了一小半刀身的鲜红血还在冒微微热气,往下滴血。紧急着,充满野兽杀性的佐藤又把刺刀举过头顶,凶横刺下来,朝魏得富已经血糊糊的肚皮深处猛刺,当刀刺到魏得富的脊椎骨时,顿时发出“唰”的响声,刺刀就刺穿了魏得富的背。然后,还没有杀尽兴的佐藤抽出血红红的刺刀再刺。这时,在他身旁的一个矮肥的老鬼子山口,他已经举起刺刀,他猛叫一声,刺进了魏得富紧系着宽皮带下的小肚皮里。他杀性才开始。然后,山口抽出尖利刺刀,再次猛举起,又撕叫一声,这次比前一声更响更令人毛骨悚然!就看到他肥壮的身子猛一沉下,只听到“唰”的一声,在多个歹毒的鬼子朝魏得富胸腹急刺不止的情况下,山口把锋利带血的刺刀插进魏得富血肉相混的小肚皮里。接着,他本想抽出,就改变了想法,只见他把斜插在魏得富小肚皮里的刺刀狠狠绞了两转,往外猛一扯,顿时,几股缠绞在刺刀上带血的白花花的肠子被山口狠拖出魏得富的小肚皮外。……
(七)
把自己连长推倒在地上的国军战士魏得富被五六个鬼子残忍无情地剁成肉泥。这一群日本侵略者在世界人类历史上,是最恶毒凶坏卑劣成性的人渣。他们粗暴践踏日内瓦公约不许杀战俘的规定,残杀战俘,连中国平民照杀不误,是残暴的魔鬼,极度的狂毒、凶毒、歹毒!(这一句来自小说《江城》结尾的杂文《不能忘却的南京大屠杀》)。
倒在地上的刘连长看到救了自己一命的战士,长得身体环厚、大眼睛的魏得富不见了,他才感到魏得富一定是受伤落下墙去了。他非常清楚:这时掉下墙就是猎物掉进了狼群般的鬼子里,非死不可。他不禁心抖了一下,十分震撼!但还是很想看看魏得富被鬼子怎样了?就马上爬起来,看到:在高悬般的城墙下的地上,魏得富自脸以下的胸部、肚皮都是血糊糊的,其中被刺烂的黄色军衣和肚皮混夹一起,显得红黄白的;一个被刺烂的肚皮不成样子,像烂土坑;还有从他小肚皮里翻出的血红肉夹着乳白色经脉,有多节断肠子被扯到很脏的地上,看上去,十分残忍!刘连长一阵巨怒,叫骂道:“我日你小鬼子!我……”他一叫骂,就用驳壳枪对着下面的鬼子狠命开枪。
这,或许是为自己战死的战友报仇的好机会。
刚把中国军人魏得富的肠子拖出来的鬼子之一的矮肥鬼子山口,被一颗子弹擦过他肩,他感到了致命危险。马上跑开了。另外一个鬼子被打中头,其他几个赶快跑开了。
刘连长看到跑开的鬼子,又情不自禁想起自己被鬼子残杀的战友魏得富,又一次极度愤怒!多股如火山爆发的巨大冲动使他脸绯红如烙铁。他看到下面还有鬼子一堆或几个趴、或蹲在地上,端着步枪正朝城墙上的中国军人积极开枪。
虽然下面有很多鬼子,但是刘连长看到六七鬼子在离魏得富尸体非常近!顿时,痛恨鬼子眼珠大睁,要脱出眼眶似的,一个方脸几乎在抽搐,两个鼻孔在喷张,咬紧的牙齿在嘴里“咯吱”响着。
他就马上弯下腰,从放在墙边地上的一个弹药箱里,一把拿出三枚手榴弹,一口气拉燃,全部扔下。
正在朝城墙上开枪的鬼子丹波、中野,还有在四分钟前用刺刀把中国军人魏得富的肠子扯出来的、小眼睛的佐藤半蹲在地上射击着。这时,仿佛隐在淡蓝色烟层后面显得沉重的光华门上下,枪声急急,由敌我
打出的枪弹在城墙上下倾斜般急飞如暴雨。
刺死魏得富鬼子之一的佐藤,对刚才参与刺死中国军人而得意洋洋。他还在往城墙上开枪,热衷于打中一个中国军人像鸟落下来,他好跑上去一个人把中国军人刺死来着,仅此而已。
这时,在他身后的中野在开了几枪后,马上看到有手榴弹从他头顶上的高高城墙上,在时淡时浓的淡蓝色烟层上,看到了一两枚如短黑条般的手榴弹被人从城楼上甩下来;他眼睛一睁大,迅速意识到自己危险。他反应很快,大喊一声:;“支那人丢手榴弹了!”
现在,急急的枪声一直把人的神经弄得头皮发晕,佐藤也看到了急急落下来的手榴弹。这个歹毒、非常机灵而凶恶的老鬼子感到了可怕的死亡冲他来了。就马上爬起来,迅猛往一边猛跑开去,力图脱离被炸死的危险。
中野看到急急落下来的手榴弹,就条件反射般蹦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后跑。还有几个鬼子也是。
近三四秒,往后急跑的中野,只感到身后一片滚热的温度和一股夺目耀眼的火红光焰往自己涵盖而来,他顿时感到自己被落地爆炸后的手榴弹的
火光吞没了,感到自己的身子和后脑等自己的一切都包围在滚热的火光里,仅一会,中野死了。
而刺死中国战士魏得富的鬼子佐藤从一边猛跑过去,没有被炸死,只是背后被炸(烧)伤。
由刘连长扔下来的三枚手榴弹把在城墙下众多鬼子中的二三十个炸死……
自从自己连长喊射击以来,在一排长张俊涛、二排长王仁杰这边的新战士徐凯和彭四全跟一、二班长在一起。
徐凯很想开枪打鬼子,但是他看到城墙下有大量鬼子攻到了城墙根下,气势是那样吓人!一下就心里非常压抑、紧张、害怕!浑身发抖,他伸手拿枪,却把枪碰到地上,他想道:这就是要死人的打仗吧。他就站在二班长周秀龙的后面呆若木鸡。这时的二班长几次或多次向城墙下的鬼子闷声不响地开枪,后才回脸,注意到:徐凯站在那里发呆。
他知道徐凯和彭四全是第一次打鬼子,一定害怕。就在急急而使人脑袋发晕的枪声里回转身来,对徐凯说:“徐凯,不要怕!打鬼子,就是这个时候了。你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你。徐凯,来,拿上步枪。”
周班长说。就把在地上的步枪捡起,塞在徐凯有些瑟瑟发抖的手里,又拍拍他肩膀,在激励徐凯拿起枪战斗!徐凯就抬起迷茫的眼睛看到:自己周班长那更加沉稳的方脸和温存勇敢无畏的神情,好像他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在自己二班长的鼓励下,徐凯才勉强接住步枪,周班长继续鼓励他,他知道:只有让徐凯向鬼子打出第一枪,也许才使徐凯感到自己打鬼子了,这样就能促使他打第二枪、或第三枪。
“快,开枪!朝鬼子射击,快!”周班长喊道。把他非常关切的方脸转回来,催徐凯向鬼子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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