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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遇西北风 文/秋枫赋
拉着装了两棵白菜五六斤鸡蛋的小拉车，走回我来时下车的地方等那路公交车回家。 因为降温的关系吧（据电视台说又是多少年不遇的低温），小区内的超市连大白菜都没得卖。我不想麻烦孩子从市区给我们送菜，尽量自己的事自己做，近处买不到，我就“赶大集“来了。虽说三四公里的路不算近，可有公交车啊。周二正好有集，说走就走，连手套都没戴，我就从二十四五度的房间里跑到街上。 这里乘公交车自然比不上市区方便，查过了，从我住的地方到大集只有一路公交车、且二十分钟一趟——这怪不得公交公司，在一片盐碱地苇塘河滩上 建起 新区，入住时间短，没那么多乘客。
西北风越刮越大似的，来时没怎么等车，到市场又一通溜达，没觉得冷，可这等车一站住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身上的防寒服像被风打透了，穿着棉鞋的脚开始生疼……多久没这种感觉了？ “怎么还不来车啊，等了十多分钟了吧？”站在我旁边的 大姐吵吵着。 一位大爷答道：上班时间二十分钟一趟，过了十点一小时一趟！ 此话一出，候车的人们立即看表 ：十点十分！真是间隔这么长时间的话，我们得在寒风里站50分钟？怎么会？不带这么玩的吧！ “打车？”不可能，这里看不到一辆出租车；走回去？至少三四公里，一小时也能到家了？我的脑子飞转着——不能站在这里傻等 ，那肯定冻坏！
正待我拉起小车要奔家走时，手机响了 ：妈妈，您遛狗去了？家里电话没人接啊！是女儿打来的。 “溜……溜……我溜得远了点儿，到鹏展赶大集来了……”实话实说吧，挨批评也得认着：“没事啊，我走回去，锻炼锻炼！公交车得四五十分钟以后来。” “顶着西北风您走回去……走吧，慢慢溜达，别着急，我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没事儿，我行……” 话没说完，孩子把电话撂了——周二，是她门诊时间，肯定是不能离岗的……嗨！我这不是添乱吗！ 人上了岁数，不承认不行，总觉得自己想问题还可以，眼光却只停留在自己看到的一亩三分地儿上，其实对很多事情都脱节了，包括自然环境气候冷暖。屋里暖和就想不到外面的情景。就像今年夏天去南方 旅游，想当然地决定从苏州到扬州我非要先生订高铁票。 他回了一句：什么“铁”也没有！我诧异地问 ：“怎么可能？江南旅游城市之间没有铁路交通……” 总觉得自己生活的环境差强人意，走出去才知道一切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顶着 正走着，女儿的电话来了：冻坏了吧？我让附近的朋友接您回家，他已经出发了…… 不想麻烦人，还是麻烦人了！突然想起那句话：“老孩儿小孩儿”——我现在像不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大冷天悄悄跑出来玩儿？ 我是从西向东走，郊区旷野，正顶着风。当天气温零下 五六度吧，风力也不小。患过关节炎的中指冻得打不了弯了，我没带手套。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不管好看难看，我书包里不是还有条小毛巾吗？没得汗擦了，用它包在手上，再握小车拉杆就暖和多了。 拉着小车，顶着西北风 ，这不多现的姿势像极了四十多年前我在北大荒兵团时“备战备荒”野营拉练啊！那年，领导为了锻炼队伍，放着汽车不用，让知青们拉着爬犁往 十余公里外的粮库运小麦，顶风冒雪，每天一趟！大烟炮刮到脸上生疼生疼的，有的战友 起了冻疮……回到家乡，回到华北大平原这些年了，忘了西北风的厉害！在兵团练就的抗冻的基本功早已消逝殆尽！ 思绪游离间，已走出三分之二路程。“滴滴……滴滴……”汽车喇叭声，我望向马路对面，从一辆私家车上走下一位年轻人：阿姨，我是晓东，快上车吧，关医生说您穿着大红防寒服，真好认……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人生不也是如此吗？到了冬季就做足越冬的课题吧。三九天儿赶大集，小小经历，我又记起了西北风的冷寒……
2019年1月10日星期四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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