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是梦散文】吵架

显示全部楼层 · 2019-1-2 19:42:05

吵架

粉墨是梦

   那年儿子十六还是十七，我记不清了。那一天早晨，我等呀等，眼看太阳挂在东南角上，仍然不见他起床吃饭，我推开房门，恰好他醒来，翘起头用明亮的眼睛似乎在问询我：“有事吗？”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他用他细长的手擦了一下脸不瞒的大叫：“妈妈呀――，哇呀呀――”京剧叫板都出来了。从此我不敢亲他。
晚上妹妹打来电话嚷嚷着：“快看你儿子发的朋友圈！”
  “又扔什么炸弹了？”我慌了。
  “你去看嘛，看了就知道了。让人心里含泪。”
  “有这么严重吗？夸张了哈！”
她说的事我知道。一个普通的日子，儿子给我发来一篇文字，品其风格我猜应该是龙应台的作品，现在搬来如下：
“儿子用摩托车载着母亲，两个人在讨论今天吃什么。
妈妈问儿子的语气特别像孩子在问父母
妈妈：今天可以吃豆腐乳吗
  儿子：医生说你不能吃太咸
妈妈：那可以配咸鱼吗
儿子：可是你没牙怎么咬
妈妈：那可以配面筋吗
  儿子：那个太甜了。。
  儿子：不然我买吻仔鱼给你配。
  妈妈：那个很贵不要。
  儿子：没关系，不贵不贵。
  妈妈：我吃粥好了，不要配菜
  儿子：你再吵，我就不理你咯
  妈妈：好啦好啦，我吃鱼。
可能
五十年前，妈妈是这样哄儿子。
  五十年后儿子温柔地哄妈妈。”
  我知道儿子是不擅长抒情，看完心里酸酸甜甜。迅疾秒回：“你让我看的眼泪汪洋。”
  晚上刚躺在床上，手机呼我接电话。
“喂——！”声音懒洋洋的。
“ 你能不能好好的！”那头是故意压低而又威严的声音。
“ 什么？怎么了？”我惊诧了。
“你生病了？”很紧张的声音。“你让我怎么能放心，怎么安心的出航？”他太生气了，我仿佛能听见手机的嗡嗡声。
“怎么了？”我迷惑不解。
“感冒了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没有呀！我看了呀！”我全乱了。
“听你声音，感冒这么严重！不知道买药呀，吃药了吗？药吃完了吗？再去买呀！这么大人了，不知道要照顾好自己呀！还要我教吗？”
“我看医生了，是感冒后期，没有其它症状，只是声音有些粗。休息俩天就好了。”
“你不知道感冒严重会死人的，我不想让你早早的死。”
“知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一边擦鼻涕，一边安慰他。
“明天就去看医生，别在拖，严重了危害心脏。”语气柔和多了。
“知道了，好的。哎，儿子你说我死了后住在骨灰盒里好？还是棺材你里好？埋在陵园里还是埋在老家的祖坟里？干脆不要坟了。我就不麻烦你了，每年还要扫几次墓。”我像打机关枪，突突的往出吐着火舌。
儿子吼了：“我说是活！你真的有病。”
“我说的是死。”我的眼里有了泪花。
“ 不讲了，神经病！”手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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