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南渡散文】常青树的梦想

显示全部楼层 · 2019-3-15 08:01:08

            一一一吊段瑜文

      你是冬青树上的一片叶子，渴望绿了春天，渴望绿了夏天，还想着把绿色带给秋天，努力把最后一点绿奉献给冬天……，生命无常，打碎这个绿色梦想的不是冬季的酷寒，而是春天黎明前的严霜。
   段瑜，人如其名，温婉如玉，退休教师里最年轻的教师。三年前，她还是会宁八千名教师中的一员，像许许多多老去的教师一样她把一生中最美丽的青春，最壮美的中年献给了她的职业一一一教师。有人说，它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然而阴霾常常笼罩在太阳的周围，使这个光辉的职业散发着浓浓的霉味，沉重的心理负担是压跨包括段瑜在内的大多数教师的最后一根稻草。有无数和他一样的人还正背着同样的包袱前行，他们也许同样看不到曙光，看不到光明。我无意于诋毁这个职业，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坚持这么多年，任何一项伟大的事业都需要许许多多普通人的付出，一场战争的胜败往往不是由主帅决定的，而是取决于这支军队的士气，何况教育又不同于任何职业，它的成果也不是短期内就能看到的，而事实是急功近利的人常常会违背教育的规律，用一次考试或一次意外伤害否定一个教育者一年、三年、十年甚至一个教育者一辈子的艰辛付出，这些都是我们目前所面临的问题，而且从教者甚多，而把教育当艺术的人又少之又少。卞和三献玉，正是肉眼凡胎不识玉，命里注定要受那么多的苦难，方显玉的珍贵。正如余秋雨说的，“我到很晚才知道，教育固然不无神圣，但并不是一项理想主义、英雄主义的事业，一个教师所能做到的事情十分有限。我们无力与各种力量抗争，至多在精力许可的年月里守住那个被称作学校的庭院，带着的为数不多的学生参与一场陶冶人性人格的文化传递，目的无非是让参与者变得更像一个真正意义的人，而对这个目的达到的程度，又不能企望过高。”尽管我对余秋雨的所表述的一些观点不敢苟同，但在这个认识上有着惊人的相似，当然也丝毫不会掩饰掉他散文大家的风采。最让人伤悲的是当一个人儿女已成才，孙子刚绕膝，天伦之乐向你招手之时，便撒手人寰，向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同窗过早的昭示了你的功德，只有别人欠你的，没有你欠别人的份儿。是的，你圆满了，你把所有的伤痛、无尽的遗憾、无法补偿的悔恨留给了你最亲最亲的人。
      在生命的交集里我们仅有两年的时间可供回忆，两年在人的一生中很短，然而能驻足一瞥，或擦肩而过着已属罕见的缘分了，况且一起能度过两年时光难道不是一种上天的有意安排吗？惊闻这个不幸的消息时，我的心脏明显加快，血流明显加速。以前的一幕便不由自主的呈现在了眼前。齐耳的短发，银盘似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清泉似的大眼睛，流露出的都是善良，身材的确不敢恭维，发胖得已到了最好不要再发胖的地步，因为这已不是唐朝，何况古人还说有钱难买老来瘦。
      记得相见时我们都已过了而立之年，这个年龄的人激情已不再澎湃，有时甚至平静如同湖心的水，把不经意间泛起的惊涛骇浪统统收在了湖底。匆匆的寒暄之后，我们便各自钻进了书本。对于一个学历史的人来说做梦都在和故人对话，中华五千年的历史要淹没一个人那是不用吹灰之力的，也许我们都是属于被历史淹没的对象。滚滚黄河在流经甘肃省会兰州市时似乎着意敞开了胸怀，像母亲一样躺在那里养育着她的两岸儿女，这样一条为历朝历代迁客骚人所唱和的母亲河，在身边静静地流淌了两年之久，我们竟然没有挪出一点时间共同光顾一次，现在想来真是有点遗憾。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那张毕业照能证明我们共同生活了两年以外，再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佐证的痕迹，黄河岸边躺着的鹅卵石已换了不知多少茬，简陋的渡船已不见了踪影，就连那所就读过的学校已更名为兰州文理大学，世事沧桑似乎仅在一夜间。
      以后的路我们都在各自前行，可以想象得到，你我这样的人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完成上帝赋予的使命，辛苦一生未必有个好的归宿。也许这就是佛说的，人生来就是受苦的，死是最好的解脱。但愿您在天国不再有戾气缠绕，幸福安好！

            公元二O一九年三月四日
注释:段瑜:小学教师，曾与作者同时就读于原甘肃省教育学院。